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暮雨無心的話語讓喬暮暮皺起了眉頭,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顧霆宣。
男人依然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似乎根本不覺得孩子說了什麼不該說的事情,並且也沒有準備解釋的意思。
這讓喬暮暮的眉頭皺的更深,她知道如果男人不想說、她也拿他沒有辦法。
只能低頭看上捂住自己嘴巴的喬暮雨,“小雨告訴媽咪,爲什麼吃完晚飯就來不及了?”
喬暮雨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在那裡的顧霆宣,抿着脣喃喃的說道,“可是我答應了爸比、先不告訴媽咪的。”
“老師不是教過你們嗎?小朋友是不能不回答媽咪的問題的。”
“可是……”
“暮暮,”一直沒有說話的顧霆宣終於開口了,他墨色的眼睛看着女人蹙緊的眉頭,聲音依然淡靜如初,“其實沒有什麼好追究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爲什麼不好好看看這一副拼圖?”
其實這一副拼圖已經拼好了大半,只剩下中間的一些空洞沒有填補完整。但是正是這些空洞讓整幅拼圖的全貌被隱藏了,一時間猜不出具體是什麼。
不過通過拼好的部分還是可以看出,這應該是一副巨大的人物圖像。她從上往下看,透過那些拼好的地方基本山已經可以拼湊出這是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一幅場景。
一家三口……是他們一家嗎?
因爲這個答案讓她心下猛地一驚,眯起眼睛再次認真看了起來。
她反覆看過數次之後,愕然的說道,“這是……”
“這是我們上次在超市被媒體被偷拍的照片,”顧霆宣波瀾不驚的聲音響了起來,“當時你不想被曝光,我就將這條新聞壓住了。不過感覺照片拍的不錯,就留下來讓人做成了拼圖。今天正好拼圖回來了,想跟小雨一起拼好給你個驚喜。”
他說着順手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喬暮雨也點頭如搗蒜的說道,“是啊,媽咪。爸比和我這樣做是爲了讓你開心,你爲什麼看上去很不開心呢?”
孩子總是最直接毫無遮掩的,現在顧霆宣和喬暮暮之間出現了問題、彼此的關係似乎都變得模糊了起來,但是喬暮雨對這些都是視而不見的。
喬暮暮一時有點語塞,抿了抿脣說道,“沒有,媽咪很開心,陪你們一起拼好嗎?”
“好。”
說話間,三個人都開始在紙片裡尋找起來,填補着中間一個個空洞。
三個人一起拼圖的速度果然比之前快了許多,不到半小時的時間,拼圖就被拼好了。
放上最後一塊拼圖,喬暮雨跳了起來,“好棒!我們拼完了!”
他回頭對顧霆宣和喬暮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又指着拼圖說道,“我們一家好溫馨哦,等過幾天喊上爺爺和奶奶,我們去照一副全家相,好不好?”
“好。”
顧霆宣抱起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臉,“爸比現在將這幅圖掛起來好不好?”
“好!”
“嘖,這麼開心,那我們就掛在客廳吧,讓別人一進來就看到。”
“好!”
一連三個號讓父子兩的對話達到了一個高潮,而經過方纔拼圖的喬暮暮脣角也勾出笑容。
掛好拼圖之後,晚餐也準備好了,而喬暮雨依然沉浸在拼圖的興奮之中,一頓飯說個不停。
準確的說,直到他睡着前,依然嘟嘟囔囔的說着拼圖。
甚至睡着後,還呢喃着,“下雨下次還要跟爸比和媽咪拼拼圖……”
喬暮暮看着兒子可愛的睡顏,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小臉,又給他掖好被腳才走出了兒童房。
一出去她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顧霆宣,不等她開口、男人就說道,“去書房吧。”
喬暮暮點點頭,直接向書房走了過去。
顧霆宣站在後面看着她的背影,眼睛眯了起來。
靜了幾秒,在女人即將進入書房前,擡腳跟了上去。
進入書房,他並沒有急於說什麼,而是倒了兩杯紅酒,一杯遞給了喬暮暮,一杯端在手裡。
他搖晃着酒杯,看着裡面的液體,溫聲說道,“你說女人是感性動物容易被感動,那麼我今天拼的那副拼圖讓你感動嗎?”
喬暮暮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她乾脆仰頭將一杯紅酒都灌到嘴裡,太急太快的動作讓她嗆了一下,也讓男人的眼眸暗了幾分。
很快一杯溫水送到她手上,“跟我在一起已經讓你如此難以忍受了嗎?竟然還要喝了酒才能跟我談?”
“不是你給我倒得酒嗎?”
“我是讓你慢慢品,沒說讓你一口喝掉。”
喬暮暮喝了幾口溫水,才又說道,“霆宣,你也知道……我們之間出了某種問題,感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解決不了嗎?還是我跟許衍一樣被刺了一刀……”
“顧霆宣!”
她猛地站了起來,顯然被那樣的假設刺激到了,但是看到男人脣畔勾出的笑意,咬了咬嘴脣。
然後她再次坐回到了沙發上,又大口的喝了半杯水才說道,“你不要做哪些無聊的事情。”
“無聊嗎?我看只有那樣你纔會關心我。”
“顧霆宣!”喬暮暮惱怒的喊着他的名字,眼眸裡更是帶上了不滿。“如果你真的敢那麼幼稚加無聊,我就敢讓兒子喊別人叫爸爸。”
靜了幾秒,男人喝了一口紅酒,淡淡的說道,“你也不是沒這樣做過,只是你確定你再如法炮製,小雨還會乖乖的喊別人爸比嗎?”
顯然,男人是說她嫁給鄭景昊的事情,不過當時事出從權,她也是真的被逼到沒有辦法了。
不過現在真的讓喬暮雨喊別人叫爸爸……別說她的意見,只怕那小傢伙根本就不會同意。
喬暮暮狠狠地看了男人一眼,“他不會喊。但是你要真的敢那麼做,我就敢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這句話,終於讓一臉淡然的男人變了變臉。
他將手裡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然後擡眸看向喬暮暮,“暮暮,告訴我,你最近到底爲什麼如此反常。我們是夫妻,只有你說出來,我才知道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