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汪世海,吳越的思緒依然沉浸在汪喬兩人原來是校友所帶給她的震憾中。
“越越,難道我和汪律師是校友就讓你這麼驚訝嗎?南陵又不像是京城,好的中學多如牛毛,南陵也就那麼兩所中學可以拿出手的,他要麼是我校友,要麼就是高萬林的校友。難道你還希望他是高萬林的校友不成?”看着仍舊一臉深思模樣的吳越,喬揚覺得有些好笑。
“不,不,不……可不能是高萬林的校友,如果他是高萬林的校友,那他豈不是昊昊他爺爺奶奶的學生?!那可使不得!”吳越一驚,有些驚恐地睜大眼睛,頭搖得如同撥浪鼓,連着說了三個不字。
“呵……那不就結了,你還在那裡糾結什麼呢?過來幫我一把,我要去方便一下……”喬揚見此情形,悶笑了一聲,然後伸出手請求吳越的幫忙。
“我哪裡是在糾結那個問題?你啊,就會把我的思路往旁路引……我只是好奇當初你究竟都說了些什麼,能讓汪律師把你當成他人生路上的導師……”吳越小心地扶着喬揚走進衛生間,嘴裡依舊不放棄刨根究底。
“你還真的把汪律師的話當真了啊,人家不過是客氣話而已……我要是能當汪律師的人生導師,今天又何之於落到如此下場?”喬揚苦笑着說道。
“你啊,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對了,我一會給高家打個電話,讓他們下午兩點半帶昊昊來醫院,也讓昊昊開心開心,那小子人小心大,你再不醒來,就怕他也要擔心的病倒了。”吳越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來,索性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不清,話題一轉提起了高昊。
提起高昊,喬揚的心情頓時低落了下來,情緒遊移不定,頓時忘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伸着手直直地放在水籠頭底下,引得水花四處亂濺。
“哎呀,你看看你,都在想些什麼呢?看,水都濺到衣服上了……安啦,你就放心,其實也沒我說的那麼嚴重,昊昊雖然瘦了一點,但他爺爺奶奶對他照顧的還算不錯……”吳越驚呼一聲,忙伸手關小了籠頭,一邊扯過一塊乾毛巾替喬揚擦拭,嘴裡安慰着喬揚。
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看喬揚對高昊的這份心思,真不知當初她是如何忍住心中的傷口,同意把高昊留在高家的。
這樣一個兒女情長的女子,只可惜找了個沒有兒女心腸又沒有家庭責任感的男人,只好苦了自己,連帶着傷了孩子。
“嗯,昊昊的爺爺奶奶對昊昊是沒得說的,雖然不會過分溺愛,但也是恨不得把心頭所有的好東西都給這個孫子......要不是看在兩位老人家還算明理,當初與高萬林談協議的時候,我也不會放心把昊昊留在高家。”喬揚收回心緒,淨了手讓吳越扶着慢慢地走回病牀。
“你就放寬心好好休息休息,我給他們打電話。”吳越讓喬揚在病牀上躺下,拿過手機就給高家撥了過去,感覺那邊電話一響那邊就有人拿起了電話。
一個稚嫩的聲音帶着急切、帶着興奮從電話裡傳來:“喂,是越越姨姨嗎?我媽媽醒了對不對?”
“呀,是昊昊啊,真聰明!我是越越姨姨,你媽媽醒了哦,我讓她接電話。”吳越沒想到是高昊來接的電話,聽着裡面稚嫩的童音,心裡頓時軟成一片,微紅着眼睛把電話遞給一臉期盼的喬揚。
“昊昊,我是媽媽......”喬揚只說了這麼幾個字,就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媽媽,真的是媽媽!媽媽,昊昊好想你啊,嗚嗚嗚......”聽着話筒裡母親熟悉的聲音,高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昊昊,昊昊,怎麼了?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是誰來的電話?......”電話裡高昊奶奶的聲音從話筒的遠處傳了過來。
“奶奶,是,是媽媽,是媽媽打來的電話,媽媽醒了,我要去醫院見媽媽......”高昊抽泣着向奶奶求援,他知道自己還小,自己獨自一人是不可能去醫院的。
“啊,真的?你媽媽真的醒了?”高昊奶奶驚喜的聲音傳來,明顯已經靠近了話筒。
“喂,是小喬嗎?”接着話筒裡清晰地傳來高昊奶奶的聲音。
“嗯,是我,我想見見昊昊,下午能帶他來趟醫院嗎?”喬揚努力剋制着自己激動的情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顯得平和冷靜。
“我要見媽媽,我現在就要去醫院見媽媽......”話筒裡再次傳來高昊哭鬧的聲音。
“下午啊,只怕昊昊等不及呢?他爲了等你的消息,除了困極了睡着,幾乎每時每刻都坐在電話機邊等你的消息......這不,你也聽到了,昊昊現在就要去醫院看你呢!這幾天昊昊可真的是吃不香睡不寧,要不是你一直昏迷着,想來他也不會肯呆在我們身邊......這樣吧,要是方便的話,我和昊昊爺爺現在就帶他過來看你,也好讓他安心。”高昊奶奶不知是真的心疼孫子,還是另有目的,倒是十分急切地要帶着高昊來醫院,這讓喬揚的心裡不由地打了個滾,秀眉微蹙。
不過電話裡高昊時高時低的抽泣聲,着實讓喬揚十分心痛,對高昊的掛念讓她也考慮不了太多,母子連心啊,兒子可是她的心頭肉,既然他現在就要過來,她又豈會拒絕?
“那就麻煩爺爺奶奶帶他過來吧!”喬揚與吳越無聲地用口型對話了一下,見吳越點了點頭,於是對着話筒答應了下來。
聽到話筒裡高昊明顯從抽泣變成歡悅的尖叫聲,喬揚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真心的歡笑。
已經一週多沒見兒子了,終於可以見到他了,這樣的欣喜,使喬揚根本不再考慮其他的因素,只是沉浸在即將與兒子見面的歡喜之中。
吳越卻想了很多,現在已經快到中午,這三個多小時都等不及?
雖然有些懷疑高家二老的目的,但高昊電話中的哭泣聲同樣令她心疼,所以吳越並沒出言反對,她倒要看看高家二老如此急切的原因是什麼?
“喬喬,你先休息休息吧,看你現在的臉色真得很差,一會昊昊看到你的樣子又該傷心了。”看着一臉興奮的喬揚蒼白着一張小臉,卻硬挺着精神,不由地出言勸道。
“我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嗎?”大概是因爲快要見到兒子的緣故,喬揚並不覺得自己有多累,讓吳越這樣一說,有些可敢相信地伸手摸了一把臉。
吳越也不多說,拿了把鏡子,讓喬揚自己看。
這一看,喬揚的臉頓時有些掛不住了,這鏡子裡蒼白憔悴的女人是自己嗎?這要是讓昊昊那小不點見了一定會如同吳越說的那樣傷心的。
“好好好,我休息我休息......昊昊來了一定要喊我啊!”喬揚連忙閉上眼睛,還不放心地吩咐了一句。
“行了行了,我去安排中午飯,你就安心休息吧,等昊昊一到,我就喊醒你!”吳越不由地翻了個白眼,無奈地替喬揚掖了掖被角,嘴裡答應着,腳步移向病房門口,叮囑小李和小黃去安排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