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盛淮南被自己心底裡冒出來的這個想法給逗笑了,他就是當着錦瑟的面,如此堂而皇之地取笑他。
錦瑟倒也不以爲意,走過來在盛淮南的身邊坐了下來,斜睨着盛淮南,用吃定的語氣說道,“若是你遇到了愛情,只怕還不如我呢。”
盛淮南因爲錦瑟的這句話,剛纔的好心情瞬時煙消雲散了,他不覺在自己的心底裡捫心自問,他真的會投入到一段愛情上去嗎?
他真的原因吊死在一顆歪脖樹上,而放棄了一整片鬱鬱蔥蔥的森林嗎?
突然,他驀地驚醒,他居然用了一個詞——歪脖樹?
歪脖樹是盛淮南在心底裡給亦舒取的一個綽號,也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代名詞吧.
穿梭流連在歡樂場所裡,盛淮南見過的女人真的是不計其數了,他從不問她們的名字,卻在心底裡,她們每一個人都有屬於她們的代名詞。過去,那些女人的代名詞都是跟各色花,或者是跟女人有關的品牌來命名的,但唯獨是亦舒,他卻用了一個這麼難聽的名詞來代替。
他想以亦舒那樣的外形來說,她也就只配得到那樣一個詞了。
可就在今日此刻不久,他兩次想到愛情的時候,居然第一個跳出腦海的都是這個歪脖樹的身影,他覺得自己是瘋了,一定是瘋了。居然會對一個擺在路上都絕得礙眼的歪脖樹產生了念想。
他想這肯定跟自己多日沒去歡樂場所有關,到底是有多久了呢?盛淮南居然有些記不清了,他一天天地往前推移着,突然恍然,原來是自從那天盛世豪門一別以後,他竟然都沒有再去到過那些酒吧會所了。
他不免打了個寒顫,他素來精力旺盛,何曾這麼長時間沒有找過女人呢?
這還怎麼了得,這長時間沒去夜店,那麼就沒有了歡樂的目標,沒有了目標,男人的精力沒有得到有效的釋放,所以他纔會變得這麼飢不擇食的,纔會讓那樣一個不男不女的歪脖樹在自己的腦海中留存下來印象的。
盛淮南在心底裡點了點頭,告訴自己,只要等凌喬這邊一好,他非得要好好地出去玩一玩,找上一個熱辣的女人,將那個女人的身影徹底的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才行。
但他哪裡又意識到,過去的自己若是想要找女人,還會這般的爲自己找藉口呢。
而後,他擡眸用很堅定很堅定的眼神看着錦瑟,用着近乎保證的語氣跟錦瑟說道,“放心,那樣的一天是絕對不會到來的。”
“是嗎?”錦瑟是明顯不信的,作爲這麼多年同生共死的兄弟,錦瑟又怎麼可能不明白盛淮南此刻心底裡的真正想法呢?他挑眉斜睨着盛淮南,然後輕輕地啓脣,聲音很輕,尾調卻是明顯的上揚的,“那你那天親亦舒到底是因爲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因爲想要幫她解脫窘境?我記得你可並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可不是嘛,盛淮南覺得自己的善良在很小的時候,都拿來跟惡魔做了交換了。
所以在他接診的病人當中,都是一些達官顯貴的人,他從不會輕易的出手,唯獨跟錦瑟有關的除外。
再說他跟亦舒的相識,似乎也是因爲他沒有及時的出手相救,如今若是說他是因爲善良實在是很難讓人信服,而且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人還是錦瑟。
一個最爲擅長窺探到人心裡的男人,此時只怕他說什麼都會是錯的,那麼他就把問題拋回去吧,他垂了眸拿起桌上的鑷子,往純度酒精內蘸,邊蘸還邊看似不以爲意地說道,“要不然你覺得還會因爲什麼呢?”
“愛情。”錦瑟神情平淡,輕輕地吐出兩個字。
這兩個字卻像是平底一記驚雷,一下子在盛淮南的心海中炸出了千尺浪來,拿着鑷子的手剛欲從酒精瓶內拿出來,手一抖整瓶的酒精瞬間傾倒在了沙發前面的茶几上,白色透明的液體肆意地從瓶子裡涌出,在桌面上迅速擴大,最後全都朝着茶几的邊緣流了下來。
盛淮南的伸手不在錦瑟之下,若是他想扶住,那瓶酒精斷然是不可能傾倒出來的。
但是,當時他突然感覺自己的一顆心像是被一雙頑皮的手,從外面伸了進來,在他的心尖上輕輕地一敲,卻很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讓他不止是晃神了,更多的是慌了心。
此時的他就像是被困在了一片漆黑的迷霧當中,他一個人在迷霧中找不到方向,突然有人在他的面前喊了一聲‘盛淮南’然後他慢慢地轉頭,居然看到了光亮,於是,他歡喜地擡步往那光亮的地方走去。
卻發現這光亮不過是把自己更加清晰地呈現在了敵人的面前,讓自己完全地暴露了出來,給了敵人更好的攻擊方向。
於是,他害怕了,他告訴自己應該要逃離那片光亮,將自己重新隱藏在黑暗中,這纔是最爲明智的辦法。
“你還真的是中毒很深,這纔跟凌喬待了多長時間啊,就開始變得浪漫主義了起來。你知道的我今生最不相信的就是愛情了,而且還是那樣一個女人,不要說用你的腦子去想了,就算是用你的腳趾頭去想,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可能發生的啊。”
盛淮南挫敗地放下鑷子,扶起了那個裝滿消毒酒精的瓶子,然後沒好氣地轉眸睇了眼錦瑟,“以後啊,你還是不要再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了,我的心臟受過傷你是知道的,可承受不起你這樣的驚嚇。”
說着,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看吧,害得我還要再重新去拿一瓶酒精過來。”
錦瑟倒也不急着去揭穿盛淮南,只是身體往沙發上慵懶的依靠,視線淺淡卻不乏銳利地凝定在盛淮南的背脊上,看似很隨意地說道,“是嗎?看來我還真的是看錯了。前幾天滾滾好像跟我提起亦舒的父母想要讓亦舒去整容相親,想必這樣的事情你也一定不會有興趣知道了。”
錦瑟說這些的時候,語速故意放得很慢,而小客廳跟病房只是幾步一個轉彎的距離,盛淮南居然在錦瑟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人才走到門口,尤其當他聽到亦舒因爲相親要被逼着去整容的時候,他用着急不可聞的聲音啐道,“這個傻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