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初想睜開眼的時候只覺得強烈的光線照的眼睛生疼。
全身已經再一次如車碾過,完全是散架,就連睜眼都是那麼費力。
“該醒了。”感覺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臉,雲若初下意識的想拉開那雙手卻沒有絲毫力氣,只能任由那雙手在自己臉上肆意。
“再讓我睡會哈。”雲若初迷迷糊糊的,像個八爪魚軟在牀上。
墨郗決哭笑不得,看她那樣就知道賴牀的脾氣又來了,聽着她討好的語氣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丫頭一身的怪習慣呢。
“再不醒就沒早飯吃了,你喜歡的檸檬魚也沒有了。”
雲若初神思一頓,想要立刻爬起來,可是她真的沒力氣,只得癱軟在牀上,沒力氣的說:“你給我留點好不好,就一點點,一點點,我真的好睏……”說完好像是擔心有人把她拉起來,手抓着牀沿。
墨郗決這一次卻是沒忍住,笑出聲來。
看了看時間,想到今晚還要回哈瓦那,墨郗決只好抱起雲若初進了洗手間。
感覺到有人在拉着自己離開牀,雲若初死死扣住,墨郗決一看她力氣還不小,心裡更是好笑,這丫頭到底是有多困。
只不過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都是因爲自己!
墨郗決試了試水溫,一手將雲若初靠着吧檯,故意撒了一些冰水在雲若初臉上,他就不信她還能睡着。
“嘶……”雲若初冷呼一聲,“好……好冷……”
募得睜開眼睛。
感覺到自己臉上的溼氣,再看到面前的墨郗決一手還在接水。
“你、墨郗決,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弄的!”雲若初瞪着他,好像在說,你要是敢點頭你就死定了!
“你一直不醒,我也沒辦法。”墨郗決無奈搖搖頭,那模樣倒真像是無可奈何。
“你不知道叫醒我嗎!”雲若初還能感覺到臉上冷冰冰的。
“我叫了,你一直不醒,非要拉着我睡,我沒辦法,又怕你餓了,只好這樣叫醒你了。”墨郗決很有耐心的解釋。
雲若初駭然,昨晚的事情,臉一紅,昨晚自己貌似把他給……想了想,雲若初也覺得墨郗決說的應該是對的,昨晚都能那樣,拉着他睡應該也不稀奇。
自己心裡這是住着一頭狼嗎!摸了摸肚子還真有些餓了。
“下來。”墨郗決突然開口。
雲若初下了吧檯走到他面前,還沒說話,便感覺到溫熱的毛巾覆在自己臉上。
墨郗決的手很慢,很小心的在雲若初臉上游走。
雲若初心裡一熱,雙手緊握在胸前,募然感覺到右手的戒指,雲若初用左手輕輕磨蹭。腳踝處的冰涼感傳來,雲若初彷彿再一次看見墨郗決蹲在自己面前,爲自己戴上腳鏈,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溫度。
佟姨,我有些貪心了,我想……留在他身邊。
“不喜歡?”墨郗決看着雲若初一直沒動,以爲是早餐不符合她胃口。
雲若初回過神來,有些無奈的看着桌上的早餐,這哪裡會不符合胃口,簡直就是,一頓早餐不知道吃了多少血汗啊!
募得,看着最遠處放着的芙蓉蛋,雲若初像是想起了什麼,倏地一笑。
墨郗決挑了挑眉,眼神問着雲若初什麼情況。
“郗決,你不是吃飯要求很高嗎?土豆0.5釐米,番茄0.5裡面……”
“啊……”雲若初只叫了一聲,嘴裡便被塞進了一塊糕點。
“咳……”興許是有些太急了,雲若初止不住咳嗽了起來。
“慢點。”墨郗決說着的同時遞給她一杯牛奶,牛奶遞給她的時候已經站在她的身後,大手有節奏的拍着雲若初背部。
“沒事了。”雲若初總算緩了過來。喝完牛奶才覺得昨晚的牛奶和今早的都和以往不一樣,“郗決,你在牛奶裡面加了什麼東西嗎?”以前總覺得牛奶有些怪味,現在喝着怎麼都沒有。
墨郗決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雲若初擡頭看着身旁的墨郗決,一臉笑意,柔糯的聲音說,“謝謝。”
“快吃吧,吃完了今晚還要回哈瓦那參加拉斐爾的宴會。”墨郗決說完,直接拉過旁邊的木椅坐在雲若初旁邊。
雲若初本以爲墨郗決會直接回哈瓦那,沒想到他卻帶着自己去了古巴的另一個地方——特立尼達鎮。
和巴拉德羅一樣位於加勒比海的城市。
這個西恩富戈斯省的獨特小鎮,雲若初不知道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郗決,這個地方有什麼不一樣的嗎?”雲若初看着身旁的墨郗決,一臉疑惑。
“你不是最愛喝朗姆酒?”墨郗決反問。
雲若初點了點頭,瞬間明白了,“這裡是……”
墨郗決點頭,示意她看車外,感覺到她驚訝的目光,墨郗決乾脆拉着她下車,“現在明白了。”
雲若初閉眼,擡頭,深呼吸一口氣,鼻尖就彷彿聞到了淡淡的酒香味,那種原始的酒香,不帶任何雜質。
特立尼達鎮,這個古巴三分之一的甘蔗都出自這個島國中部面臨加勒比海的一個城市,雲若初總算是知道墨郗決帶自己來這裡幹嘛。
“你不是說要快點回哈瓦那嗎?”
“那是晚上,不着急。”墨郗決一臉輕鬆自在。
雲若初撇了撇嘴,那不是他的宴會,他纔不着急吧,不知道拉斐爾知道了會不會氣死。
遠處的拉斐爾此時卻是打了個噴嚏,無趣的看着文件,看着身邊的章程打趣的問道,“在你們中國不是有個破說法說打噴嚏是什麼來着?”
章程是在不想解釋這個說了上百遍的問題,想了想那一堆堆美女,還是開口解釋,“有人在想你或者罵你。”
“肯定是我的美人想我了!”
“你說墨狐狸現在是不是在趕來的路上了?”
章程一僵,還是快速回答,“應該是快到了。”快到特立尼達鎮了。
拉斐爾極是滿意,“你們老闆這次倒是有良心。”
雲若初看着面前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的甘蔗田,大大小小的糖廠中都瀰漫着一股甜香。想着自己在古巴品嚐到的那些簡單卻味道鮮美的酒,雲若初有些感嘆。
在古巴爲全世界提供甜蜜和迷醉的年代裡,特立尼達也度過了最甜蜜和迷醉的日子,雲若初笑着,自己在古巴也度過了最甜美的日子。
“墨郗決,你還沒到呢!”耳邊不知道是第幾次傳來拉斐爾催促的聲音。
“我快到了,我直接去宴會現場。”墨郗決說完便毫不猶豫的掛了電話。
真相卻是兩人坐在宴會的獨立包廂裡睡覺,休息!
雲若初想着拉斐爾那張可愛的正太臉,還是有些不忍心,“你騙他做什麼,我聽他語氣挺着急的。”
墨郗決很是認真的說了句,“他着急又不是我着急,怕什麼,我們剛回來很累,現在趁着他們不知道抓緊時間睡會,你不是一直想睡覺?”墨郗決想着今早雲若初那恨不得和牀冬眠的模樣,還有在車上一直睡着,就連化妝的時候都幾乎沒睜開眼的模樣就無奈又好笑。
“我現在睡醒了!睡的太久需要活動活動筋骨,你要是累了你先睡會吧。”雲若初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勁,果然……
“活動、活動、筋骨!”墨郗決一字一句說着。
“我是說我想站會兒!”雲若初立馬起身,再也不敢坐在沙發上,恨不得站在門邊去。
“我又沒說其他的,你緊張什麼,還是說你在想其他的事情?”墨郗決笑的危險,微眯的黑眸很是好看。
雲若初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看着自己的衣服,眼裡更是鬱悶,誰大熱天的穿高領啊!望着墨郗決,那眼神像是在說,“都是你惹得禍!”
墨郗決點了點頭,雲若初一時氣結,再沒說半個字。
“過來,讓我靠會兒。”說完拉着雲若初,一個用力就將雲若初拉坐在自己身上,頭靠着雲若初肩膀。
雲若初本想推開他,突然看到他眉宇間的疲憊,也就沒狠心,反而是仔細的看着墨郗決的睡顏。
“我說墨郗決,你好意思嗎你,老子找了你老半天你居然給我躺在這,你的心被狗吃了吧你!”門外突然響起蹩腳的中文謾罵聲。
還不等雲若初叫醒墨郗決,拉斐爾已經一腳踢開包廂的房門。
雲若初聽着拉斐爾那聲音便覺得好笑。
“小若初,你別笑,我幫你教訓這個死黑心的人。”拉斐爾一臉憤懣,沒好氣的站在墨郗決面前,“起來!”那聲音震得雲若初都有些難受。
“你小子不要命了!”墨郗決慢慢睜開雙眼,墨黑的眸子佯裝厲色,雲若初還是看到了難掩的笑意。
他和他的兄弟真的很像一家人,肆意的玩笑包容。
墨郗決望了眼身後一臉正色的章程,就知道是這小子泄露的,不過面對拉斐爾這樣的牛皮糖,墨郗決還是很快適應。
“宴會開始了?”墨郗決突然問。
“等你來都結束了!”拉斐爾沒好氣的接了句。
“去會會那個法比斯,我也很想知道他是什麼來意。”墨郗決笑着,那雙眼睛裡卻是帶着看不清的深邃,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