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初心裡亂糟糟的,她沒聽錯吧,謝美英要教她?
真是想孩子想瘋了,這種事情也是可以教的麼?
謝美英全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牴觸情緒,繼續興致勃勃的說:“人那韓專家還說了,只要你的手法得當,掌握力度和規律,用這樣的方法能有效刺激病人的那個什麼大腦皮層……什麼興奮度……”
“媽……”雲初在臥室門口停下腳步,有些爲難的說道:“媽,今天就算了吧,我累了,按摩這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
謝美英言猶未盡的看着她:“你累了呀?……也好,你先進屋歇着,我等會兒讓張姐把飯菜送你屋裡去!”
“謝謝媽!”雲初轉身準備擰房門,謝美英又在身後叫住她。
雲初垂下目光:“媽,你還有事?”
謝美英理理她的頭髮,又捏捏她的肩,放緩了語氣說:“雲初呀,你是文軒的妻子!你肯定和我一樣,都希望文軒能早日醒過來對不對?媽以前呢,對你是有些誤會,可是現在媽是想明白了,媽應該和你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應該相信你支持你纔對……”
雲初有些疲累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謝美英又說:“我這個做媽的呢,知錯就改,以後對你肯定是隻有更好沒有最好,所以,你也要知錯就改知道嗎?唐文裴怎麼說也是小三兒的兒子,是不能登堂入室的!……將來你和文軒生了孩子,就是我嫡嫡親的親孫子,我會保證你們母子一輩子衣食無憂的……”
“嗯,媽我知道了!我和唐文裴之間不會有什麼的!”雲初平靜又堅定的回答。
從前,她認爲和唐文軒的這場婚姻是不公平,不作數的,因爲她真的在私下了解過,知道這種婚姻只受道德的約束,根本就不具備法律的效力。
可是現在,她的身上揹負着照顧母親的責任,現在又多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姐姐……,她反而希望這場婚姻是有效的!
因爲她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身無所長,要在這大城市裡面站住腳,養活她自己都是難事,更何況還要照顧有病的母親?
謝美英說什麼,她一定都會照做的!
包括那個不着邊際的按摩手法,她也是會學的!
應付了謝美英,看着她滿意的離開,雲初悶悶的呼了一口氣,擰開門鎖走了進去。
房間裡面,秦梅拎了一隻澆花水壺正在給唐文軒澆水。
上上下下把唐文軒的身上澆了個遍,就連頭上都沒有放過,枕頭也已經溼透。
看見雲初回來,秦梅帶着邀功的語氣,笑着說:“雲初你回來啦,你看,我在幫你澆水……”
說着,還有些得意的將手中的水壺揚了揚。
水壺上面的水,還一滴一滴不停的往唐文軒的身上嘀嗒。
“媽,你幹什麼呀?”雲初急了,急忙過來,伸手將母親推到一邊就忙着去摸唐文軒的額頭。
植物人的抵抗能力非常,非常的弱。
稍冷稍熱都是會讓他們的身體崩潰的,這臥室裡面也常年控制着恆溫,而且
雲初每次給他擦洗的時候,用的都是熱水……
她摸了一下唐文軒的額頭,果然燙得跟塊火炭一般。
心裡一急,轉身就對母親吼道:“媽你怎麼這樣呀?他如果生病了,如果死了,我們都得睡大街去!”
“我……,我……”秦梅扔掉手中的水壺,委屈的說道:“那個張姐說他是植物人,植物不是都要澆水的嗎?……我,我想幫你做點事情……”
說着,就要哭了。
“好了好了,你回自己的房間裡面去吧!”雲初這時候沒有精神安慰她。
將她送回小書房裡面,雲初手忙腳亂的開始收拾唐文軒。
她從壁櫃裡面取了乾淨的被褥,十分費力的換上,然後又找了乾毛巾,開始給唐文軒擦頭上和身上的水漬。
將溼枕頭取出來扔在地上,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腿上,雲初一邊給他擦頭髮一邊不住聲的自言自語:“唐文軒,你可一定不要出事呀,千萬千萬不要出事,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媽會殺了我的……”
一想起謝美英那張陰晴不定的臉,雲初心裡的懼意又加深了幾分。
動作麻利的將他的頭髮擦乾,又開始用乾毛巾給他擦身子。
他身上的肌膚不再是冰冰涼的感覺,不正常的灼熱和滾燙,讓雲初的心裡慌亂到了極點。
把他收拾停當,雲初急得在房間裡面轉悠了兩圈,要不要告訴謝美英,要不要告訴她?
如果她知道是母親讓唐文軒發燒的,肯定會把母親趕出去的!
算了,還是先不說,想辦法退燒,如果天亮之前,能恢復正常的體溫,這件事情就算是瞞過去了。
唐家是依靠酒釀發家的,在後院專門修建了一個偌大的地下藏酒室。
雲初趁着夜黑無人,一個人偷偷往藏酒室走去。
樹影掩映之下,另外一個身影跟在她的身後,也在躡手躡腳的前行。
院子裡面有昏暗的燈火,照得四周都鬼影重重的,雲初壯着膽子,推開藏酒室的門,沿着向下的樓梯,走下去。
小時候她生病發燒了,母親都是用度數很高的白酒來幫她擦身子,還用沾了白酒的棉團夾在腋下,第二天高燒自己就退了!
雲初知道酒窖裡面有純度很高的純酒精,如果用純酒精幫着唐文軒物理降溫,效果肯定比白酒來得好!
她一定一定要在天亮之前,讓唐文軒的體溫恢復正常。
酒窖很大很深,裡面除了成列一些唐氏公司多年來銷售過,現在市面上已經找不到的絕版酒液,也藏有全國各地知名的紅酒白酒。
雲初一下子看着滿當當這麼多久,有些發懵。
在酒窖裡面轉悠了一會兒,終於搞懂了成列的規律,左邊是蒸餾酒,右邊是發酵酒,配製酒在中間。
避開配製酒和發酵酒,雲初往蒸餾酒的區域走去。
每一種酒的旁邊都有資料卡,顯示着這種酒的製作流程,度數,口感,特色。
雲初只看度數,從三十六度到五十二度,到六十
四度,越看越興奮,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找到純酒精了。
終於,她在兩支金黃色的酒瓶面前停了下來,那上面顯示的是龍舌蘭的生長時間爲十二年,成熟後要泡洗多少個小時,榨汁之後要發酵多長時間……
工藝實在是相當繁複,幾經蒸餾之後,得出的酒度數高達一百零四至一百零六?
雲初簡直有些不敢相信,這東西,比純酒精還純?
不管了,就是它了。
雲初踮起腳,小心翼翼的將金黃色的修長酒瓶取了下來,心裡微微有些歡喜,用這烈酒給文軒的身上來回的搓揉幾遍,他身上的高燒指不定就真的能退了!
垂下目光,突然看見前面的地上,一道長長的身影被燈光投射在地上。
雲初心裡一驚,看看自己的影子,又看了看這條不知道是誰的影子,嚇得身上汗毛一下子就炸了起來。
這酒窖裡面還有人?
她緊緊的抱着酒瓶,死死盯着那搖晃着靠近過來的身影,嚇得雙腿都哆嗦起來。
一轉身,卻猛然看見唐文裴鬆散着領口,神情迷濛的看着她:“雲,雲初?”
雲初嚇得手中的酒瓶差點就掉落在地上了!
身子往後面小退了兩步,想要不理他,想要轉身就走,可是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關切的問:“你怎麼在這裡?你喝酒了?”
下一刻,唐文裴已經趔趄着走到她的面前,手一伸,將她困在了雙臂和酒架之間:“雲初,真的是你,我,我沒做夢?”
他說話噴灑出來的氣息當中,帶着濃烈的酒氣,正是雲初在新婚之夜聞見過的那種味道,龍舌蘭,混合了一點點他身上獨有的體味,構成了讓人無法抵抗的魅惑力量!
她往後面避了避,身體緊緊的貼在酒架上:“你,你喝醉啦?”
“雲初……”他低下頭,柔聲喚她的名字:“雲初你別躲着我好不好?我看不見你,這裡好痛……”
他將她的手拉起來,摁在自己心口處,聲音苦澀,神情更是迷茫:“雲初,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我這裡好痛,好痛……”
語氣一滯,他黝黑的眼裡泛上淚來。
雲初驚惶無措,想要推開他,可是看見他這個樣子,卻更想安慰他:“文裴你別這樣,別這樣好嗎?……唔……”
他吞下了她沒有說出口的話,狠狠的廝磨啃咬過來。
龍舌蘭芬洌的香氣順着脣舌不斷往她的口裡渡過來,讓她腦子暈暈乎乎的,好像自己也喝下了高度數的烈酒!
他的手纏繞上她的身子,一寸一寸的撫摸掠過,激起驚人的yu火!
他抱着她一個旋轉,將她摁在一旁的大橡木桶上面,痛苦壓抑的情緒和着破碎的聲音從齒間斷斷續續溢出:“我那麼愛你,我們爲什麼……就不能在一起?我們走吧,我們走好不好?我不報仇了,我們一起離開這裡……”
“別……呀……”雲初被他摁在巨大的橡木桶上面,承受着他瘋狂肆虐的掠奪,腦子裡面卻突然想起臥室裡面高燒不退的唐文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