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奕凡的視線在父母的臉上來回，大眼睛骨碌碌的轉，眼裡是清清楚楚的疑問。
這事，到底要聽誰的？
“顧承耀，你夠了。”姚友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重新拉過了顧奕凡的手：“凡凡，不要聽你爸爸胡說。打人是不對的。我們做個好孩子。不可以打人。”
“凡凡，別聽你媽的。這個社會弱肉強食。你要做的就是努力把自己變得更強。把那些欺負你的人都踩在腳下。”
“顧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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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姚友芊是真的聽不下去了。
她騰的轉過身，背對着顧奕凡，惡狠狠的目光毫不客氣的掃過了顧承耀的臉：“你再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我對你不客氣。”
“這哪裡是胡說八道？”顧承耀挑眉，打死也不認：“我說的是真理。”
姚友芊怒極反笑，扯了扯嘴角，對着顧承耀點了點頭，靠近了他，壓低的聲音有着毫不掩飾的怒氣：“真理是吧？OK。沒問題。今天晚上，你就去沙發上跟真理好好的交流一下吧。”
“、、、、、、”顧承耀的臉色突然就不是那麼好了。
姚友芊看着他變臉，還是比較滿意的：“下次你再在兒子面前胡說八道。我就讓你一直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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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她不是吧？
姚友芊並不理他，重新在牀邊坐下。
“凡凡，今天的事情，你做錯了。媽媽不會幫你。你這個傷，是假的。所以你要跟唐昊哲道歉。”
顧奕凡還沒開口，顧承耀開始不幹了：“憑什麼啊？那臭小子要不是伸出腳絆他，他能摔倒？就算是惡作劇有點過了，可是也不應該道歉。”
“顧承耀。”姚友芊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顧承耀的意見：“沙發。”
兩個字，成功的讓顧承耀閉嘴，不過臉上的神情，卻還是憤憤的。
“凡凡，媽媽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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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奕凡聽到了，不過他的意見跟顧承耀是一樣的。
他現在突然覺得。叔叔比媽媽可愛多了，至少不會強迫他做他不喜歡的事。
“。。。。”
兒子一臉的倔強，嘴脣動了動，卻就是不肯開口。姚友芊深呼吸，內心的狂躁讓她很想將顧承耀扔出去。
好好的孩子，都讓他給教壞了。
“凡凡。是。昊哲伸出腳絆你，是他的錯。可是你故意摔倒，而且還嚇到他了。他現在也許正在被他爸爸媽媽懲罰。既然他已經受過懲罰了，。那麼你也要爲你做錯的事情負責任。你要去跟唐昊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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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奕凡的小嘴抿得緊緊的，視線不看姚友芊，一臉的不痛快。
姚友芊卻不管，伸出手就要開始拆顧奕凡額頭上的繃帶：“凡凡。把這個拆了，沒事我們就出院吧，不要讓你奶奶擔心，還有，回家之後要去跟昊哲道歉。”
哪裡知道顧奕凡卻避開了她的手，依然是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芊芊。”顧承耀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你去幫凡凡辦出院手續。我跟他好好說說。”
姚友芊用很懷疑的目光看他，她纔不相信，顧承耀有這麼好。
“我保證，一定說服他，讓他跟唐昊哲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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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顧承耀舉起三根手指，一臉誠懇：“我來幫他拆。你相信我，我保證他今天回家，一定會給唐昊哲道歉的。”
他說這個話時，顧奕凡也開始瞪他了。
討厭的叔叔，明明剛纔是他說不用道歉的。
顧承耀卻像是沒看到一樣。
姚友芊不相信顧承耀，這傢伙就是一個大尾巴狼，從來不肯吃虧。
會說服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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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勉強信他一次。
姚友芊一離開病房，顧承耀就在病牀前坐下，伸出手繼續拆顧奕凡的繃帶。
“你走開，我不喜歡你了。”顧奕凡很孩子氣的揮開他的手。
顧承耀反手握住，看了眼病房外，確定姚友芊是真走了，才輕輕的開口：“我的好兒子誒，你怎麼這麼笨啊？”
他哪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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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讓你給昊哲道歉，你就道歉好了，說一句對不起，又不會怎麼樣。”顧承耀可不想睡沙發。但是他更不想讓唐昊哲好過。
那個臭小子欺負自己的兒子，別說嚇嚇他了，揍他一頓都是輕的。
“可是你剛纔不是這樣說的。”出爾反爾，趙叔叔說只有小人才這樣。
“所以我說你笨啊。”顧承耀繼續拆他額頭上的繃帶：“你媽讓你道歉，你就去跟他道歉。可是明天你繼續整他啊。”
“啊？”顧奕凡只有三歲，真的太小，聽到這樣高段的建議，一時反應不過來：“可是——”
“你這個笨孩子，要整人，自己也要有分寸，你把自己折騰得進醫院，這太過了。”
顧承耀已經幫兒子把繃帶拆開了，抽出牀頭的紙巾，沾了水給他擦乾淨額頭上粘着的番茄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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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整他？我這裡有好多點子，都不要自己出手。你又能整他。自己又沒事，還不會惹你媽不高興。這樣多好？”
“、、、、、”顧奕凡有點凌亂了：“可是，可是——”
姚友芊要是知道了，會不高興的吧？還有，其實他也不是真的那麼想整唐昊哲。
今天看到他小臉發白的樣子，好像也蠻可憐的。
“你不告訴你媽，她不就不知道了？”顧承耀將兒子額頭擦乾淨了，點了點頭：“如何？”
顧奕凡咬着嘴脣，神情似乎是很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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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說不能撒謊。而且這樣做也不太好。
可是他其實也不真的想向唐昊哲道歉，要不是他絆自己，他也不會摔倒，就不會想招嚇他了。
“你放心，只要我不說，你不說。你媽媽保證不知道。”顧承耀伸出手，要跟兒子打勾勾：“來，我保證，不告訴你媽。”
顧奕凡看着他伸出來的手，突然就搖了搖頭：“不要。”
“凡凡？”顧承耀的臉瞬間塌了下去。
“這是不對的。”顧奕凡搖頭，小臉上滿是堅定：“我，我會去跟唐昊哲道歉，只要他下次不捉弄我，我也不會再捉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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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也不要捉弄人。”
K。顧承耀想飆髒話了。他活了三十年，結果被自己的兒子教訓了。
“這怎麼能叫捉弄呢？我這叫迂迴術，迂迴你懂不懂？”
顧奕凡板着小臉，怎麼也不肯鬆口。顧承耀敗給他了。
好吧。姚友芊比他強大，在對顧奕凡的教育這方面，把他打敗了。
“他不懂，我懂。”姚友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進了門，對上顧承耀一臉被抓包的表情，冷笑一聲。
“可以啊，陽奉陰違啊？這一手耍得還真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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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顧承耀的臉頓時綠了：“我——”
姚友芊走到他面前，眼裡一點笑意也無，壓低的聲音，是毫不掩飾的怒氣：“晚上回家，再好好跟你算帳，至於沙發麼，你睡定了。”
不是吧？
顧承耀的臉，這下是全黑了。
而顧奕凡一臉同情的看着他。他纔不會告訴顧承耀，他一早就發現媽媽根本沒走，又折回來了。
“凡凡，你真是我的好孩子。”姚友芊伸出手抱住了顧奕凡：“乖寶貝。媽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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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也愛你。”顧奕凡伸出手抱住了姚友芊，在她的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我會好好聽你的話，跟哥哥道歉，然後以後再也不調皮了。”
“真乖。”姚友芊又重重的親了兒子一記。抱起兒子回家。
經過顧承耀身邊的時候，不忘白了他一眼，然後哼了一聲才離開。
顧承耀苦着一張臉跟在姚友芊身後：“芊芊，我剛纔亂說的，你原諒我吧？”
“芊芊，我保證下次不敢了。”
“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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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怎麼叫，姚友芊是理都不理他。
顧奕凡將小臉偎在了姚友芊的懷裡，不去看顧承耀可憐的臉。
認真想想，叔叔說得有道理。他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多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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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這麼大媽媽又不高興，還讓人擔心。下次他也可以，迂迴。對，就是迂迴。
不過叔叔，你就睡沙發吧。
雖然他也不太明白，睡沙發爲什麼是一種懲罰。好像奶奶跟媽媽都很喜歡用這個來懲罰爺爺跟爸爸。
可能是因爲沙發更小，睡得更不舒服吧。
……………………
顧家。
姚友芊牽着顧奕凡的手進門，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唐昊哲。
她回來之前就想過，以顧靜婷的個姓，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會懲罰唐昊哲。
結果沒有想到，顧靜婷還真下得去手。
……………
二更。明天繼續。
一：猜一下顧靜婷讓唐昊哲幹什麼了？
二：猜一下，凡凡跟昊哲的後招是什麼？
三：咳。顧承耀今天睡沙發了嗎？
啦啦啦。親媽遁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