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靜婷竟然罰唐昊哲在院子裡扎馬步。他們回來的時候，唐昊哲已經在院子裡紮了一個多小時的馬步了。
太陽都落山了，風吹過來，陣陣冷意。
唐昊哲就在院子中間，腿彎着，頭頂還頂着一本書。
兩隻手伸得直直的，看起來很像那麼一回事。
涼爽的秋天，他的額頭卻已經沁出一層薄汗。
雙手伸得筆直，臉色泛紅，看得出來他已經很累了。可是卻維持着標準的馬步姿勢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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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靜婷正站在他邊上，一臉嚴肅，完全沒有條件可以講的盯着兒子。
那個場景，倒把顧承耀幾個，給震到了。
…………
今天下午顧奕凡一出事，唐昊哲也被接回了家。
一進門，他就被他媽媽跟爸爸拎地了書房單獨教育了。
其實根本不需要顧靜婷逼｜供，老師早就把他做的事一五一十跟顧靜婷說過了。
顧靜婷那個氣啊。
好小子，在美國亂來就算了。
回了中國，還是這個樣子，怎麼不讓人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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纔想着怎麼懲罰兒子呢。
不過一點招數都還沒使上，就發現唐昊哲的臉不太對。
唐昊哲從看到顧奕凡額頭上的血時，就嚇壞了。
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血呢。
雖然家裡是混｜黑的，可是沒有人會給他看這麼血腥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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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一團血，從額頭上落下來，唐昊哲只要一想到，都覺得晚上睡覺一定會做惡夢。
“唐昊哲。”
顧靜婷才叫了兒子一句。他卻突然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媽媽，好嚇人啊。太嚇人了。血。血。好多血啊。”
他哭的時候，伸出手抱住了顧靜婷的腿，眼睛紅紅的，看起來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顧靜婷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可是這不夠。
不讓這小子受點教訓，他下次又犯渾怎麼辦？
在美國胡作非爲有人幫他善後，可這是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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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顧奕凡，顧靜婷清楚得很。從小沒有養在顧家。
身體又不是很好，喬心婉幾次跟她聊天，都只恨不得要將顧奕凡捧在手心來彌補曾經的虧欠。
就算不是如此，唐昊哲戲弄顧奕凡，也不行。
黑招要對付，也是去對付別人的。怎麼可以對自己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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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訓過兒子之後，顧靜婷沒有條件講的，必須要懲罰他。
跟兒子說明利害關係，又把顧奕凡身體不好的事情說了一遍之後。
顧靜婷不理兒子哭泣的臉，也不管老公不贊同的眼神。
直接讓兒子在外面扎馬步。
不用多。三個小時就可以了。不乖乖聽的話，晚飯也不用吃了。
唐亦琛自然是知道兒子這次做得過了。
不過體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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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省得這小子精力太旺盛，天天抓着別人折騰。
於是當顧承耀他們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剛纔那樣的一幕。
天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
對孩子特別心軟。姚友芊一看到唐昊哲這個樣子，馬上就不行了。
上前幾步，一手拉着顧奕凡，一手想拿開唐昊哲手上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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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的動作，讓顧靜婷阻止了。
“別拿了，讓他頂着吧。”這點小苦都不能吃，將來怎麼做大事？
咳。就算這個是苦肉計，姚友芊都看不下去，更何況還不是：“姐，這事不怪昊哲，凡凡有錯。”
“凡凡有什麼錯啊？都流——”血了。後面兩個字吞回了喉嚨裡。
對上顧奕凡光潔的額頭，不光是顧靜婷，唐昊哲也不解了。
不是說流血了?額頭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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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哲蹲得正辛苦呢。
一個多小時啊，他也才四歲多點，人小，這體力就有點吃不消了。
可是媽媽說還要蹲兩個小時。
他正後悔呢，他不知道顧奕凡身體不好啊。
他要是知道，他保證不捉弄他，還會好好跟他做朋友，對他好了。
哪裡知道他纔在這裡反省，後悔，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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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頭卻看到顧奕凡進門，額頭上的血呢？不是流了好多血嗎？
把老師都嚇壞了，把他也嚇壞了。
那些血哪去了？
“哥哥，對不起。”顧奕凡現在態度可好了。在唐昊哲面前站定，欠了欠身，小臉上滿是虔誠：“我錯了。我額頭沒有受傷。只是我看到你要絆倒我，故意將蕃茄醬抹在額頭上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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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院子裡一片靜默。顧靜婷清楚的感覺到，頭頂上有一羣烏鴉飛過。
她多聰明的一個人啊，馬上就想到了。
蕃茄醬？幼兒園哪來的蕃茄醬？
這還不是這個臭小子早就準備好的？
而且他怎麼知道唐昊哲就會伸出腳去絆他？那一定是他招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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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這麼一轉，再看顧奕凡的眼神就有點不對了。
小樣。這玩心眼都玩到昊哲頭上來了。不會是病也是裝的吧？
要真是這樣，這小子可太陰險了，比唐昊哲陰險了一百倍。
她知道唐昊哲雖然在美國雖然被一衆叔叔阿姨給慣得很霸道，很橫，可是個姓還是像她，比較直來直去的。
這種彎彎繞繞的心眼，還真沒顧奕凡多。
現在再看顧奕凡，哪裡像喬心婉說的，身體不好，柔弱的，可憐得需要人照顧的孩子啊？
整個就是一個小腹黑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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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奕凡沒感覺到姑姑的視線。
他伸出手，要跟唐昊哲握手：“哥哥，對不起，以後我再也不敢了。我們當好兄弟吧。”
“滾開，我不要理你。”唐昊哲很生氣，非常的生氣。
他自責了一下午了，原來想去醫院看顧奕凡，可是媽媽都不讓。說顧奕凡要是看到他，更生氣然後讓病更嚴重了怎麼辦？
可是現在看看，這個傢伙根本一點事沒有。
唐昊哲突然就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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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馬步都不想再蹲了，想撲到媽媽懷裡好好哭一場。
看着顧奕凡還舉在半空的手，他想也不想的揮開：“滾開。你裝受傷。你是壞人。我討厭你。”
顧奕凡沒轍了，轉過臉看着姚友芊。那個意思就是，你看，我道歉了。可是哥哥不肯原諒我。
“昊哲。”姚友芊蹲下來，跟唐昊哲平視，做和事佬：“今天這件事情，是凡凡不對。不過，他向你道歉了，你原諒他好不好？”
“我不原諒，我就不原諒。我絕對不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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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着這聲提高的聲音，是唐昊哲失去平衡身體往後倒去的情形。
“喝——”
姚友芊快速的伸出手，依然沒有阻止唐昊哲摔倒在地。
頭頂的書掉下來了。
顧靜婷變臉了，跟在後面一直沒出聲的顧承耀眼裡閃過一絲緊張。
而顧奕凡，咳。也嚇傻了。
又是一片混亂——
……………
家裡小孩子的打打鬧鬧，完全沒有影響到顧學武在做的事情。
四年多前的事情想查明真｜相對他來說有一定的困難。
此時小林站在他面前，臉色有些凝重：“那天，我們看守白嫣然的人，被她裝病騙過，後來她逃了。當時我們追出去，卻沒有追到人。”
四年前的路口也是有監控的。
可是時間過得太久，誰都記不清白嫣然具體逃跑的日子。
“如果想知道是誰賣了她，至少要先知道她是落在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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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查不到，是嗎？”顧學武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小林臉色有些陰鬱，卻無從解釋。深吸口氣，他彙報另一件事情：“對了，關於白嫣然的資料，我們已經查出來了。”
她的身份，早讓人做過好幾次假了。
不說其它，就俄｜國那個曾經收養過白嫣然的高官。也在這事上出了一份力。
他們爲了查白嫣然的資料，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她的父母，確實是死在我們手上。”關於這一點，小林無從否認。那個時候出任務的，是他的父親，現在已經退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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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學武看着上面的資料，越看眉心蹙得越緊。
前半生，他經歷的戰鬥情景從來不少。不過每一次，都本着不想傷人的原則。
白嫣然父母的事，是一場意外。
但是如果當時他再讓人查清楚一點，不那麼武斷，也就不會有這四條人命了。
他腦子裡閃過的是後怕。是恐懼。
假如白嫣然是一個男人，假如她的心再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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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之前有一次，可是現在他卻是一點也不敢往下想。
沒有顧承耀的顧家，會是什麼樣？
不說其它人，就汪秀娥那裡，也是無法交代過去的。
將桌面的資料全部看了一遍。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白嫣然找的那個賭鬼父親呢？”
那個她請來假扮他父親的人現在在哪？
……………
一更。
大家可以先猜一下。是誰綁架了白嫣然。咳。
白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