“二少，這個問題也很深奧，我還沒結婚，是在沒法想離婚的事情。”封憲苦着臉回答，心想，自己是哪根筋不對，下了班跑面對二少這種問題。
總裁的感情問題，總裁自己回去糾結，他操什麼心，很是吃飽了撐的慌，可問題是，自己還沒吃飯。
“算了，你下班吧。”向南揮了揮手，示意封憲可以離開了，問封憲是在有些爲難，他還是自己想。
“二少，你是不是和海……”封憲及時打住出口的海燕二字，改爲。“你是不是和二少奶奶吵架了？”
杜海燕現在是二少的老婆，他不能像在總裁面前一樣，稱呼她爲海燕小姐。
“沒有。”向南搖頭，看着封憲的目光閃過一抹金光，揚眉問：“還不下班，是想留下來幫我處理這些文件？”
“呵呵，我還有事要忙，不打擾二少了。”討好的一笑，封憲打着哈哈，迅速站起身飛也似的離開。
開什麼玩笑，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機密，很傷腦細胞，他要是留下來任二少操勞，他就是笨蛋。
見封憲跑的比兔子還快，向南嘴角抽了抽，無奈的搖了搖，老大的這個特助，有時候還真是個活寶。
向陽洗了澡從浴室出來，就見海燕靜靜地站在窗戶邊，目光悠遠的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注意到，海燕已經換下了原先的睡衣，身上穿了件V領毛衣，配上過膝的冬裙，很平常的衣服，看起來卻有股清爽的味道，長髮隨意披在背上，又給她添了幾分慵懶之氣。
向陽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見海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終是忍不住走向她。
“在想什麼？”淡淡的詢問一聲，向陽有力的雙臂環上海燕纖細的腰身，他順着海燕的目光看了眼窗外，雨依然下着，水珠打在玻璃窗上，留下點點溼潤痕跡，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明白她怎麼能看的如此入神。
向陽手臂環上她腰時，海燕身子抖了一下，無言地透着明顯不適應的訊息，向陽自然是感覺到了，他不但沒因此放開海燕，反而加重了手臂上的力道，將她禁錮在懷中。
“雨越下越大了。”捲翹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海燕輕聲呢喃，似是對自己說，又似回答向陽的問題。
“是啊，一時半會兒不會停了。”溫柔的低語，向陽單手環住她，一隻手擡起，輕輕撫上她溼潤的髮絲，他蹙眉說道：“怎麼沒把頭髮吹乾，小心感冒了。”
海燕沒說話，靜靜地站立着，雙手垂在身側，向陽放開她，轉身走到牀邊，彎身從的矮櫃裡拿出吹風筒，走回答海燕身邊。“來，我幫你把頭髮吹乾。”
海燕錯愕的看着向陽，嚴重的懷疑他會不會吹頭髮，眸光在吹風筒上停留了一秒，海燕淡然的拒絕。“不用了，吹你自己的吧！”
她現在沒心情說話，剛剛理清了思緒，還不知道該不該付諸行動。
看出她心裡的想法，向陽沒再堅持，將吹風筒放到一邊，重新把她嬌小的身子攬入懷中，俯下身，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際，低低的聲音劃出。“告訴我，你爲什麼又去淋雨？”
上次海燕淋雨，是因爲孫幽悠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受到了打擊，後來她生病，他沒問她爲什麼，想等着她主動的告訴自己，結果，海燕根本就當沒這回事發生。
向陽忘了一點，再次見面後，海燕從來不會對他主動。
耳邊輕柔的低語讓海燕的心好似漏跳了一拍，這樣溫柔的向陽，她是第一次見，原來他不是不懂的溫柔，只是沒那個心。
海燕忽然想，向陽和杜海珊在一起時，是不是就是這麼的溫柔，人就是這樣，他對你好吧，你還會想，他在對別人是，會不會也是這麼好，這是人的比較心性在作祟。
向陽當然不知道海燕心裡的想法，見海燕沉默，理所當然的以爲是海燕不想告訴他，心裡涌上濃濃的失落感，滿嘴苦澀味道。
他故作輕鬆的說：“不想告訴我，可以不說。”
“哪裡有什麼原因，我出門的時候並沒下雨。”聽出向陽語氣裡的失落，海燕下意識說道。
說完後她就後悔了，自己這麼說，算不算是跟他解釋。
“怎麼會想到今天去看父母？”向陽又問，海燕回來不是一兩天，卻在今天下着雨跑去看她父母，不得不讓他懷疑，海燕受了什麼刺激。向陽能看出，海燕剛剛的話只是在敷衍他，不過，他心裡還是高興的，比起海燕以往面對他時的沉默，至少，她還會敷衍他。
這也算是另一種安慰。
“想去就去了。”海燕語氣很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好似真如她所說，想去就去了。
向陽受不了海燕這樣說話的語氣，他輕輕放開海燕一點，雙手握住海燕雙肩，深邃眸子直直看入她水眸深處。“海燕，我希望你有什麼事情都能和我說，不要一個人承擔，你可以試着相信我。”
海燕的樣子令向陽很是不安，他急切地想得到她的信任。
“我想去醫院看看他。”垂下眸子，海燕輕聲說。
向陽的不安她能感覺到，她心裡也很不好過，但是，要她試着相信他，她真的還需要些時間，或許是以往的傷太重，又或許是別的，海燕自己也分不清楚。
凝視她一陣，向陽無聲的嘆了口氣，他妥協說：“好，我陪你去。”
沒問她要去看誰，因爲不重要，海燕想去看誰他都陪着她去。向陽心裡清楚，對海燕，他只能妥協，如果逼她，只會把海燕逼離自己更遠。
放開海燕，向陽去換衣服，向陽離開後，海燕突然感覺很冷，趕忙擡起雙手環抱着自己。
醫院，杜爺爺的病房。
“爺爺，今天感覺怎麼樣？”杜海珊滿臉笑意的走進來，手裡抱着一束海芋，她直接走到矮櫃邊，換下矮櫃上花瓶裡快枯萎的花。
正坐在牀上看書的杜爺爺，擡起頭，透過老花眼鏡看了眼那束海芋，蹙眉說：“你沒事買什麼花。”
杜爺爺喜歡種花，卻不喜歡將花養在花瓶裡，他認爲，那樣只會減少花的壽命，還不會結果，浪費。
杜海珊將快枯萎的花放到一邊，倒了杯水，走到牀邊，遞給杜爺爺，笑着解釋說：“這花不是我買的，剛剛來的時候在樓下碰到市長，和他聊了幾句，他知道您在這裡住院，這花是他買來，讓我帶上來看您的。”
知道爺爺不喜歡浪費，但這花不是她買的，即使浪費也不是自己。
“以後不要隨便跟人說我在這裡住院。”杜爺爺語氣十分不悅，放下手裡的書，接過杜海珊遞來的水杯，喝了一口，把被子遞給杜海珊，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拿起書繼續看。
“知道了。”杜海珊低低的應了聲，將水杯放到一邊的矮櫃上。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杜海珊揚聲道：“進來。”
目光看向門口的方向，向陽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裡，杜海珊高興的驚呼一聲。“陽。”
“陽，你來看爺爺嗎？真是太好了。”快速站起身，不顧自己維持的淑女禮儀，杜海珊歡快的朝向陽跑過去，想撲入他懷中，那是她想念已久的懷抱。
向陽見杜海珊衝向自己，順手將手裡的水果籃塞給杜海珊，杜海珊抱着水果籃，錯愕了一下，心裡很是不悅，但見向陽走到爺爺的病牀前，不悅又很快消失了，重新揚起她自認爲甜美的笑容。
“杜爺爺，您好點了嗎？”向陽來到牀邊，關切的問着杜爺爺的病情。
“向陽啊，過來坐。”向陽來看他，杜爺爺心裡十分高興，合上手裡的書，乾脆不看了，杜爺爺不在意的說：“老人家的身體都這樣，是海安他們大驚小怪了。”
杜爺爺自我感覺非常良好。
向陽淡然一笑，他說：“杜爺爺，有個人和我一起來看您的。”
“進來啊！”向陽轉身走到門口處，伸手將海燕拉了進來，十指緊緊地與海燕的相扣，好似誰也分不開他們一樣。
“杜海燕。”最先看到海燕的杜海珊驚呼一聲。
“海燕。”杜爺爺也是身子一震，慌忙坐直了些，渾濁的目光死死盯着海燕，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戰場上下來的老司令，發號施令了一輩子，第一次這麼失態，他現在就是一個爺爺乍然見到許久未見的，孫女的心情。
“杜海燕，你來做什麼？”杜海珊走過去，擋在海燕和病牀之間，憤怒的質問。
向陽來看爺爺，杜海珊心裡很高興，見到海燕，她的好心情完全被破壞了。
這個女人爲什麼要出現，還是和陽一起出現，真是該死。
“海珊。”杜爺爺瞪了杜海珊一眼，目光再次落到海燕身上，他說：“海燕，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
“爺爺，明明是她……”
“你住嘴。”打斷杜海珊的話，杜爺爺氣的吹鬍子，蒼老卻依然有勁的大手指着門口的方向，杜爺爺冷聲說：“出去。”
向陽和海燕都沒說話，均平靜的看着杜海珊，好似她是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爺爺。”杜海珊氣得跺腳，她怎麼都沒想到，爺爺竟然趕她出去。
爺爺生病開始，她纔是在他牀前時候的人，杜海燕一來，爺爺居然就趕她出去，杜海珊心裡很不平衡，覺得自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杜爺爺厲聲說：“我的話什麼時候不管用了，忤逆長輩，我是這麼教你的嗎？”
“爺爺，您不知道……”
“海珊。”杜海珊還想解釋，這回打斷她的是一個輕柔的女聲。
向陽和海燕依然沒動，也沒說話。
杜海珊一扭頭，見是自己的媽媽，目光裡立時浮上委屈之色。
“向陽來了，這是，海燕。”李語蘭走了進來，先和向陽打了招呼，目光看想海燕時，語氣微微的提高了些，她幾步走到海燕面前，伸手想抱海燕，海燕卻退後了一步，李語蘭臉色一變，有些尷尬的說：“海燕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我們都很擔心你，尤其是爺爺，他一直有讓海安派人找你。”
目光看到向陽和海燕緊扣的手，李語蘭眼裡閃過一絲不悅。
面對李語蘭的問題，海燕依舊保持沉默，看着李語蘭的臉，海燕想起，自己最後見李語蘭的情形，那時，李語蘭的身邊還有杜少凡，兩人是爲了杜海珊才找上她。
李語蘭這個女人她雖不瞭解，卻也知道她不簡單，海燕不想和她有交集。
“媽，你做什麼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拉回自己的媽媽，杜海珊不悅的埋怨着，心裡對海燕的怨氣加深，杜海燕一來，爺爺眼裡只有杜海燕就算了，自己的媽媽怎麼也是這樣。
杜海珊目光落在向陽和海燕緊扣的雙手上，一陣咬牙切齒，擡眸望着向陽時，立時變成了悽楚的小媳婦樣。
“別瞎說，小心惹爺爺生氣。”白了杜海珊一眼，李語蘭小聲的訴嘖杜海珊，拍了拍女兒的手，說道：“乖，去樓下看看你爸爸來了沒，他回家去給爺爺拿飯菜去了。”
李語蘭想早點讓杜海珊離開病房，剛剛進門的時候，可是聽到了爸趕海珊出去，她現在找了個藉口讓杜海珊出去，算是給了杜海珊臺階下。
杜海珊也是聰明人，知道自己已經惹爺爺不高興了，即使心裡很不願意離開有向陽的地方，卻也知道，媽媽是在給她臺階下，她豈有不下的道理。
點了點頭，杜海珊看向杜爺爺，乖巧的說：“爺爺，我先出去了。”
杜爺爺沒理會杜海珊，他現在心裡想的都是海燕爲什麼來看他，海燕來自己，是不是代表海燕原諒他了？
過往的一切，誰對誰錯，已經說不清，唯有放下，對誰都好。
“向陽，海燕，別站着，坐啊！來吃水果。”李語蘭招呼着，她看着海燕說：“海燕，你能來看爺爺，爺爺一定高興得病都好了很多，他可是一直很惦記你呢。”
“我就是來看看，既然沒事，我先走了。”這是海燕說的第一句話，卻是說要離開了。
杜爺爺聽了心裡一陣失落。
“海燕。”向陽輕喊了海燕一聲，明白海燕此時的心情，兩人緊扣的手，加重了些力道，提醒海燕，無論如何，他都在她身邊。
杜爺爺想留人，卻拉不下臉，一時間冷着張臉，看着海燕。
李語蘭說：“這纔來怎麼就要走呢，海燕，爺爺惦記你的緊，你就留下來陪着爺爺說說話，然後一起用了晚餐在走，我馬上打電話讓你叔叔準備飯菜。”
“不用了。”淡然的拒絕，海燕轉身就準備走人。
由於手和向陽的相扣，海燕沒走成，向陽對杜爺爺說：“我陪她一起走，杜爺爺，祝願你早日康復，我跟海燕就先走了。”
說完，兩人往門口走去，杜爺爺氣的吹鬍子瞪眼，臉撇向一邊，誰也不理會，自己生悶氣。
“哎，我送送你們吧。”李語蘭轉身看着杜爺爺說道：“爸，我去送送他們啊。”
說完，快步走了出去，在走廊上截住了海燕和向陽。
“海燕。”李語蘭在背後喊了海燕一聲，成功阻止了海燕離去的腳步。
“還有什麼事情嗎？”轉過身，海燕清冷的目光看着李語蘭，不明白她追出來，所爲何事。
走了幾步，李語蘭說道：“我知道，你們的事情，我沒資格說什麼，海珊所受的委屈，我也可以不計較，但爺爺真的很惦念你，你要是有空的話，多來陪陪爺爺。”
“杜海珊受了什麼委屈，關我什麼事情？”海燕問，她覺得很好笑，杜海珊委屈了，卻來找她說事，真夠莫名其妙。
向陽蹙起了眉頭，看着李語蘭的眸光冷了許多。
李語蘭說道：“海燕，你怎麼能這麼說，海珊是你堂妹，向陽和她解除婚約，不就是因爲你的關係，現在你和向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不就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嗎？”
“李女士。”這次出聲的是向陽，他冷冷的看着李語蘭，連伯母都沒叫，他寒聲問：“我爺爺給我定的未婚妻真是杜海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