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姍姍被她看的很不自在,有點坐立不安。她能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
夏晚瑜收回打量的視線,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墨跡的人。對歐陽姍姍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不適合做我們肖家的兒媳婦,你生給我兒子生了默恩,我很感謝你,我也會好好帶他,我希望你能離開我兒子。”
夏晚瑜沒有咄咄逼人。她不是市井潑婦,怎麼說歐陽姍姍都是他兒子看上的人。她不會說難聽的話。
歐陽姍姍被夏晚瑜的話震驚,她生過孩子了?和肖冷言的?被夏晚瑜的話刺激的腦袋突然好疼。各種畫面強硬的涌入腦海中。
“你的孩子胎死腹中。”
“你就算是死也是我肖冷言的女人。”
“媽咪”
“四年前朗頓酒店那個男人就是肖冷言,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歐陽姍姍緊緊的攥着手,所有的記憶都涌入腦海,額頭上出了一層虛汗。臉色蒼白,手因爲她攥的太用力,又一次把傷口擠出血。
夏晚瑜看出歐陽姍姍不對。臉色不太好看,自己又沒有怎麼說她。她這個樣子是什麼意思?
夏晚瑜語氣不由的冷了幾分,看着歐陽姍姍說道:“你自己的名聲你自己知道,你那一身的污點。像我們這種家庭。是絕對不會接受你的,再者你覺得你和我兒子合適嗎?”
“您不要再說了,我沒有妄想要進肖家的門,你放心我會離您兒子遠遠的。”歐陽姍姍說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沒有因爲夏晚瑜的話而生氣,也沒有憤怒,語氣很平靜:“但是我的兒子,必須是我的,你也是當母親的人,應該知道一個孩子對一個母親的重要性。”
夏晚瑜看着歐陽姍姍沉默了幾秒,那是肖家的孩子,她是不可能讓歐陽姍姍帶走的。
“他雖然是你生的,但是他是肖家的子孫,你不能帶走他。”
“您不覺的您太過分了嗎?”歐陽姍姍質問,她的心早就疼的無法呼吸,在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知道了肖冷言是默恩的父親,知道自己四年前纏綿一夜的男人,就是這一年來對自己不斷逼迫,甚至沒有憐惜的強歡,都讓她心疼。
夏晚瑜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太近人情,可是讓她把默恩帶走,也不可能。
夏晚瑜想了一會,看着歐陽姍姍說道:“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和默恩相處,默恩他是我的孫子,我這點要求不高,你也不會不同意吧?”
歐陽姍姍也知道,如果肖家強硬不把默恩給她,她也是搶不過來的,只好點頭答應。
“我需要和默恩獨處的時間,我希望這一個月,你不要見他。”夏晚瑜知道,感情都是培養的,這一個月,她會和默恩好好相處,到時候,要是默恩不願意和她離開,她還能違背默恩的意願嗎?
歐陽姍姍死死的咬着自己的脣,眼淚模糊了她的眼睛,看着夏晚瑜:“那是我兒子。”
“那你和他相處一個月,然後把他留在肖家。”夏晚瑜打定主意,她就不會再退讓,那是她的第一個孫子,她不會,讓他流浪在外。
然而這時,默恩的臥室有動靜,歐陽姍姍和夏晚瑜,都知道可能是默恩要出來,夏晚瑜怕默恩看見,不願意讓歐陽姍姍走,對歐陽姍姍說道:“你現在可以離開了!我和你談這個條件,也是看在你是默恩的母親份上,以我們肖家的實力,你認爲你有能力和我們爭默恩嗎?”
歐陽姍姍看了一眼默恩臥室的門,手緊緊的攥在一起,看向夏晚瑜:“我希望你說話算話。”
歐陽姍姍說完離開別墅,外面雪還在下,默恩出來剛好看見歐陽姍姍出去的背影,愣愣的看着那個背影,擡頭問梅蘭:“剛剛那是誰?是媽咪回來了嗎?”
那明明就是媽咪的背影,她回來了,爲什麼不見自己?
梅蘭更想回答,夏晚瑜搶先打斷梅蘭的話,把默恩抱起來,看了一眼梅蘭,梅蘭自是看出了夏晚瑜的警告,只好閉嘴什麼都不說,夏晚瑜故意轉移默恩的注意力:“奶奶今天給默恩買的衣服,默試試可以穿沒有?”
默恩搖了搖頭,還是望着已經關上的門,是自己花眼了嗎?可是爸爸也說媽咪回來了,她人呢?
夏晚瑜抱着默恩,坐到沙發上,把他摟在懷裡:“我今天帶你去見爺爺和姑姑好不好?”
默恩情緒依舊不怎麼高,點了點頭,淡淡的答應了一聲。
歐陽姍姍沒有穿羽絨服,大雪紛紛揚揚落下,那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動着各種姿勢,或飛翔,或盤旋,或直直地快速墜落,鋪落在地上,也落在歐陽姍姍單薄的身上,她感覺不到冷,這一年裡的事情,就像是放電影一樣,不斷地在腦海的回放,肖冷言霸道強勢態度惡劣,從想要逃離,到他一次一次及時出現救自己,他對自己得好,也不是假的,她會心動。
可是知道他是默恩的爸爸,爲什麼自己的心那麼疼。
眼淚滑落臉頰,滴在雪上,化開了那一片的雪,形成一個窩,歐陽姍姍沒有目的的走在路上,寒風刺骨,刮在她的臉上她沒有任何的感覺,手掌的血也早已凝結。
雪還在下,她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之間,顯得那麼渺小,那麼不堪一擊,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這時一輛車子停在了路邊,將晨從車裡下來,語氣裡是遮不住的喜悅:“姍姍。”
他找了她很久,一直沒有找到,他剛剛以爲自己花眼了,沒有想到真的是她。
歐陽姍姍定住腳步,回過頭,看見將晨站在自己身後,愣愣的看着他,蔣晨看她沒有穿厚衣服,眉擰在了一起,脫到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你總是這樣不愛惜自己,你這段時間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很久,都沒有找到你。”
“發生了一些事情。”歐陽姍姍沒有細說的意思,將晨知道她的個性,也不逼迫她:“趕緊上車,這麼冷你穿的那麼薄。”
歐陽姍姍沒有拒絕,坐進車裡,將晨進入車裡,啓動車子,第一時間把車裡的空調打開。
“送我去仁愛醫院。”歐陽姍姍對將晨說道。
蔣晨雖不知她去醫院幹什麼,但是沒有多問,他認識歐陽姍姍不是一兩天,知道她的性格。
歐陽姍姍靠着椅背,顯得有些疲憊,將晨歐陽話和她說,看着她樣子,也說不出口,只好靜靜的開着車子。
沒有多久,車子停在了醫院,歐陽姍姍沒有立刻下車,而是看向將晨:“你這次回來還走嗎?”
“不走了,姍姍我想……”
“蔣晨……”歐陽姍姍打斷了將晨的話,沉默了一會,纔開口:“你知道默恩的爸爸是誰嗎?”
將晨身體一僵,手緊緊的握着方向盤,他那個時候知道肖冷言是默恩的爸爸,也是震驚了。
“他是肖冷言,我一直想要逃離的人,也是我在找的人。”歐陽姍姍抵着頭,沒有看將晨,眼睛有些酸澀,有些情,早在糾纏不清的時候就種下,有時候,你不想承認,可是不代表不存在。
蔣晨的心意,她一直都明白,她會告訴他,也是想要他明白,自己和肖冷言註定糾纏不清,她不想因爲自己,而耽擱了他的幸福。
“那又怎麼樣?只要你沒有愛上他,沒有嫁給他,我就有爭取的權利。”他等了她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輕易放棄。要是那麼容易就把她忘記,怎麼還會等到現在。
“可是……我好像動心了。”歐陽姍姍雖然想要蔣晨死心,但是她這句話是真的。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對他就動心了,也許是緣分早就註定,所以他們纔會如此糾纏不休。
歐陽姍姍的話,就像是冰刀插進將晨的心裡,他對也不夠好嗎?
“你以爲我會信嗎?你不就是想讓我死心嗎?我蔣晨的心,難道到現在你還沒有看清嗎?”蔣晨看着歐陽姍姍,捂着自己的胸口:“這裡裝不下別的人。”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動心了,將晨你對我的好,我記一輩子。”歐陽姍姍說完推開車門下車,將晨抓住她的手臂,歐陽姍姍回過頭,將晨正看着她:“我不要你記一輩子,我只想走進你的心。”
“對不起,我的心很小,裝不下太多的人。”歐陽姍姍說完掙開了將晨的手,下車離開。
拖着對誰都不好,她不想他把時間浪費在自己身上,也許現在她說的太傷人,可是不說,自己能給他什麼?
於此同時,位於漁村的毛四的家裡,毛四被人綁着,兩個人架着他。
“給我一把刀!”肖冷言撇了一眼趙原,他沒忘毛四是怎麼差點逼死歐陽姍姍的事情,當時他的心都要被撕碎了,他心愛的女人,被人逼到要放棄生命的地步,他要是忍了,他就不是肖冷言了。
趙原也不敢多言,遞了一把刀給肖冷言,知道他這是氣到了,要不然不會親自動手的。
肖冷言接過匕首,慢悠悠的走到毛四跟前,玩弄着手裡匕首,深邃的眼眸變的更加的幽深,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要殺就殺,別來這一套,老子不怕!”毛四心裡已經翻江倒海了,肖冷言這樣,他不知道他要怎麼對待自己。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毛四現在就想他們能給自己一個痛快,現在的處境就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