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陶軍山所言,總有有些事,她是不方便找裴翩皇的。這種時候,有了陶軍山的一句承諾,便等於說她手裡又多了一張底牌。而這張底牌,效果跟裴皇爺相比,一點兒都不會差。
可是——
真出事兒了,她能求助的人,並不僅僅只有那陰狠的玩意兒一個人。她,還有別的選擇。不一定非要找陶軍山的。
看到海心心一直沒開口,陶軍山又慢悠悠的補充:“我明白,你不但是裴皇爺的女人。你身邊還有一個莫言。以你跟莫言這麼些年的交情,如果是你開口的話,莫言總歸不會袖手旁觀。可是呢,海丫頭,這年頭多給自己點選擇的機會,多留一條後路,總不會有害處吧?你,現在又身處在這麼一個位置。麻煩,一定少不了。”
海心心必須承認,陶軍山不是太懂得,而是太太太懂得戳人心尖兒了!
她心裡想什麼,這老爺子都能猜得到算的出。
飽滿的紅脣淡淡的勾出一抹弧度,海心心衝陶軍山笑的燦爛,“陶伯父真不愧是商界巨擘,我啊,被您說服了。”
“那麼,你這丫頭是答應我的請求了?”
“請求算不上。互助互利,陶伯父覺得我這樣形容怎麼樣?”
“哈哈!”陶軍山野莽的哈哈大笑起來,看樣子他是高興極了,兩隻手狠狠地拍在桌面兒上,將桌面兒上的碟碟碗碗震得鈴鈴作響。
“海丫頭,我就知道,你一定捨不得拒絕我!”
是的,是捨不得拒絕。
因爲陶軍山開的條件,於她而言,太誘惑了。
她是裴皇爺的心尖兒寵,又是莫老闆這麼些年身邊唯一留住的女人,身後還有一衆要麼有錢要麼有權的追求者。看起來,好像她已經走上人生巔峰了吧?女人所夢寐以求的,大抵也不過如此了。可外人看到的,永遠都只有光鮮亮麗的一面。真正的苦,外人哪兒能知道?
裴皇爺的心尖兒寵?
呵!這說法,她自個兒聽了都覺得臉臊的慌!
要命的事兒,她相信裴翩皇一定會幫她。對他而言,不過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罷了。可當她與他的利益相沖突呢?裴翩皇還會像米佳瑤的事情一樣,不問緣由的就站在她這邊嗎?
至於莫言,那更是誤會的大發了。莫言對她的好,全部都是建立在她是他的搖錢樹這個前提之上!跟裴翩皇一樣,當她與他們自身的利益相沖突的時候,他們不會幫她的。
而陶俊山說了,在這個年頭,給自己多個選擇,多留條後路不會有害處。因爲,她現在身處的位置,真的很危險!就像站在懸崖邊兒上一樣,稍有不慎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爬的越高,摔下來的時候也就越疼。
成爲裴皇爺身邊唯一公開承認過的女人,她這個位置被捧得太高,太高了。
她真的怕,怕自己摔得連屍骨都剩不下。
有了陶軍山的承諾,她的心裡多少是增加了一點點的安全感吧?雖然她也不認爲,如果連裴翩皇跟莫言都不會出手幫她的事情,陶軍山是否願意伸出援手就是了。
可多個選擇的機會,也總沒壞處吧!
更何況陶軍山拜託她做的事情,也沒有多困難。對一個遠近馳名的狐狸精來說,陶軍山拜託給她的事情,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
吃了飯,陶軍山讓自己的送機送她回家,海心心笑着婉拒了。她現在也算是有車一族了,而且還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的CCXR呢。這麼名貴的跑車,當然要多開幾次了。不然等她還給裴翩皇,可就沒機會摸一摸這麼名貴的方向盤了。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也算是海心心的一個特點吧。
享樂需及時!
坐着電梯來到了十三公館的地下停車場,電梯門剛一打開,海心心眼前便是一黑。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往停車場的角落拽了過去。
“心心!沒事吧?我爸沒刁難你吧?沒欺負你吧?你沒哭吧?”
海心心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掙脫開了對方抓着自己的手腕,“陶公子,下次不要這樣了。我怕誤傷你。”
說着,她慢條斯理的將已經伸進包包的手抽了出來。如果不是她的嗅覺比較好,嗅出了他身上的味道,這個時候,陶公子應該已經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了吧。畢竟,勇哥給她的電擊棒,效果是有目共睹的。
陶文勳還不知道自己剛剛從昏倒的鬼門關前繞了一圈,他一臉緊張的盯着海心心的臉蛋,上上下下不住的打量她。海心心任由他打量了自己一會兒,見他還是緊張兮兮的模樣,好像她缺胳膊少腿了一樣,不禁覺得有些無奈。
“好了,我這麼大一個人好好的站在你面前,能出什麼事兒?再說了,那是你的父親吧,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那麼下作啊?”
撓了撓頭頂,陶文勳有點委屈,“我擔心嘛……”
“怕什麼!”海心心在他腦門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你爸爸就算想對我做點什麼,他也不會選在十三公館這種地方。動動腦子好吧!”
衝着她特別燦爛的一笑,陶文勳微微放下心來,“嘿嘿,心心你沒事就最好了。我沒有想到,我爸會這麼輕易的放你離開。”
按下車鑰匙,順着聲音的來源向那輛CCXR走去,海心心漫不經心的問道:“怎麼,陶伯父還能做出殺人滅口的事兒?”
“他又不是沒做過。”陶文勳小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海心心像是沒聽到一樣,勾了勾手指,“爲了躲你父親的保鏢,你沒開車吧?用不用我送你一程?”
“好啊!”平常死皮賴臉都祈求不來的好事情,今天主動落在自己的腦門上,陶文勳哪兒有拒絕的理由。‘噌’的一下打開車門就坐上了副駕駛,還瞬間就把安全帶給繫好了。似乎生怕下一秒海心心反悔了,虹他下車似得。
不在意的扯了扯嘴角,海心心坐進了轎車。
送陶文勳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嘰嘰喳喳問個不停。好像很擔心這次他父親沒有動手,以後總要找機會對她下手似得。她跟陶軍山的談話內容是一定不能讓陶文勳知道的,浴室海心心也只能搬出了裴皇爺這個天下間最好用的盾牌。
她只說,陶軍山讓她離自己的兒子遠一點,因爲顧及她此刻是裴皇爺身邊最受寵的女人,所以也並未刁難她。陶文勳聽了,點了點頭,這時候他才完全的放心。
也對,有裴翩皇在,他父親不會愚蠢到對心心下手。
其實連海心心也以爲這會是一場鴻門宴。好進,難出。她自己也實在沒想到這會是一場其樂融融的,充滿了歡聲笑語的飯局。這種故事的發展走向,誰能猜到啊!
不過……陶文勳剛纔喃喃自語的一句話,卻讓她心裡暗暗的警惕了起來。
這個世界,哪兒有什麼真善美的好人?哪兒有什麼乾淨的人?
每一個能在商界上屹立不倒的巨擘,手裡邊沾染的鮮血沒有上百也有幾十。陶軍山也不例外!如果她背後的男人不是裴翩皇的話,今天或許就真的是鴻門宴了。進的去,出不來!如果、如果不是裴翩皇的話,陶軍山今天的選擇還會是如此嗎?
沒人可以保證。
海心心在心中暗暗的提醒自己,陶軍山是跟裴問天一個級別的老江湖。決不能被他粗莽的外表所矇蔽,沒事的話,還是離他遠點!
……
CCXR停在陶氏集團下屬的一間五星級酒店門口。
因爲跟自家老爹吵架的緣故,陶大公子一氣之下離家出走,搬出去住了。雖然海心心並不承認他這從家裡搬到自家酒店的行爲,屬於離家出走的範疇就是了。
真正的離家出走,是出走到一個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吧?陶文勳這樣兒的,簡直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孩的完美寫照。他所仰仗的,無外乎是他父親對他的寵愛罷了。
沒了這寵愛,陶文勳還敢如此耍少爺脾氣嗎?
有一首歌的歌詞寫的特別好——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能有恃無恐的,都是被偏愛的。
“陶公子,到了。下車吧。”
“心心,我爸他真的沒威脅你什麼?”
所謂知子莫若父,這句話顛倒過來同樣適用。自己的父親本性是一個怎樣的人,陶文勳一清二楚。他實在很難相信,他父親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了海心心。
海心心卻眉頭一挑,問的犀利:“你這麼害怕你父親對我做什麼事情,難不成……你先幹了什麼事兒?所以,我才成了你父親的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陶文勳臉龐上的肌肉猛烈的抽搐一下,一閃而過,但沒能逃過海心心的眼睛。
“我,我說過此生非你不娶,我又怎麼會跟別的女人訂下婚約?!”
“明白了。”海心心腦袋一點,“你拒絕了你父親給你安排的婚約。拒絕的理由是……我。”
“我對柳青青只有兄妹情分,沒有一丁點男女之情。我怎麼可能娶一個跟我從小玩到大的大姐姐。這太奇葩了!”
柳青青?
海心心眯了眯眼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陶氏集團的那個看到她就目露兇光的秘書小姐,似乎就是姓柳。
“所以呢,你陶公子出國留學之前就訂婚了的吧?流言蜚語如匕首,你現在悔婚被你拋棄的女人以後該怎麼辦。別告訴我說那個女人跟你沒關係,我會瞧不起你的。”
“當然不會了!我會負責的!”
“怎麼負責?”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