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藍悅開口,祁宴君就主動把手收回,桃花眼裡的笑意帶着利光,“那我就等着李隊的好消息了。”
“那是一定的!”李隊挺直腰桿,鄭重的點下頭,這才離開了休息室。
只剩下藍悅和祁宴君在這兒。
祁宴君開始還能把心思放在那份口供上,但很快,藍悅就察覺到他朝自己身旁靠了過來。警局裡是有暖氣的,藍悅早就把大衣脫掉,只穿着一件藕白色的毛衣。
她能感覺到祁宴君的胳膊抵在她的腰間,隔着衣服,對方的體溫愈發灼熱,逼得她不得不往旁邊靠過去,可是很快,祁宴君又貼了過來。
一而再,再而三,她不能不懷疑祁宴君是故意的!
“你——”慍怒的望過來,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時放下了手裡的文件,單手撐在膝蓋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見她望過來了,眼中的笑意更盛,“小悅兒,你看着我做什麼?”
“是你湊了過來。”
藍悅拂了拂被他碰過的地方,藉此暗示祁宴君。
本以爲他能清楚的明白她的意思,誰知道祁宴君笑意變得更加曖昧,兩人的距離也再次縮短,她已經能嗅到祁宴君身上的古龍水味,醇厚清冽。
“小悅兒,你在看什麼呢?”
他湊得很緊。
藍悅能看見他啓脣說話時,菲薄的脣上沾着水光,脣間輕拂出的溫熱氣息落在她臉上,擾得心頭一陣微顫。
被他這麼一說,藍悅下意識的挪開視線,卻又不慎瞧見了男人的衣領子。祁宴君在大衣裡面穿了一件白色的低領毛衣,能看見隱藏的鎖骨微微隆起的鎖骨。
藍悅看了一眼就撤回視線,“要回去了。”
“這麼早回去做什麼?”祁宴君勾着她的手,乾燥溫熱的指頭在她掌心間故意摩挲起來,弄得癢癢的。
她旋即把手抽回來,回頭一看,祁宴君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很明顯,他剛纔是故意的。
“我還有其他事情要處理!”
她別過臉,掩飾掉臉上的微燙,總覺得祁宴君是故意撩撥她的。
好不容易扯了個藉口,藍悅順利離開了警局,可此時已經將近中午,現在恐怕來不及和藍浚聯繫了?更何況……
看了眼身旁的人,藍悅輕抿脣。
警局的事都交由了李隊處理,臨走前,祁宴君忽然說要和她一起離開,這種情況下,她更加不可能去找藍浚,只好跟着祁宴君回去,在別墅裡休息一天。
幸好祁宴君並沒有追問太多。
第二天早上,她成功和藍浚取得聯繫,約好了下午見面。
出門前,她向傭人簡單的交代了行程,開着車子去到約定的餐廳。
“小姐,裡面請。”
此刻已經過了午飯時間,餐廳裡只剩下寥寥數個客人,守在門前的服務員主動幫忙打開了玻璃門,得知她訂好位置後,服務員領着她去到二樓的小包廂。
藍浚還沒有過來,她點了杯蘇打水,迎着午後的陽光望向窗外,心裡盤算着昨天在警局裡得到的資料。
按照張忠澤所說,顧家的人早在半年前就租下他的別墅,警方又找來張忠澤的鄰居,他們一致聲稱在這半年裡並沒有看見有人的在別墅裡出入,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
婦人偶爾也和鄰居閒聊,聽說她是別墅裡的鐘點工後便沒有多問,畢竟別墅區裡很多人都有鐘點工,鄰居們互相閒聊幾句也沒有放在心上。
可被警察這麼一問,住在旁邊的兩戶人家就想起了一些不對勁的事。
因爲別墅租下來將近半年也沒有人居住,屋裡平日也不開燈,但在上個月,別墅不僅日夜有人進出,細心的人還發現花園上多了兩條獵犬。
但是他們並不認識別墅裡的住戶,加上獵犬也沒有擾民,他們便沒有多管。沒過一個星期,別墅裡的住戶突然離開,獵犬也被牽走了,很快別墅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就連之前經常出入的那個鐘點工也不見了。
關於這一點,警方認爲鐘點工也是顧家的人,前半年是故意經常出入別墅降低鄰居的猜疑,等到事情處理好後,他們便撤離。
除了鄰居口中的證詞外,他們沒有留下任何證據,這是讓警方最爲頭痛的。
看來他們是早有準備了。
藍悅撩開垂落的長髮,抿了口水,剛想要把杯子放下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麪包車停在馬路對面,乍眼一看覺得很眼熟。
可不等她看清楚,馬路上川流不息的車子便擋住了視線。
等車流過去了,對面那輛麪包車已經不見了。
和警察局的時候一樣。
藍悅站起身眺望向馬路,映入眼簾的都是陌生的車子,剛纔就是一場錯覺,難道是巧合嗎?
方纔並沒有看見那輛車子的車牌號碼,所以也不能肯定,那輛車子到底是不是上次停在警局外面的那輛,只是……
她總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
正想着,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餐廳的門口,副駕座的車門被打開,穿着黑色棒球服的少年從車裡下來。
儘管是從二樓望下去,藍悅也能認出這是藍浚。
再度望向馬路對面,黑包車方纔停放的位置已經被一輛銀色的私家車取而代之,這件事是隻能稍後處理,也許是她多心了。
“這邊請。”
門外很快傳來動靜,服務員敲門而進,給藍浚點了一杯白開水便離開,同時把門給關上了。
藍悅沒有多說,從包裡取出平板電腦,把事前準備好的資料都交給了藍浚,“有些資料是警方查回來的,你知道有關顧卿的消息嗎?”
“不知道。”
興許是錯覺,當她提及警方時,藍浚剛放在屏幕上的手吃遲緩了一下。他的手指關節分明,儘管是一瞬間的遲緩但仍然不容易被忽略。
他淡漠的搖了搖頭,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電腦上。
藍浚明顯不是一個擅長閒聊的人,廂房裡一下子安靜得能聽見外面的車流聲。
隨意的往窗外一看便能看見面包剛纔停放的位置,從他們那個角度,應該也能看見餐廳的二樓。
她輕皺了一下眉頭,指向馬路對面的問道,“你剛纔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輛黑色的麪包車從餐廳這邊離開。”
“沒有。”
藍浚擡起眼簾瞥了眼對面的馬路,深沉的目光回到她身上,似乎在詢問她爲什麼要這樣問。
“我之前在警局看見一輛同樣的麪包車,就停在警局的門口。”藍悅說着,越發疑惑,“可我剛往外看,車子就開走了,警局的監控裡也沒有看見那輛車子,剛好停在了死角里。剛纔在你過來之前,我又看見一輛差不多的車子,只是車子很快就走了,看不見車牌號碼。”
“黑色的?”
藍浚的語氣有了起伏,順着藍悅所說的話望向外面,忽地,他站起身,俊臉繃緊,“我有事先走了,資料遲些還給你。”
“你——”
藍悅想問他要去哪裡,可是話還沒有說完,藍浚已經收拾好東西走了。
她跟着站起身,甚少看見藍浚這麼着急,想來他應該是知道車子的來歷,只是還沒有確認,現在應該是要去找證據吧。
叫了服務員過來買單,藍悅也想着要離開。藍浚該是要和藍振他們匯合,可是經過上次那件事,藍振他們不樂意看見她,她也沒必要非得跟着過去,既然藍浚答應了要幫她,拿到證據肯定會告訴她的。
“小姐,你好,我們有一位客人想要見你。”
藍悅離開了餐廳,還沒來得及取車,對面馬路的咖啡店裡忽然走來一名侍應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