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裴翩皇的忽然出現,還是唐煜比較淡定,他搖下車窗,不卑不亢的衝男人點點頭,“翩皇。”
邪氣的眼尾冷冷的掃了一眼車廂內的兩人,裴翩皇丟下了一句裴皇爺的霸道句式——
“海小妞兒,一分鐘,你不進來,爺就把你拔光了綁進來。”
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唐煜溫和的嗓音在這種時候特別能夠慰藉她想罵孃的心情,“海總監,不打擾你了。快進去吧。”
裴翩皇說話,一向說到辦到。不打一點折扣。說了會把她扒光綁進酒窖,他一定做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威脅的多了,海心心現在竟然已經無所謂了。說的好像他把她扒光的時候還少了?不過考慮到旁邊還有一個唐煜,她還是迅速的解開安全帶。
她不想自己被扒光的模樣讓唐先生看到!
一向將紳士風度詮釋得淋漓盡致的唐煜,這次卻只是無動於衷的坐在駕駛席上,看着她呲牙咧嘴又笨手笨腳的從車上跳了下去,連搭把手都沒有。
但海心心卻更欣賞這個男人了!
紳士風度,是在恰當的場合恰當的時間,所展現的一種風度。眼下這麼個情況,如果唐煜再扶她,那纔是害她。害她回去就給裴翩皇那陰狠玩意兒欺負。不給人任何的負擔,卻又在悄無聲息之間體貼旁人,這,才叫紳士風度。
接過唐煜遞來的她的手包,海心心衝他友好的笑笑,“唐先生,路上開車注意安全。再見。”
“再見。”
站在自個兒的酒窖門口,海心心雙腿卻彷彿有千斤重。哦,這不是心裡作用,她是因爲腳心太痛,幾個小時之前又跑了一場馬拉松,所以真的邁不開腿。
一分鐘時間已到。
看見跟在男人身後的高大勇,手裡竟然真拿了一條麻繩,海心心眼神都直了。
丫來真的!?
唐煜的轎車早就沒影子了,裴翩皇慵懶的擺擺手,揮退了高大勇。這才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斜睨她,“還得爺求你進門?”
“……”海心心特別大膽的冷哼一聲,面無表情的伸手抓住了他結實有力的胳膊,將他的手搭在自己的小蠻腰上,自己的兩條小胳膊環繞在他的脖子上,一字命令:“抱!”
裴翩皇眉頭挑起,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打橫抱在懷中,“海小妞兒,你今兒不是吃錯藥了,就是揹着爺偷漢子了。說,你跟唐煜都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我說裴皇爺,咱們思想能純潔點嗎?別左一句偷男人,右一句偷漢子。我倒是想偷,哪個男人不要命了敢被我偷?!”
鬥嘴,儼然成了他們之間的固定公式。
“嗤!”男人嗤笑一聲,“諒你也不敢。”
敏銳如裴皇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腳底的傷勢?她往那兒一站,他只一眼就能確定她腳底受傷了。
這不是,剛把她放在沙發上,男人就已經蹲下身,然後開始去扒拉她的雪地靴了。
舒舒服服的靠在沙發上,海心心伸出兩條小腿兒,刺咧咧的把腳丫子往男人的膝蓋上一搭,“爺,嚴重不?我會不會變成瘸子?”
“你想變瘸子,也得爺答應。”重重的拍在她腳背上,男人抓住她的兩個腳腕,將她往沙發上一丟。
海心心一邊呲牙咧嘴的喊痛,一邊吼他:“嘿嘿嘿,爺!您慢着點!我受傷了知不知道!”
高大勇伸着半個腦袋掃了一眼,實在忍不住了,“嫂子,這還叫受傷?這真不算受傷!”
“聽見了?”裴翩皇笑她,“海小妞兒,少嬌氣。”
大大的翻了個白眼,“爺,您手臂上劃拉那麼長一道口子都沒事兒,我可跟您沒法比!”
“少他媽放屁!快點說。”
“哦。”
見男人有不耐煩的趨勢,海心心連忙收起了嬉皮笑臉,從沙發上爬起來,規規矩矩的在他旁邊坐下。一板一眼的解釋,“林醫生的患者出事兒了,我被她抓去當免費的壯勞力,這事兒爺您都知道了。至於唐先生……他是自願當壯勞力的。”
男人冷冷的斜睨她,妖眸裡嗖嗖的射出冰刃。
“編,你再編。”
海心心知道,不坦白一定程度的事實,真沒辦法騙過這男人。她嘆了口氣,一臉的無奈:“如果我說,唐先生也是安寧的患者,爺信不信?”
“信。”
“哈?!”
這麼容易就信了?她還沒想好接下來怎麼編呢!
“唐煜虧心事做的太多,他不去看心理醫生難不成看你?”
“……唐先生都做了什麼虧心事?”
“海小妞兒。”男人壓低了聲音喚了她一句。極具壓迫感。
抖了抖眼皮,抖去了他諸加在她身上的脅迫,海心心扁了扁嘴,“唐先生說,他可以幫忙彌補因爲安寧失誤犯下的過錯,但同時我要替他保密他去看心理醫生這件事兒。說白了,也就是封口費。”
裴皇爺連眼皮都懶得掀起,“不止。”
心裡感嘆了一下這男人的敏銳,海心心又默默的補充,“唐先生還從我這兒訂購了一百萬的莉莉絲之吻。”
“你這腳,怎麼傷的?”
“安寧的患者情況比較複雜。簡單來說,那名患者覺醒的多重人格,是一種極具危險性的人格。我不是剛纔已經跟爺說了麼,安寧給了我幾個地址讓我幫忙去找。也不知道算我幸運,還是算我命背。那患者我還真被我找到了。然後……然後我爲了逃命,就成這幅德行了。”
“傻逼!”
“喂,好端端的,您怎麼又罵人!”
“有危險你不知道開車跑?”
“我直接開車,把林安寧的患者壓死了,那我就真成殺人犯了!”
所以她不能直接開車逃跑,她怕傷着小七。
“而且那瘋子手裡還有刀,我也不敢下車。只能等她把車玻璃敲碎,她從窗戶探身進來抓我的一瞬間,我纔敢開車跑。結果我今兒出門的着急,忘記換拖鞋了。沒跑兩下,拖鞋就飛了。幸好唐先生及時趕到,才把我救了。”
“算你沒笨死。”男人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絕對不是誇獎。
“爺,您跟唐先生認識?”
裴皇爺嘴角冷冷勾起,“認識。”
“我就覺得,唐先生似乎害怕我把他看心裡醫生的事情說出去。”
“海小妞兒,你知道唐煜是誰?”
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瞞您說,我之前在軍工所療養的時候,看見過一次唐先生。我以爲他是生意人,結果沒想到他是軍工所的負責人。”
“錯了。”
“嗯?”
“他是小七的親生父親。”
一拍腦門,海心心覺得自己演技分分鐘可以去衝刺奧斯卡小金人了。
“我之前就覺得小七爸爸的背影很熟悉!原來他就是唐先生!”
男人銳利的眸光在她臉上掃射,半響,他似笑非笑的挑起她的下巴,“海小妞兒,戲演的越來越好了,嗯?”
哎!
就知道她這蹩腳的演技騙不過誰。
“咳……!”訕笑一聲,海心心伸手慢慢的推開他的手,“我這不是想跟爺開個玩笑麼。”
“海心心!”男人募地沉下俊臉,陰鷲的妖眸折射着冰冷的精光,“你還不肯說實話!非要去MI6走一趟你才肯說實話是不是?”
不知道自己哪兒露出了馬腳,海心心低着腦袋,不肯開口。
“你不知道唐煜的身份,唐煜一定知道你是爺的女人。你不肯承認這點,到底想隱瞞什麼,說!”
最後一個字,脅裹着無盡的陰冷與寒意,震懾的她肩膀便是一顫。
“我沒什麼想隱瞞的。”硬着脖子,海心心死也不肯鬆口。
“不說?很好!”裴皇爺顯然是真的動怒了,他語氣似乎能飛出冰刃,“你去裴家廢棄的老宅,又是怎麼回事?”
“我說過了,地址是安寧給我的。我就是按着地址去找。我不知道那是裴家廢棄的老宅!”
“還不肯說實話是吧?”
男人猛地出手,這一次,不是輕輕的挑起她的下巴,而是死死的扼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海小妞兒,不要考驗爺的耐性。”
當初第一次去MI6那種如影隨形的死亡威脅,再一次籠罩了她。
眼前的男人,是海心心最懼怕的他。
前幾天被米夫人弄傷的脖子還沒痊癒,即使男人沒有用太多的力氣,但海心心還是痛的皺起了眉頭。可男人越是這種強硬的態度,她就越是倔強的不肯服軟。死死咬着嘴脣,就是不肯說上一句求饒的話。
男人眯了眯妖眸,猛地將她甩在沙發上,“高大勇,把她帶去MI6,交給戰狼審問!”
高大勇一臉爲難的手足無措,“爺……”
“執行命令!”
“是!”
軍人的天性,讓服從命令這句話,已經深刻在了高大勇的血液中。他將海心心從沙發上扶起來,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嘴上卻勸慰着,“嫂子,到底什麼事兒,您就跟爺直說了吧!從戰狼手底下走一遭,您真承受不了!”
別說她承受不了,就是他高大勇都得撂下半條命在戰狼手裡!
海心心忍受着腳底傳來的尖銳的劇痛,咬着嘴脣,明知道她一句話的事兒,卻就是不肯鬆口。
這一次,她真不是爲了跟裴翩皇置氣。她是想要知道,裴家廢棄的大宅,到底爲什麼讓裴翩皇如此警惕又重視!
高大勇看了看她,又側頭看了看裴皇爺,一跺腳,“嫂子!算我求您了,您就開口說話吧!爺一聽見您要找他,他都把——”
“高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