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聽說太子被人下了毒,震驚不已,連忙趕來。一路上風馳電掣。
皇帝一來,衆人下跪行禮,皇帝顧不得他們,直奔太子的牀,“太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祁連玉站了起身行禮,皇帝掃了他一眼,就看向牀上,太子一副虛弱的樣子要起來,皇帝忙上前去按住了他,“躺着吧,別起來了。”
“父皇,”太子喚了他一聲,那神情憔悴,神采全無,委實可憐。好好的太子竟成了這樣,皇帝痛心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帝坐在牀上,問着那地上跪着的一干人。
喜公公戰戰回道:“回皇上,有人,有人給太子下毒啊,還下的砒礵,還好救治及時,若是晚一點,恐怕……”
“何人如此大膽!”皇帝大發雷霆,“給朕徹查!查出來了,朕要誅他九族!”
祁連玉在邊上冷冷地瞧着,底下一幫人戰戰兢兢地跪着,皇帝發完了火,又緩和了臉色,看向太子,道:“你覺得怎麼樣了?可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了。”太子輕聲道。
“唉,朕的太子啊,怎的如此多災多難,”皇帝又忍不住嘆息了一聲。
皇帝在太子這裡,等人把大理寺卿找來,要徹查此事。此時外面又有一宮人倉惶來報:“皇,皇上,不好了,蘇妃娘娘出事了!”
“什麼?!”皇帝一聽,當即站了起身,走了出來,隱忍着一把怒火,瞪着他,“又出什麼事了?”
“娘,娘娘,摔了一跤,流,流血了……”那宮人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回話,身子抖得篩糠一般。
皇帝一聽流血了,霎時腦中一陣嗡鳴,當下也顧不得太子這裡了,連忙道:“走,趕緊看看去!”
皇帝一陣風來,又一陣風走了。
留下衆人面面相覷。
祁連玉見皇帝就這麼走了,頓生不滿,什麼蘇妃娘娘,難道比自己親兒子還重要麼!太子可是被下了砒礵才搶救回來的啊!自己親兒子都這樣了,他還惦記着女人!
太子看着皇帝去,心內無波無瀾。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父子親情。對皇帝也沒什麼期待。
祁連玉立在牀前,看着他,太子的眼神從外面收回來,看向太傅,觸到太傅疼惜的眼神,彷彿被燙着了一般,連忙眼觀鼻鼻觀心。
喜公公從地上爬起來,讓後面跪着的人都起身出去。
這時尹賀也來了。
尹賀先是去了教室,見太傅和太子都不在,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沒人來。以爲在練武場,又跑了一趟練武場,結果還是沒人。覺得奇怪,不由到毓秀宮來。來了在外邊聽說皇帝在裡邊,沒敢進來。後來見皇帝去了。這纔敢進,一進來就看到太傅了。
尹賀上前拜見,“太傅,殿下。”
祁連玉衝他點了點頭,道:“今日殿下身子不舒服,先不上課了,你回去吧。”
“是。”尹賀看了一眼牀上的太子,見太子十分虛弱,未敢說什麼,告退出去了。
祁連玉見尹賀去了,又把目光收回,定在太子身上,向他道:“累了就睡會兒吧。”
“嗯。”太子應着,閉上了眼。
祁連玉看了他一會兒,起身出去,和喜公公一邊說話去了。
不多會兒,大理寺卿帶了人來調查取證。最先詢問了喜公公,又問了太醫,又看了茶水,最後挨個問宮人。水是誰送來的,都經過誰的手,一路順藤摸瓜。
厲貴妃那邊知道事情鬧大了,皇上知道了,大理寺的人正在調查。她倒也不慌,只是讓人去解決掉辦事的人。
自然,死人是不會開口說話的。
很快,太子宮中就有人跳井了。正是大理寺鎖定的嫌疑人。那宮人一死,死無對證。再想揪出幕後之人,又苦於無證據。此事到此爲止,再難寸進。最後定案,這宮人便是兇手,畏罪自殺了。家中並無親人。連誅九族都不能。
皇帝聽了大理寺卿的報告,很是不滿,“他一個閹人,和太子有什麼深仇大恨,非得要下此毒手?”
皇帝最近夠心煩了,不僅是太子的事,還有蘇妃的事,蘇妃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掉了。皇帝在安撫蘇妃的同時,還得抽空督促太子的案子。
大理寺卿亦知背後有人主使,只是沒有證據不敢亂說,思慮再三,道:“據說此人生前,曾受過他人恩惠。”
“受過何人恩惠?”皇帝盯着他問。
“是厲貴妃身邊的宮女如意。”大理寺卿道:“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皇上,您說呢?”
皇帝一聽厲貴妃,頓時心如明鏡,暗歎了口氣,道:“此事,到此爲止吧。”
“是。”大理寺卿應着。
對於這一結果,除了厲貴妃,誰都不滿意。
喜公公道:“不揪出那幕後之人,往後真是防不勝防啊。這可怎麼是好?大理寺就這麼草草結案了……唉,本還以爲能查出個什麼來,結果什麼也沒查出來。”
太子知道厲貴妃沒那麼容易扳倒,對於這一結果倒也不意外。他只不過是想借此事,告訴父皇有人謀害他罷了。至於那幕後之人,想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這個太子死了,誰獲利最大,誰就是幕後真兇。
喜公公正和太子說着話,祁連玉來了,這幾日他日日來報到。
祁連玉一來,聽喜公公念念叨叨,知道他對此案結果不滿。此刻太子牀前也無旁人,祁連玉向他道:“聽說太子宮中少了人伺候,不知可否安插本王的人進來。有本王的人照應,本王也可放心些,公公以爲如何?”
喜公公一聽,不由大喜,道:“這,這自然使得。”
祁連玉道:“往後,還請公公多多提攜。”
喜公公道:“老奴定當全力支持,唉,不瞞祁王,這太子宮中的人,老奴是一個也信不過哇。”
太子聽說太傅要安插他的人進來,有些驚訝,眼睛不由看向他。
祁連玉看了太子一眼,向喜公公道:“太子身邊的一些雜草,也該趁早剷除了纔是。免得礙手礙腳。”
喜公公道:“誰說不是呢?可憑老奴一人,實在看顧不過來。現在有祁王,能幫幫太子,老奴也可安心些了。”
對於太傅的安排,太子並未說什麼。他的意見也不重要。反正太傅都是要如此做的。根本不會過問他。太子知道太傅不會害他,便由他了。
這之後,祁連玉就安排了人進來。
太師和太保那邊知道太子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都來看望了一回。
太子都躺牀上了,只得停課了。
眼看又到了年底,皇帝乾脆讓太子放假,等過了年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