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進來,讓他們點菜,洛景琛揮手示意他退下,吃飯也要分人看心情的,不是跟什麼人吃飯,他都能吃得下去。
向澤遠看得出來洛景琛沒有想要跟他同桌吃飯的意思,而且經過昨晚的事,他不想再演什麼長輩戲碼,直接講出自己的最終目的,“向朵你應該知道把公司交給我管理是你最好的選擇,不要逼我在董事會上聲討你!”
向朵並不惱,他如此開門見山的態度反而也省去她不少虛僞,斟酌了一會再開口,“二叔,我們兩個人手裡的股份都是一樣多的,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向澤遠冷哼一聲,“我纔是向氏的創始人之一,你不過就是我哥的一個私生女,有什麼資格來跟我平起平坐!”
向朵喝了一口水,抿脣道:“我是私生女沒錯,可我當年入族譜的時候,你也在場,親眼見到我變成向家人,我爲什麼沒有資格?”
她十幾歲被接回向家,從向鎮欽當着向家的列祖列宗牌位,承認她是向家人開始,她便對這個十幾年沒有出現的父親有了親情,此後,向鎮欽把她捧在手心裡,當做珍寶,她對親情的所有溫暖都來源於她的爸爸。
爸爸說,她是他的掌上明珠,她曾仰着頭問他,“爸爸,掌上明珠是什麼呢?”
爸爸說:“就是我的寶貝公主會閃閃發光的意思。”
向朵的眼神斂了下,爸爸昏迷之後,她便不會再閃閃發光了。
向澤遠看她的眼神充滿了鄙夷,“你不是我們向家純正的血統,就算入了族譜,永遠也改變不了你是個私生女這個事實!”
向鎮欽再疼愛她都好,她的身份永遠都要受到非議的,她原本以爲自己不會在意,可三番四次這樣,向朵虛假的笑容終於撐不住了,“我沒想改變啊,我覺得我是向家人就好。”
私生女這三字猶如無法祛除的污點紋身,一直刻在她身上,無法抹去。
向澤遠最爲不滿的是向鎮欽分給向朵的股份最多,這根本就不合情理,“你根本就沒有資
格擁有那麼多股份,你已經嫁人,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向家早晚會落入別人的手裡!”
他怎麼可能會同意跟向朵在向氏平起平坐,向朵算什麼東西?一個被撿回來的垃圾,也就他那個傻大哥當做寶!
向朵義正言辭道:“我跟洛家有簽訂協議的,也做過婚前財產證明,向家的家業跟洛家沒有半點關係。”
這話不過是她用來唬向澤遠的,洛嘯天從來都沒有防過她,當初結婚的時候洛嘯天就是把她當成洛家一份子,怎麼會讓她籤什麼協議,只是她自己心裡認爲洛家的家業跟她沒有關係。
平時爲了跟洛景琛嗆聲,才口口聲聲說她要分洛家家產的,但實際上她有什麼資格呢。
洛景琛一直不出聲,穿着矜貴的襯衫靠向後面,一隻手放在疊加起來的腿上面,微微轉過臉能看到女人的坐姿很端正,她說:“二叔,我沒有想要獨吞公司的股份,我爸醒過來,我會名下所有股份移交還給他的。”
向澤遠垮下臉,他當然不會那麼天真,“如果大哥八十歲都不醒!你要向家敗在你一個黃毛丫頭手裡?”
“我不會讓向家敗在我手裡的!”向氏是她爸爸的心血,她就是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向氏,她要等爸爸醒過來,完整無缺地交還給他。
“哼!真是好笑。”向澤遠對向朵的態度,就好像向朵是地上的一坨泥一樣,“你以爲你是誰?有那麼大的能耐。”
向澤遠臉上的輕蔑深深刺痛到向朵的心,如果不是因爲她背後有個洛家,恐怕向澤遠對付起她,會更加肆無忌憚。
一直不開腔的男人淡淡出聲,目光移到向澤遠臉上,“向二爺,今晚是我約你過來的。”
向澤遠對於他這樣話,很是意外,瞬間看向他,“洛四爺,你有何指教?”
洛景琛的短髮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很簡潔優雅,“指教倒是沒有,只是想問清楚,昨晚是怎麼一回事?我的洛太太衣衫不整出現在夜莊,傳出去,我的臉要往哪裡擺?”
向澤遠這下有點抓摸不清洛景琛的用意,難道約他就是爲了秋後算賬?“昨晚是一場誤會,不信的話你可以問下向朵。”
向澤遠真是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的那一類人,男人輕笑,語態看似輕謾,“這年頭,誤會也可以被人誤以爲是真的。”
他的聲音不鹹不淡,咋一聽好像在討論吃什麼菜色一樣平常。
洛景琛這人裝起紳士一點都不違和,可他明明是一頭狼,“比如說向二爺你原油市場投資失敗,輸了不少錢,大家就很有可能會誤會你拿公司的錢去填坑。”
向澤遠臉色大變,站了起來,“洛景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向澤遠一直都有玩投資的,股票基金,現貨原油等等,他在原油市場是輸了好幾千萬,可他沒有拿公司的錢去補。
向朵從他開腔後便沒有再出聲,轉過臉看着他,男人薄脣噙着散漫的弧光,修長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精美桌布,“你別急啊,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他這副不羈的神情,向朵覺得很眼熟,風輕雲淡的口吻卻瞬間能將人置於死地!
向澤遠驚覺自己失態了,可又拉不下臉,站着不對,坐下好像也不對。
頭頂上的光芒似乎凝聚成一束落在男人身上,鍍上一層金光,洛景琛的臉色轉冷,“我記得上次跟你講過,不要碰向朵,你跟我作對,是覺得自己命硬?”
這男人生得俊朗,帶着天生的優越感和尊貴,可以輕浮傲慢,也可以沉斂成熟,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不會有絲毫的違和感。
他攏了攏深色襯衫的領口,狹長的眼眸掃過向澤遠,“向二爺,即使你沒挪用公款去參與投資,但外面的人可不這樣想,以訛傳訛這種羣衆力量可不容小覷。”
“你想誣陷我?”
向澤遠覺得不可思議,洛景琛爲了向朵竟然這樣威脅他!安城的人都知道,洛景琛是這個圈子裡面最高貴的人,任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向朵這種女人,不值得他這樣三番四次出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