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半轉過身,向陽看了封憲一眼,挺拔的身軀倚在窗戶邊,淺淺扯了下脣角,轉身繼續看着窗外。
受寵若驚不足以形容封憲此時的心情,總裁跟他打招呼耶!
封憲忍不住想,難道是總裁受了打擊,然後變的比較有人性了,二少的死,太過突然,他一個外人至今都難以接受,何況是總裁這個二少的親哥哥,總裁對自己的兩個弟弟,別提有多縱容,如今失去一個手足,總裁行爲反常了些,是可以理解的。
“總裁,那邊來電話,說她願意配合了,你要見她嗎?”胡思亂想歸胡思亂想,該報告的事情,封憲還是毫不含糊。
他沒直接說是誰,但封憲知道,總裁心裡明白他說的是誰。
“先涼她兩天,讓她知道,不是她想怎樣就能怎樣,囑咐那邊,一切照舊。”白雪想見他,那也要看他有沒有心情,現在,他心情很不好。
所以,不見。
“我們等的不就是她配合嗎?”封憲納悶了,他們等的就是白雪的妥協,現如今白雪妥協了,總裁反而不見了,封憲發現,自己又猜不透這個老闆的心了。
他走到窗戶邊,和向陽站在同一個水平線上,目光忍不住順着向陽目光的放向看去,封憲很是納悶,窗外什麼都沒有,而總裁卻很喜歡站在窗戶邊,目光看着窗外,難道,自己看到的和總裁看的不是一個景色。
封憲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合情合理還合邏輯。
“是,但如果她說的話沒有價值,豈不是浪費時間,給她兩天時間是讓她考慮清楚,說的話對我們沒用處,她的下場不只是如今這樣。”陰冷的聲音如窗外空氣一樣冰冷,相反的是,向陽臉上卻十分平靜,好似他說的就是外面的天氣。
封憲有一瞬間的錯愕,精明的腦子轉得很快,瞭然了向陽的目的,他喃喃說:“我會囑咐那邊。”
總裁不愧是總裁,想的就是比他周到,連白雪話裡的可信度都想到了,這樣的人,不知道該說他可怕,還是活的辛苦,要考慮那麼多,真是不容易。
還有一點,絕對不能做他的敵人,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北如今怎麼樣了?”向陽轉身問封憲,沒等封憲回答,他已然邁步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落座在真皮椅子上,修長的手指習慣性地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打着,這是向陽的一個小習慣,整個公司高層都知道。
封憲也離開了窗戶邊,走到辦公桌對面,認真的彙報。“跟着三少的人彙報,三少一直在自己的小套房裡,很少出門,即使出門都是在小區的超市買酒,二少去世,對三少的打擊很大,三少狀態十分不好。”
別看三少平時沒心沒肺,其實最爲注重親情,突然失去一個哥哥,對三少的衝擊可不容小視。
“他頹廢的夠久了。”暗沉的眸光一閃,向陽冷峻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失去老二,不光小北受到打擊,他,海燕,孫幽悠,乃至冷燁,誰不難過,可他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難過,因爲地球沒了誰都會轉,生活依然要過。
“要我派人把三少帶回來嗎?”封憲問,三少是向家三個男人中,日子過的最爲舒坦的一個,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同樣失去親人的總裁,卻不能向三少那樣頹廢,身爲向氏的決策者,看似表面風光,誰知道背後的辛酸和苦楚。
向陽說道:“不必,我親自去。”
封憲點頭說:“這樣也好,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出去做事了。”
該報告的報告完了,封憲很識相的告退,長腿還沒走到門口處,他聽到向陽略顯疲憊的聲音問:“封憲,你懂女人的心嗎?”
封憲一愣,停下腳步轉身看着大理石辦公桌後的向陽,他的大老闆,此刻正看着他,好似在等着他的答案。
懂女人的心嗎?天,這是什麼問題,他上哪裡去懂女人的心,躲都來不及了。
想了想,封憲說道:“總裁,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樣問,我只知道,女人與男人在思想上,處理事情的行爲上均有差異,就好比火星與地球,完全是兩個概念,你永遠別想和女人達到,心有靈犀,有志一同的夢想境界,因此,我從來不去企圖瞭解女人,更不會認爲自己懂女人的心,所有的瞭解和懂都是錯的。”
“哪裡來的這些歪理?”
“怎麼能說是歪理呢,你不就在海燕小姐身上跌的很慘。”自己認爲精闢的論點被老闆說成是歪理,封憲立刻反駁,還提出佐證,踩到上司的痛楚都沒意識到,等他看到佐證的對象正沉默的看着他,不,應該說是瞪着他,封憲才知道,自己一時口快說錯了話。
尷尬的一笑,封憲想趕緊轉移話題,倉促間也找不大合適的話題來扭轉乾坤,心一橫,他乾脆繼續問道:“總裁,每次一扯到她,你向來精明的腦袋立即糊成一片,你想過爲什麼嗎?”
封憲此時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只要能解開老闆的心結,他就是下地獄也是值了。
俗話說的好,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什麼意思?”向陽皺眉,沒什麼心情與人談論自己的私事,且是有關於海燕的話題,即使這個話題是由自己開始。
“我纔想知道,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陰陽怪氣都不足以形容現在的老闆,不知道總裁自己發現沒,見向陽陰沉的臉色,封憲想,老闆一定沒發現。
被下屬質問,向陽並沒生氣,反而垂眸沉思。
“她這一個月心情不好,我想了很多辦法都沒用,結果,昨天見了孫幽悠後,她心情就好了,我很遺憾讓她心情好的人不是我,她不是走不出悲痛,而是人不對,且那個人永遠不會是我,只是這點不愉快而已。”說確切點,向陽心裡的挫敗感很濃,因爲他做不到的事情,孫幽悠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總裁,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半響,封憲才問出口,他覺得,自己的上司有些杞人憂天,換句話說就是沒事兒找事兒。
“怎麼說?”不以爲然的看着封憲,向陽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封憲說:“先不管海燕小姐的想法如何,現在人在你身邊,說句不敬的話,以前你們之間有二少在,如今二少已經不是你們的阻礙,她又在你隨時可以看得到的地方,你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
“或許,這就是人性的貪婪吧!”喃喃低語,向陽揮手打發封憲。“沒事了,你出去做事。”
封憲聳聳肩,愉快的走了出去,他知道,自己的話總裁不是完全沒聽進去,只是要時間好好想想,他反正是樂見其成。
吃過中午飯,海燕抱着小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卡通片,安嫂走了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女人進來,本來她沒在意,向家的傭人雖然不多,但少說也是七八個,這還不包括廚房裡的人,她很自然的就認爲是幫傭。
小宇看着電視,根本沒心思理會其他,電視裡的柯南就夠他研究的了,因爲海燕陪着小宇看的是“名偵探柯南”,普通的片子,小宇都不感興趣。
直到安嫂走到海燕身邊,喊了她一聲,海燕才擡頭看着安嫂,無聲的詢問安嫂叫她什麼事情。
“海燕小姐,這位是大少爺給小宇少爺請的家教老師,李老師。”安嫂介紹着,微微側過發福的身子,讓海燕可以看清楚她身後的人,然後對李老師說道:“李老師,海燕小姐是小宇少爺的媽媽。”
由於大少爺吩咐過,不想聽到自己再叫海燕小姐二少奶奶,安嫂一直謹記着,於是改口叫海燕,海燕小姐。
在向家,向陽的話,就等於聖旨,沒人敢不聽從。
海燕這纔將目光落到安嫂身後的人身上,一身淺綠色的裙裝,趁着白皙筆直的美腿,穿着打扮都是時下流行的風格,可謂是現在知性女性的代表,再來是臉上,脣紅齒白,面若晚霞,一雙勾魂眼彷彿能放電般。
海燕在心中評估了一番後,得出一個結論,這是個相當美的美人兒。
給她兒子做家教,向陽這是安的什麼心啊!海燕原本的好心情,因爲這個美女的出現消磨掉了一大半。
不得不說,向陽很有眼光,挑人很精準,這個美女要是當上向家的夫人,肯定會非常稱職,向陽帶她出去定會引人豔羨,兩人站在一起相當的登對,就是不出門,放在家裡也是賞心悅目,只要是男人,都很願意娶這樣理想女子爲妻。
頓時,海燕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好似有什麼東西堵在喉嚨口,咽不下也吐不出,兩個字兒,難受,十分難受。
在海燕打量美女時,美女也在看海燕,不同於海燕的是,美女的目光裡充滿了不屑,還帶着少許的鄙視。
海燕很奇怪,她可以確定,自己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兒子的這個家教老師,這美女眼裡的不屑和鄙視,她真心覺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