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後,海心心才知道,他家裡的洗澡水,全部都是引的郊區山上的活眼溫泉的溫泉水。因爲他母親患有風溼,而泡溫泉,是最能緩解疼痛的法子。
從郊區的山上引來溫泉水,工程量有多浩大,海心心真想象不來。可她知道,這一定特燒錢!
不過無所謂了,這位爺似乎最不缺的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別說引個溫泉水了,只要能緩解他母親的疼痛,就是讓他拿刀剜自己的肉,估計他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當然了,現在的海心心,還不知道這一點呢。
所以當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赤裸裸的躺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的陌生的牀上,她有點崩潰。
好在這妞兒真的特冷靜,沒有尖叫。而是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下昨晚理智丟失前的畫面。
記憶,在浴室戛然而止——
將太空被猛地掀開,黑白條紋的牀單上刺咧咧的猩紅,讓她的雙眼也充紅了!
至於她身上——
不提了,她自己看了都得老臉一紅!
到底是那啥了……還是沒那啥?
海心心頭一次自己都不確定了起來。
而她也沒有機會再問。
從她離開那棟別墅,回到酒窖的全部過程,她都沒有再看到那個鬼魅一樣的男人。
至於昨晚說好的會給她解釋一下,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
“勇哥,幫我謝謝爺。”
“大妹子,你太客氣了。”高大勇顯然已經把她當成是了自己的嫂子,“謝啥啊!都是咱們應該的!”
海心心客套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轉身進了酒窖,便忙碌了起來。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月。期間,她再沒遇到過男人,生活也是平靜的毫無波瀾。
林爸爸也在幾天前出院,其實他傷勢還未痊癒,應該再多住幾天。可林爸爸執意要出院,她拗不過他。
她心裡明白,林爸爸恨她,比恨海父親更恨。
林爸爸是不會花她的住院。如果可以的話,林爸爸甚至都不願意提起自己有她這麼個女兒。不,應該是不願意承認纔對。
去海氏集團鬧事的人,拉橫幅給她找麻煩的人,都在一夜之間消無聲息的消失了。而捱了打的海家大哥,竟然也安分的可怕。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她過得太順當了。
她想,如果不是老狐狸大發善心,那一定是男人出手的結果了。她沒有刻意去詢問,更沒有調查。
順其自然,隨波逐流便好。
其實偶爾閒暇的時候,她也會思考。
一夜風流?
這樣形容並不貼切。
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詭異的事情,她只歸結爲——
一筆交易,等價交換。
他幫她救了林爸爸,教訓了海家大哥。而她,則幫他達到了他的目的。
這筆買賣實在公平,也夠划算。
其他的?
全當黃粱一夢罷了。
縱然猜到了他的身份,海心心也只當自己不知道。縱然覺察到了點什麼,她也只當自己是個聾子是個瞎子。
他低頭就是九霄瑤池,而她拼了命的擡頭,卻也看不到天際。
身份差距,實在懸殊!
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與心情幻想旖旎,她得在泥潭裡掙扎打滾,勉強才能存活。
遠的不說,眼下她還欠了老狐狸莫言一屁股的外債。
是債,總要還!
所以被莫言沒良心的壓榨剝削,她也坦然接受。其實不待在酒窖,她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兒。
冷冰冰的家嗎?
她沒有家,那只是個住所而已。
“師傅!有人找你!”
“哦哦!誰啊?”回神,海心心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還未擡起頭,便已經愣在了原地。
只因爲門口,傳來一道陰鷲的令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妞兒,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