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邊回來的路上,喬默一直暈乎乎的。
大概是被海風吹的,靠在副駕駛上淺眠。
等她睜眼時,才發現已經到了市中心。
蹙眉,“容先生,你不是說送我回蕭家?”
爲什麼,兜兜轉轉又到了市中心?
容城墨抿了抿脣角,“不好意思,我這邊有個分公司,我要上去拿下文件。然後再送你回去,行嗎?”
喬默覺得容城墨有些過了,便擰了擰眉心,開了車門就要下去,“我自己坐出租車回去就行了。容先生,今天謝謝你帶我去海邊散心。”
“我的公司就在浮色,你真的不等等我?”
喬默一聽“浮色”二字,有些遲疑。
擡眸,看向那幢直立雲霄的高聳大樓。
浮色,蕭衍在短信裡說,他在浮色頂層等她。
不知道,他走了沒?
……
電梯裡。
喬默見容城墨直接按了最頂層的電梯,狐疑的問:“容先生,你的公司在頂樓?”
喬默沒有來過浮色這種地方,並不清楚這裡到底是做什麼,類似於酒店,又不太像,說它像是辦公的地方,似乎也不是。
“哦,我在頂樓有個小辦公室。”
電梯到達頂樓,“叮”一聲,打開。
喬默一擡頭,剛準備跨步出去,透過透明的偌大落地窗,便看見了裡面相擁在一起接吻的男女。
她咬着脣,將那隻伸出去的腳,收了回來。
轉身,直接按了關閉電梯的按鍵。
門內笙歌,而門外,只留下被傷透的她。
電梯裡,喬默冷漠的站在前面,口氣淡淡的,卻帶着一抹嘲弄的苦笑。
“容先生,這樣做,有意思嗎?”
容城墨扶了扶額頭,“我想,你誤會我了。喬默,我只是想幫你。”
喬默冷笑,回眸靜靜盯着他,“幫我,其實就是想要羞辱我,對嗎?”
“喬默,我沒有這個意思!”
“容先生,現在,你成功的羞辱到我了。”
……
或許世界上,是真的沒有慘到谷底這一說,因爲,當一個人運氣不好時,會一直往下慘下去,沒有下限。
就像喬默,她原本以爲,最慘也不過就是這樣,和蕭衍貌合神離,可現在,目睹了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擁抱在一起,纏,綿悱惻,她的存在,到底有什麼價值和意義?
他不是說,約的是她,卻原來,真正想約的,另有他人。
夠了。
這一晚,蕭衍沒有回來。
喬默的心,死了。
……
第二天一早。
喬默早早的起牀,早早的收拾好了一切,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
站在蕭氏大樓下時,她的腦袋,隱隱暈眩。
……
辦公室裡,趙謙推門進來。
“BOSS,太太來了。”
蕭衍眉頭一直深凝着,聽到這句時,眉心忽然舒展了。
可嘴上,卻是譏諷道:“昨天打電話不接,今天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趙謙:“……”
“不見。”
非常乾脆的兩個字,震的趙謙一愣。
“BOSS,太太還有身孕呢。”
在外面乾等着,多累。
蕭衍心中始終有一股子氣,昨晚這個女人讓他等了整整一晚上,連影子都沒看見,現在,她來,他就必須立刻見?
讓她等。
“趙助理,安排下一個會議。”
冰冷的公式化語氣。
趙謙不敢再說什麼,只好去安排下一個會議。
出來時,趙謙有些不好意思,對喬默充滿歉意的說:“太太,您在休息室等一等,現在BOSS非常忙,等會議開完……”
喬默面無表情,沒有悲傷,沒有喜怒,將手中的離婚協議遞給趙謙,“趙助理,我不是來見他的,請你把離婚協議給他。”
趙謙不亞於被一個雷給劈中了,“太太……”
怎麼,好好的就要離婚了?
喬默淡笑,“麻煩趙助理了。”
“太太,您先在這兒等一等,我想BOSS還不知道你是爲了這件事而來的。”
……
趙謙拿着離婚協議推門進來。
蕭衍看了一眼他手裡一疊紙,冷笑道:“怎麼,長篇大論的道歉信?”
趙謙抿脣,“額……太太說,您看了就會明白的。”
趙謙看着男人的眉心,越蹙越深,而他的臉色,一點點陰沉下去。
啪——!
離婚協議被重重丟在花梨木的辦公桌上。
“告訴她,想離婚親自跟我說!”
“……是,我這就去請太太進來。”
……
喬默被請進來後,蕭衍慵懶的坐在黑色的大班椅上。
“想離婚?”男人眉眼,微微一挑,倨傲又冷漠。
喬默抿脣,“是。”
普通人面對蕭衍時,很難做到不害怕,包括喬默也不例外,哪怕……這個男人曾經與她親密時,與她耳鬢廝磨,溫柔的說着牀上的情話。
“想離婚可以,孩子留下。”
喬默的後背,狠狠一顫,“我有撫養孩子的權利。”
“你覺得,以你的條件,法院會把孩子判給你嗎?”
和蕭衍鬥,喬默贏的概率很小,但她卻仍舊要嘗試以卵擊石。
這是她的孩子,她一個人的孩子。
“蕭衍,如果我手裡,有一些對你不利的證據呢?你覺得法院不會站在我這一邊?”
男人一向狂妄,喬默就算現在說,她手裡有他殺人的證據,他都不會在乎。
蕭衍優雅的緩緩起身,慢慢走向單薄的小女人。
“哦?你手裡是有我殺人放火的證據,還是有我精神失常的證據?這麼自信?”
他的逼近,令她虛虛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一隻大手,卻牢牢箍住了她的腰肢。
喬默被迫,緊密貼近他。
“喬默,這個孩子,也有我的份!”
喬默勾脣,淒涼一笑,水眸仰視着他陰鬱的俊臉,“從有這個孩子以來,你有盡過一天的父親職責嗎?你沒有。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和容城墨之間有非同尋常的關係,昨晚,我不接你的電話,是因爲我和他在一起,還有,你不是一直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你的嗎?你是對的。”
大手,從她柔軟的腰肢上,緩緩往上探去,驀地掐住了她的後脖頸!
“喬默,你再說一遍,試試!”
嚴厲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喬默耳邊。
男人一手揮落了文件,將她壓在寬大的花梨木書桌上,撕毀掉她所有的遮蔽,聲音陰沉的貼在她耳邊問:“喬默,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喬默紅透了雙眼,認真的凝視着他深寒的黑眸:“這個孩子,不是你的!”
“小默,你確定?”他的聲音那麼低,那麼沉,那麼啞,就像說着情意綿綿的情話。
“我……確、定!”
“好,很好!”
男人有力的大手,分開她的雙月退,沉下腰,強勢的佔有了她。
喬默仰頭,痛的繃緊了下巴和腳趾。
好……痛。
“既然不是我的孩子,那我還需要憐惜你什麼?”
怒意,全部發泄在她身上。
……
她彷彿被一隻巨大的牢籠禁錮,用盡了全部力氣也逃不出去了。
她好累,好痛。
蕭衍,她再也愛不起了。
愛上時,只需要那麼短暫的幾秒,絕望時,也不過是那麼一瞬。
他將破碎的衣服甩到她身上,削薄脣角吐出一個字:“滾!”
她的月退間,滑過一抹刺眼的紅。
可人在氣頭上,是會不顧任何後果的。
何況,這個女人,竟然親口承認,肚子裡不是他的種!
那他……還需要憐惜什麼?!
所有的溫柔和憐惜,都去見鬼吧。
剩下的,就像現在,她對於他全部的意義。
分開月退,她是他的。
……
喬默不知是怎麼穿上衣服,捂着劇痛的小腹,跌跌撞撞的進了電梯的。
她的思緒混亂,腦海中只有一個認知。
下身的血紅,到底是什麼,她很清楚。
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喬默整個人像是喝醉了,跌跌爬爬的下了電梯,她不知道怎麼進了直達停車場的電梯,她要出去,找出租車去醫院!
原本安靜的地下停車場裡,忽然一聲尖叫聲。
“啊——救命!”
喬默循聲望去,而叫“救命”的主人亦是同時看向了她。
宋夏知!
宋夏知正被一個身穿黑色帶帽衛衣的中年男人束縛,綁進車內。
她一看見喬默,立刻對那黑衣人,驚恐的尖叫:“她是蕭衍的妻子!你綁她蕭衍肯定會給你錢!”
那中年男人明顯怔忪了下,“你讓我怎麼信你?”
“可是我不是蕭衍的妻子!她還有蕭衍的孩子!你綁她肯定比綁我有用!求求你!”
喬默全身無力,卻跌跌撞撞的逃跑。
可那中年男人把宋夏知綁住,塞進車內後,跑過來一把扣住了喬默!
“想跑?!”
喬默被綁進了黑色麪包車裡。
……
宋夏知被嚇壞了,一直在哭哭啼啼。
“我真的不是蕭衍的妻子,你綁架我是沒用的!她纔是!”
中年男人冷笑了一聲,看着後座的兩個女人,“哼,我不管你們誰是蕭衍的老婆!綁了你們兩個就肯定沒錯!一個是他的老婆,一個是他的晴婦!我看他拿多少錢來贖你們!”
喬默下身一直在流血,染紅了整個裙襬。
宋夏知轉頭看去時,驚的尖叫一聲。
“啊——!”
喬默幾近昏迷狀態,蒼白的嘴脣裡,只囁嚅着幾個字:“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求你了,你放了我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你放了我!”
宋夏知哀求着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卻絲毫不理會,瞥了一眼後座半死不活的喬默。
“我現在要是放了你,萬一這個女人死了,蕭衍怎麼可能還會給我錢?何況,我現在已經改變主意了!除了勒索錢財,還有更好玩的!”
中年男人的嘴角,浮現一抹陰森恐怖的笑意。
……
蕭氏大樓。
蕭衍終是心神不定,追了下去。
監控攝像頭裡,喬默是坐了直達停車場的電梯。
蕭衍的手機,在此刻響了起來。
接起——
“你老婆孩子還有情人都在我手裡!蕭衍,如果你敢報警!我就弄死你孩子!至於你的老婆和情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挨個玩兒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