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不能變

承諾不能變

劉小哇哇亂叫:“啊,容顏,這張嘴實在太缺德了,怎麼能這麼諷刺人呢。”

容顏正在反醒,是否真是哪一句說過火了。

劉小又補上一句:“罵罵那個腦殘的生產商就好了,這樣說秦少不妥。”

容顏即時無話可說。

沈莫言從廚房出來招呼容顏過去吃飯,他這樣服務到家,早八晚五,比上班族還要規律。一天三餐按時準備,且都是容顏喜歡吃的,寵得她沒了邊。

容顏往餐廳裡去,邊走邊說:“我準備吃飯了,先掛了,以後再聊。”

劉小好似一個無孔不入的傢伙,沈莫言那麼遙遠的一嗓,還有被她捕風捉影,抵死纏住她:“別掛,別掛,掛了我跟你絕交。沈學長在你家是不是,讓他接電話啊,我有事。”

容顏沒打算理會她,哼哼:“這是我電話,你想找誰就找誰麼。”

劉小轉眼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撕心裂肺的開始不停叫喚。她永遠有這般悲壯的本事,哀聲傳萬里連沈莫言也聽到了。偏偏這又是個面面俱到的佳公子,扶着容顏的肩膀安置到座位上,順手拿過她手裡的電話,恢復平日客氣的溫和:“你好,我是沈莫言,你有事說?”

劉小小心臟狂跳三秒鐘,虛脫了一樣:“呀,學長,聽到你的聲音真意外啊,跟做夢似的。聽說你跟小顏要結婚了,是真的吧?”

沈莫言坐到容顏對面,衝她挑起俊眉,含笑的嗓音不變:“是真的,到時候邀請你們,可一定得過去啊。”

容顏坐在這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嚼着東西,沈莫言的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明明是個事業型男主,家務也能做得一流。以前遠在天邊的時候就覺得這是個傳奇人物,離得近了,已然要融入生活中的時候,更發現這是個全能得如夢似幻的男人。conad1;時不時很想氣餒一回,她哪裡配得上他呢?!

這話沈莫言最不愛聽,甚至心生恐懼,他想要容顏承受得理所應當,同樣懷有他爲她做事時的那份欣然。就像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這麼面面俱到,也沒有幫誰都整理家務的習慣。細數起來,他肯潛心想爲一個人打理一切的,也就容顏這麼一個。實則在家裡,他的事情都是下人們一手包辦,極少有心致動手做很多工作以外的事情。只因這個女人在他眼中是獨一無二的,交由誰照顧他都不放心,纔會想着親自動手。畢竟一雙手掌是有溫度的,這樣貼近她的生活時就會知冷知熱,知她哪裡不適,讓她事事無憂,安然的做他掌心裡的寶。

她想着配不上他的時候,他卻認爲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子,無論站在哪裡,周身有多少人,都是閃閃發光的那個。以至於他從大學時代就迷戀她,蝴蝶早已飛過蒼海的時候,他仍停在彼岸,如果不是她來到他身邊了,便從沒想過要動一動。

沈莫言以爲,他是要等這個女人一輩子的。當年沒能力得到,是他的過,人總要爲自己的過錯負責,他覺得無可厚非。當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她能來到自己的生活裡,鬱鬱蔥蔥的陽光下,就靜靜的坐在他的對面,時不時擡眼看他一眼,各種神情都栩栩如生,讓他覺出生活靜好。

容顏見他電話已經打完了,卻仍舊不肯動筷子,只定定的看着他,表情和眼神都十分古怪,怪得像能滴出水來。手一抖動,提醒他:“沈莫言,你沒事吧?不打算吃飯了?”

沈莫言輕微鉤動嘴角:“誰說我不吃了。胃口好得很呢。”動筷之前先把她愛吃的夾到碗裡,囑咐:“多吃點兒,你現在太瘦了。”

容顏痛苦的皺起眉頭,苦大仇深:“這麼多我怎麼吃得完啊,肯定撐得晚上也吃不下了。”

沈莫言擡起頭,嚥下食物才說:“吃不了剩下。”

容顏本來就生了張小臉,扒飯的時候像半張臉都紮在碗裡。conad2;聽他這麼說,擡頭一臉認真的嚷嚷:“這怎麼行,浪費糧食下輩子是要當乞丐的。”

沈莫言伸手過來拿掉她臉蛋上的一顆米,笑吟吟:“哪裡聽來的?我怎麼沒聽說。”

“哦?”容顏擰緊眉:“你沒聽說過?”是了,當年有人跟她說這話的時候,她也從沒聽說過。不過那人說起話來永遠那樣半真半假的,即便是假的聽起來也有板有眼跟真的無異。於是她就養成了永遠信奉他的話的毛病。就像別離前的那句不愛也是,不論事世怎麼變遷,她從來深信不疑。就像重型車輪在心裡輾壓過的痕跡。

沈莫言撐起頜看她:“我是沒聽說過,你打哪兒聽來的?”

容顏重新紮進飯碗裡,含糊不清:“記不得聽誰說過了。”

沈莫言閒叩了兩下桌面,動作慢悠悠的,很灑脫,飄飄說:“沒事,吃剩了我吃。”

容顏驀然擡頭,想問他:“你就不嫌髒麼?”一句話頓時卡在喉嚨裡,像一根深刺,如何也問不出了。就像很久前看過一場傷心的電影,之後將碟片收起來,想着,實在太悲傷了,等哪一時心裡能力承受強了,再看一遍。早不知過了多少年,許多舊事都已忘懷,包括那張碟片承載的傷心和感動,都記不得了。某一日偶然翻出,重新再看,除了當年的那點兒傷,還有後來的歲月疊加上的,更加的沉不可耐。才發現,這注定該是個永遠被屏棄的東西。

她保持一個張着嘴巴不說話的動作幾秒鐘,視線茫然之後垂下來。

沈莫言本來專心的等她下半句,無論她什麼時候想說話,他都認真的傾聽,無論吃飯,還是鑽研工作相關的事情,只要她想說話或做事,他絕對一心一意。按理說這算個好事情,難得有一個男人肯這樣虔誠。但又不好,他這麼精明又通透的一個人,即便你有意敷衍他都能看出個七七八八來。稍有言不由衷或心不在焉,也會輕而易舉被他捕捉。沈莫言等不來下文,極淡的笑了下,放下撐頜的手臂,膛在桌面上,襯衣的袖子挽去一大截,手錶銀光閃爍,映着一雙瞳,一剎間比她的還要迷幻。conad3;

容顏盯着他的這點兒小細節失神。

沈莫言已經伸過手,將她的一隻手握在掌中。這個男人的手臂可真是長,橫攔整座江山,讓她藏無可藏。

容顏瞠目結舌,感覺氣氛有絲古怪,像自己搞出來的效果。

沈莫言溫溫的嗓音不變,說起話來也是無盡寬容:“小顏,之前的那些年,我是正宗的單戀,即便有很嚴重的相思病,也知道與你無關,像你說的,我喜歡你喜歡的這麼無辜,全場再怎麼轟轟隆隆,你都一無所知。”咧開嘴角笑開懷,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很好看:“你看,這麼倒黴透頂的單戀,我都認了。我一直愛你,卻從沒想過這一生會有你陪我一起過,這麼奢侈的願望,我怎麼敢想。能在一起,可真在我的意料之外。老天這一次太善待我,第一次讓我有無以爲報的感覺。所以,只要你在身邊,肯讓我好好的愛你,我容你一點點的愛上我。我也是個霸道的男人啊,但還不想束縛你的心。你怎麼想的,也沒必要在我面前強加掩飾,這樣久了,總有一天你會感覺辛苦。我怕有一天你累了,便不再想陪着我走下去了。一直沒有,和得到後再失去絕不會是一種感覺,你還想讓我活麼?”何其儒雅風流的男子,卻把話說得委委屈屈,哀哀怨怨,連表情都生動得與這口吻如出一轍。

容顏被他握住的手掌暖到灼熱起來,盯着他,“撲哧”笑起來。

“沈莫言,你這個樣子……”

沈莫言還是有板有眼的一臉認真:“我這個樣子怎麼?”

容顏還是樂呵呵的忍不住笑:“你這個樣子很像怨婦。”

沈莫言一臉從容:“那就對了,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麼,你看,除了你能生孩子以外,女人該會的,你哪一樣及我?”

容顏扳着指頭數,總想找出一條是女人的專利,而自己又比他強的,想來想去果然沒有。

沈莫言已經轉過來,從身後攬住她。廚房爭戰這麼久,一身味道仍舊清爽宜人。下巴抵着她的發頂輕輕的蹭,好意提點:“別想了,你真沒有。”

容顏一臉不服氣。

沈莫言語氣輕軟:“小顏,你答應我,嫁我的承諾可不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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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轉頭看他,脣齒被他含住,輕輕的吮。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一副他會吃人的驚忪模樣。沈莫言彎下腰身,將人攬緊,親吻的動作慢條斯理又情深義重。嗓音輕啞:“乖,閉上眼睛。”

本來沈莫言無事一身輕,工作早已經辭了,這種養尊處優的大少爺似乎沒有找工作以維持生計的緊迫感。每天慢悠悠的,做什麼都有時間,入門又比一般人快得緊,相比之下就更加閒適。但明顯不是個無業遊民,時常聽他打電話的時候談論業務,大有搖控指揮的意思。容顏沒問過他除了醫生之外還幹着什麼,像他這種豪門少爺,如果不是特別紈絝的那一種,一般都肩負家業。

本來說好要一起出去玩,s城有幾個景點還算著名,沈莫言在這裡上學的時候去過。現在正好兩個都有時間,可以一起去。爲此容顏還刻意安排了路線,將整天時間都排得滿滿的。出發前沈莫言接到電話,是醫院打來的,有重大的手術要做,其他人無法操刀,刻意請他回去。

沈莫言蹙了下眉頭,歉疚的看向容顏,這邊“嗯”了聲應下。扔下電話過來哄她:“小顏,得讓你掃興了,咱明天去怎樣?人院有大手術,我得回去。”

容顏幾乎想也不想:“那你快回去吧,玩又不是什麼大事,哪天去不可以啊。”人命關天麼,莫說一個醫生,就算一個普通人,哪頭輕哪頭重,她也是分得清的。

沈莫言輕吻一下她的額頭:“乖乖的等我,晚上就能飛回來了。一起吃晚飯。”

容顏原本忙碌的時間一下又空閒起來,窩進沙發裡時最先給閔安月打了一通電話。仍是老樣子,說不準開工的時間,這個女人的生息好像一下停滯了,太讓人不可思議了。以至於容顏在想,莫非這個品牌要創設黃了?嘖嘖,若真如此,真爲閔安月可惜,前後得損失幾千萬的吧?都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她這樣算怎麼回事?

實則沒人比閔安月更急迫,本來就是個急性情,爲了這個品牌的創設花費不少心思。如今大框已經穩健,重頭戲都在品牌的宣傳上面,而這些事又與容顏息息相關。如果按着前期的時間安排行事,不出半個月,雜誌便可以準備出刊了。‘模樣你知’這股浪潮正是熱靡的時候,閔安月自然深知趁熱打鐵這個道理。偏頭看了眼身旁慵懶閒適的男子一眼,無奈的晃動酒杯:“遠修,你什麼都不打算做了麼?我爲了幫你把人拖住,已經把品牌創立的事推後了。如果你再不有所行動,等我這邊的事一完成,容顏就得離開s城跟沈莫言結婚了。”到那時候,想說什麼都沒有機會了。

秦遠修含了一大口酒,嚥下去的時候鉤動嘴角苦澀一笑。茫然無措不是某些人的專利,是人就有,被他反覆溫習之後,真切得無所適從。端着杯子的手剛要擡起,被閔安月一把奪過來。

“算了,不陪你喝了。哪有大白天喝酒的道理,這幾天頭不疼了?”

秦遠修手中一空,淡淡的瞟她一眼。接着掏出煙點上,藉着指腹溫薄的溫度按了兩下眉骨,近來頭疼得厲害,比以往還折磨人難耐。

啓音倦怠:“我一直不都這個樣子,還新鮮麼。回去工作吧,按着你自己的步驟就好,不用顧及我什麼。”

閔安月靜靜的看着他,瞧瞧,永遠都是這副清冷無情的眉眼相向,非撇得大清纔像心情舒暢。若是以前,閔安月看着秦遠修的時候會暗暗傷情,現在就不會了,撕開這層讓人目炫的俊顏什麼樣?一顆火熱又孤寂的心,跟個無助的孩子沒什麼分別。他現在這個樣子更像小孩子耍小性子鬧脾氣,但不是跟她,是同另外一個人。

心頭也積了莫名火,有意氣他:“好啊,你既然這樣說了,我回去就讓她去公司。以我現在的工作熱情,一星期後容顏就可以回d城跟人完婚了。你打算怎樣?跟我一起去參加婚禮麼?禮金該不輕吧?”

秦遠修傾身彈掉一截菸灰,指尖圓潤乾淨卻很暗沉,不似以往的健康色澤。極輕微的一嗓,擡起頭果然似笑非笑,這笑容淡得水墨丹青一般。連帶嗓音也若有似無:“在嘲笑我是不是?也覺得我活該傷情又落寞?”

閔安月怔了下,被他的神情驚懾,好好的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苦情呢。敗下陣來,想辯解。

秦遠修卻不容,繼續說話:“我從來都是犯賤,賤得自己都沒話說。從遇到她的那天起,沒一天不愛她,卻又沒哪一天讓她感覺到我愛她。不是她恨死了我,我就越歡心。想想就是太懦弱,但凡牽涉到她的,就都是不安和害怕。怕她知道我的隱疾,全世界都可以將我看低,獨這個女人不行,我想在她心中頂天立地,是對其他人從沒有過的執意。也怕她太純真善良,知道了還會沒有希望的陪我過一輩子,很多時候那就是個傻丫頭。我既渴望擁有,又希望將她推得遠遠的,矛盾跟惡夢一樣,如影隨形,常常夢醒時睜開眼看到她就安然的躺在我的懷裡,而自己卻全身都是冷汗,夢到她離開了,懷裡空空,夢裡幾乎嚇慘了我。可是夢一醒,還是將她送走了。”指間的煙一截截燒退,直逼一個燙人的溫度。他像說得太多,嗓音已經乾啞,仍緩緩道:“我將財產幾乎全給她,並不是想補償。她在我心裡一天沒有長大過,就那樣脫離掌心了便沒哪一時放得下。怕她有一天再嫁入豪門沒有厚重身價,再有人欺負她不會有人替她撐腰。也怕她嫁給一個平常人爲生活奔波,哪一種生活都讓我心疼。可是,她跟我在一起又何償幸福過。我一直想讓她幸福,太多種法子都想過,但最後卻是讓她最不幸的那個。如今她要嫁的人是沈莫言,我知道那個男人許久以來一直愛她。我想,我該是徹底在她生命裡消失了。”

閔安月從他那裡離開,一路都不平靜。當年知道秦遠修將不薄的財產過到容顏名下的時候也以爲是想補償結婚以來對她的虧欠。沒想到秦遠修爲容顏計較得那麼多,十足的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不又怕融化。那就像他的心肝肉,放到哪裡都不安心,怕她過得不好,又怕她被生活負累,一個當過她丈夫的男人卻想爲她連嫁妝都準備妥帖,像所有嫁女的父母一樣,希望那人將她高看一眼,珍重非常,好像只有如此,他才死得冥目。他明明是最爲她着想的一個,在所有人眼中卻成了傷害她最深的一個。那種無奈與乏力並沒有誰真的懂,而混世魔王的秦遠修,卻揹着這些靜靜的走過來了。

像方纔懂得他的良苦用心,秦遠修說自己是個無用的男人,可是,他娶容顏的那一刻起,就只想過要將最好的給她。早在動了這個念頭娶她過門的時候,便沒想着無辜的霸佔她。當發現無法給她完整人生的絕望時刻,即便連血帶肉的扯斷了,還是放開她的手。秦遠修還說他自己是懦夫,怕的東西太多。閔安月一雙眼被淚水浸疼,連前方的路也看不清。不知道他怎麼那麼傻,明明最是這個世界上頂天立地的男人。他不告訴容顏,並非爲了一個男人的自尊心,他更怕容顏是個善良的女子,願意陪着這樣的他一輩子。細數來,他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希望她得到圓滿,即便深愛她,卻仍舊寧願自己苦下去。

閔安月倒想問問容顏,如果當年知道秦遠修是個有過那樣遭遇的男人,會不會真如秦遠修所想,是個善良純真的女孩子,會不計一切的跟他走一輩子?讓秦遠修沒有看錯了她?容顏是個太隨意灑脫的女子了,她到底愛秦遠修幾何,閔安月從來都看不明白。

晚上容顏跟夏北北一起吃飯,最近懊惱的事情很多,就想喝點兒酒排解憂愁。

夏北北沒這樣的衝動,且不說現在懷了孩子,就她那丟死人的酒量,輕易不敢拿出來示人。

爲容顏添上一杯,坐在一旁觀戰:“你很心煩?跟秦三少有關?”

“秦紹風?”容顏吞下這一口擡起頭,接着擰緊眉。怎又提起他,現在天上地下她最怕的,似就這個秦紹風了。那是個鋼柔並濟的男人,時而霸道時而傷情,搞得她要人格分裂。抹一把嘴角,怏怏念:“你能說點兒別的麼,可不是來找我一起吃飯,就是爲了給我添堵的?”

夏北北吃煮好的青菜,噝噝的說:“怎麼可能呢,我是那樣的人麼。我只是好奇而已,還不是你上次電話裡跟我說,說秦三少找上門來,還淋了一場雨。”

容顏接連喝了一杯,夏北北也不勸她,小醉宜人,以容顏的酒量再喝個十杯八杯根本不算什麼。

就聽容顏平靜如水的說:“關於這個男人,暫且不提他了罷。”

夏北北不似劉小,沒事扯家常是一把好手。由其她如今工作生活都上了正軌,又都像科班出身,很造就人。閒事廢話紛紛少了,容顏幾乎不用費什麼腦子,就猜她有事要說。事實上夏北北就是有事要提點,還不止一件。

“小顏,這個秦三少很專情霸道的,能看出他喜歡你是真的喜歡,不是鬧着玩的。你離開的這幾年,我也看出來了,他一心都是用來等你的。現在你雖然答應嫁給沈學長了,可是,我覺得他不會那麼輕易放手。”想讓她小心點兒,這話說出來又覺得似乎言重了。秦家人她不太喜歡,可是,這兩個少爺給她的印象卻不錯,哪個對容顏都是真的好。只覺得業界混久了的人,或許比常人要擅長些手段。

容顏本來既有情緒又有口胃,經她這麼一說就什麼都沒有了。一臉怨念的看着夏北北:“我說,你打不住了是不是?我當時怎麼那麼嘴欠,就把這事跟你說了呢。”

夏北北白眼球拋給她:“本來我當時忙翻天是不想聽的,你非得說三言兩語就說完。”

容顏一時想不明白了,當時她就真的已經欠到這個地步了麼?

本來是個歡娛又有點兒邪惡的氛圍,夏北北前一刻還吟吟笑着,下一秒就沒了表情。低下頭一直吃東西,明顯有話要說,卻又遲遲的不說。

容顏看她這個樣子就像生理需求不得滿足,經典的便秘表現。筷子放到盤子上,拿拷問的眼神盯緊她,非看得夏北北全身像起了疹子,坐不住的看回去,嘆口氣開始說話:“其實並非我有難言之隱,只是,有些事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容顏一副母儀天下的陣勢:“小夏子,講。”

夏北北眼神即刻凌厲起來,潛臺詞是,你纔是太監,你們全家都是太監。

“我接到段爸爸的電話了,說段安弦兩年前因爲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一直住在醫院裡,近來狀態很差,她爸媽很擔心。就問問我們能否過去一下看看她,或許對她的恢復有幫助。”其實這通電話她幾天前就接到了,因爲一直沒有迴應,其間那邊又來過電話催問一遍。能聽出段爸段媽都很着急,畢竟是自己的女兒。萬人再怎麼唾罵也還是變不了的血肉親情。夏北北之所以不說,是因爲想不出要怎麼說。‘段安弦’這三字早已不是一個簡單的名字,更像一組傷人的詞彙。不管容顏還是劉小,哪個聽到了不會想起過往的疼?夏北北知道今天的平靜得來不易,只怕大家心裡的創傷一輩子也好不了,便不知該不該將這件事說出來。

容顏聽到這個名字也感到無比的久違,這三年的時光幾乎沒想過她,有那麼一些時候就像這個人真的不曾在她的生命裡出現過,所以才感覺生活還是那麼一如既往的平靜且安然。

淡淡的問她:“怎麼想着要告訴我?”

夏北北停下吃東西的動作,再沒了什麼口胃。照實說:“其實我沒想着跟你和小小說的,我知道你們跟段安弦都結下了仇,連我都無法接受她。又何況你們呢。只是,我昨晚夢到她了,夢到我們上學的時候,還是我們四個,無憂無慮的。醒了之後感覺回不過神,就想着,去不去你們自己說了算,但我總得說一聲。”

容顏還維持着那個握着筷子的動作,良久,問她:“你跟小小說了?她怎麼說?”她這一生看似要恨很多人,實則她的心也大也小,到頭來好像哪個都懶得恨。就只看劉小了。

“小小不去,她一聽到我提段安弦就直接不想說話了。我知道她當年受了太多苦,也不忍心再說下去。”

容顏點點頭,這倒也符合劉小的性情。段安弦作到最後將所有知近的人都傷害了,而自己也沒落得好下場。她再不濟,眼見桃花還要開一場,而段安弦呢,直接去精神病院躲清閒了。事事變遷,看最初一切真很難說。

心裡有一絲暢快,當年段安弦咬牙切齒衝她扇巴掌的時候真想將她的手砍了去。現在她肢體健全腦子卻出了問題,想不噁心眼的覺着解氣也難。可是,解了氣又如何?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樂。甚至覺得時間嚴絲合縫起來,竟微微的覺出感傷。

小小的一次婚外情,在這個小三與正室爭霸的年代裡有什麼稀奇?每個男人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不是都很樂意玩一次的麼?而華段這一組最不被看好,曲散人終紛紛落得個家散人亡的悲摧地步。

夏北北見她表情莫測,試探着問:“你去不去?估計小小不會去了,我也去不了。婆婆管得很嚴,孩子生出來之前想來哪兒也不會讓我去。如果這樣,你一個人也不要去了。”怕她再犯起舊傷的疼。

容顏繼續吃飯,漫不經心:“想想再說吧,我還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聽意思如果有時間的話,她似還會去。其實容顏有這樣的想法夏北北最能理解,就好比她自己,從接到電話就一直掙扎,宋瑞問起來的時候,她也是一臉堅定,不去,自然不去,當年段安弦乾的那些事還叫人事麼。可是,一想到婆婆不允她出遠門的時候,她還是暗自落寞了一下。細想想,她還是存了心思的,否則本就沒有出遠門的計劃,她怎麼規定都好,她何來得失望?

吃飯時容顏接到沈莫言的電話,十點來鍾就能回來了。讓容顏回公寓等她,容顏見時間還早,就再吃一會兒。

夏北北問她:“沈學長不是已經把工作辭了,怎麼還有手術要做?”

容顏“啊”了一聲,撐着頭:“看來他技藝有點兒精湛,醫院有特別的手術做不了,還是會請他回去一下下。”

夏北北一臉的理所應當:“這倒也是,沈學長那樣的人才不做醫生都太可惜了,聽說他妙手回春啊。”

容顏哼哼:“哪也得看什麼時候做。”

夏北北傻着臉:“什麼意思?”

容顏一臉正式的爲她解答:“如果是冬末春初的時候,他做完一個手術是有可能迎接春回大地的到來。但如果是夏末秋初的時候,他再妙手怎麼也進不了春天。等來年吧。”

夏北北狠瞪她:“竟胡扯。”

宋家家教很嚴,由其懷了孩子的這種重度守護者,到了時間便得回家休息了,夜生活不適合她。

夏北北走時拉上容顏:“一起吧,別一個人再喝大了。”

容顏拿鼻孔看她:“夏北北,你瞧着我跟你一個水準麼?”

夏北北便不再答理她,先坐車回去了。

容顏自己又獨飲了幾杯,一個人喝酒沒意思,付了帳出來。也不過才八點來鍾,還早得很。這一處挨着一家酒吧,正是燈紅酒綠不斷上人的時候,已經有醉漢從裡面出來。容顏定睛一看,心裡嘖嘖嘆,這不是秦家大少麼。光影迷糊間有些璀璨又有些明亮,照在秦遠修一張絕色天顏上更亮得不像話,刺目得緊。全身更是背滿鋒芒,奼紫嫣紅一片。容顏逆着光,不知秦遠修是否也看到她了。就想着要上去同他打聲招呼。

沒想到秦遠修沒有直接去提車或者讓酒吧叫司機,朝着一個方向大步走過去。城市的夜景本來處處輝煌處處明亮,但跟這一地域的光亮比起來,前方倒像一處照不到的暗角。容顏猜測秦遠修是不是喝得高到連方向都辯不清了?那人花容月貌,一個人走夜路總歸不太安全,容顏思索了一下他的安全指數,決定送他一程,雖然不知道他要去向哪裡。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站出來,若他反咬一口,把她說成是跟蹤狂,對於秦遠修那樣的性情也並非不可能。打點好萬全之策連腳步都放輕了,一路跟出很遠,狹路之後又是空曠,什麼時候不知不覺走到一片小公園裡。夜晚出來溜達散步的人不少,四處繁榮景象。

秦遠修走到一條長椅前坐下,閒閒的靠在椅背上還撣了撣褲腿,便沒了下一步動作。

容顏站在不遠處觀察他,沒想到時至今日秦遠修仍舊沒改掉詭異又無常的毛病。

她正低頭感嘆,何時秦遠修已經轉過頭,銳利的視線不偏不倚的落在她身上,比任何一道光都明亮,像一面透視的鏡子,讓容顏無法遏制的窘迫起來。

他似含了笑,嗓音涼涼的:“跟這麼久不累麼?過來坐。”

容顏靠近之前先展笑顏,這一笑很乾澀,說話也是一如既往的言不由衷:“啊,秦少,好巧,你也在這裡賞景啊。”

剛坐穩,秦遠修的氣息就已逼上身,特有的薄香氣。他傾身湊近幾分,似笑非笑:“你一路跟過來,能不巧麼。”

容顏壓制住肺腑中的驚咳不止,一本正經:“其實也沒那麼巧,我看到你喝多了,怕你會出什麼事,就跟過來了。你沒事吧?”

秦遠修仍舊要笑不笑的鉤着脣角,反問她:“我喝多了?我怎麼不知道。”

容顏咂咂舌,你看,就說他喝高了吧。喝醉酒的人永遠說自己沒醉,他這人,直接不承認自己喝了,顯然更不是一般二般的醉了。

爲了讓他證明自己沒有說謊,是他喝多了乾坤不變。曲起手掌刻意扇了扇風,側首看他:“你聞聞,是不是很大的酒味,你明明喝了,怎麼能說自己沒喝呢。”

秦遠修眯起眸子,幾乎貼上她嗅了嗅,蹙起眉:“你喝不少吧?”

容顏發恢辯解功能。

秦遠修已慢條斯理吐出:“我去見了一個朋友,才兩分鐘不到就出來了,壓根滴酒沒沾。”手背觸到她的額頭上:“是你喝大了吧?”

容顏這才陡然想起,自己雖然沒喝大,但的確是喝了,由此,這酒味真可能是自己散出的。臉面一紅,還好夜黑風高,看不出來。

僵持之下找話說:“聽說你解除婚約了?”

秦遠修暗淡了神色,即而也問她:“聽說你要結婚了。”

容顏又犯渾,一把拉下他仍舊貼在他額上的大手,緊握在掌中,讓一切變得理所應當,很客氣的握了握。說:“同喜同喜。”

秦遠修面無表情抽出手,俊顏中正:“真喝高了,我送你回去。”

“怎麼送?”容顏反應不急,一路走來不見他開車啊。

秦遠修撫了下眉骨,悠悠嘆:“打車。”

容顏跟在身後還覺得很煩:“你怎麼不開車啊,明明有車卻不開,非得打車。你這跟開公交跑專線卻說是私家車有什麼區別啊。”

秦遠修無聲的轉過身,用不爭氣的眼神盯緊她。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誰的緣故啊?他本來將車停到地下停車場了,是打算過去提車的。可是,她跟在身後像貓妖似的緊隨不捨,他不得配合一下看看有什麼意圖。

容顏在他鋒利又深邃的眼神下敗下陣來。一縮脖子擺擺手:“好了,既然你沒開車,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吧。”剛邁出兩步又回頭:“你先借我十塊錢啊,本來跟夏北北一起吃飯的,她走得太匆忙忘記結帳了。”點得有點兒貴,身上的錢都用完了。賴着人家說不要發票,纔將差得才那幾塊錢賴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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