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修是瘋子

秦遠修,是瘋子

一頓飯吃得相當冗長,因是豪門世家,自小都受到非人類的良好教育,吃起飯來也都有模有樣,從不多言。只白林和秦郝佳時不時往秦遠修的碗裡填菜,吃不了,堆了尖尖一碗。

秦遠修外面如何的乖張模樣,發起狠來天地都可翻個個兒,這一刻衣衫整齊,袖口板整繫好,不似慣常那般閒散時擼到胳膊肘兒處,就連動作也雅緻到無話可說,很是賞心悅目的一幅翩翩君子用餐圖。

容顏覺得好奇,時不時擡目多瞟了一眼。

秦遠修暗中作怪,帶了薄溫的手指從桌下伸過來死死攥着她的。一側首,以脣型示她:“看什麼,好好吃飯。”

容顏抽回手,指尖被他用力捏住,便不敢再動,秦郝佳凌厲目色已經掃射過來,沒瞧出異樣,繼續低頭吃飯。

容顏鬆口氣,再看秦遠修,見他嘴角鉤着笑,似乎很得逞。

飯後秦號天叫着秦遠修上樓說話,容顏同白林和秦郝佳坐在燈火通明的客廳裡聊天。說是聊天,千篇一律的沒有共同語言。容顏生在平常家,長在平常家,票子拿在手裡從來都是算計着花,太雍容華貴的思想與她脫節甚多。而且她心裡明白,白林看不上她這個兒媳婦,如果不是秦遠修打着喜歡的口號,只怕早被惡婆婆掃地出門。但白林畢竟科班出身,練就了一身本事的人,這種不屑萬萬不會像秦郝佳那般表現在臉上。畢竟是秦遠修看上的,否定她就相當於否定她自己的寶貝兒子,白林深知。

所以日常中跟容顏說得最多的就是怎樣服帖秦遠修,改一改昔日黃毛丫頭時養成的惡趣和壞毛病。

容顏知道這些情報都是秦郝佳第一手收集的,然後做爲聯絡員再反饋到白林這裡,自然不會一五一十的說,否則太對不起她瞧不上容顏的這點兒叵測心思,定是經過添油加醋的深加工,呈到白林眼裡就是這麼面目全非的一番說辭了。容顏低眉順眼的應,轉身該怎麼做還是會怎麼做,事實上她不認爲這些都是惡趣和壞毛病,她雖不賢良淑德,也還不至於上房揭瓦。conad1;而且,爲了秦遠修這麼一個男人,不值當改變什麼,畢竟有朝一日她是要怎麼來就怎麼離開的,改變得太多,她便不是容顏了。她怕從豪門走上這麼一遭,連清淡的日子都過不得了,那簡直虧大發了。

白林不是嘮叨的婆婆,只要容顏做出受教頗深的樣子,她都會適可而止。只是這一次略爲難纏,抿壓一口茶水,擡眸問她:“聽郝佳說,你跟朋友出去玩整夜都不回家的?”

秦郝佳操手坐在一邊盯緊容顏,就像她敢否認一句,她都能當即跳出來上竄下跳。

容顏點點頭:“是大半個夜都沒回去,不過不是出去玩了,一個朋友出了點兒事情,幫忙處理了一下。”

白林神色有幾分凜冽,語氣倒也平常:“以後這種事不要再出,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把醉酒的老公扔在家裡不合適。而且我們秦家是講臉面的,若讓別人知道我們有個時常夜不歸宿的媳婦也不好看。我不知道你以前有多少朋友,既然嫁人了,就離他們遠一些。”

容顏悶着頭不說話,若是以往白林說完話無論道理通不通,爲了耳畔清閒也會照單全收。可是今天不同,她覺得累,啓音都懶。再聽她這樣說,簡直煩到極至。砸了場子又如何,大不了惹來不快跟秦遠修一拍兩散,當初要知道嫁人是這副鬼樣子,就算被盛女的大軍吞沒如潮也絕不會嫁。

秦郝佳沉着臉指趾高氣揚:“怎麼不說話,沒聽到媽說的話麼?”

容顏垂着眸子,腦子裡紛亂如雲,一個問題來來回回的閃現,壓都壓不住。當初爲什麼要嫁給秦遠修,他不愛她,說得再清楚不過,她還是犯了傻,以至深陷悔不當初的困境裡,不得抽身,何必呢?

耳畔忽然一熱,往後看去,竟然是笑容淺淺的秦遠修。他修長的手指繞過來,明目張膽地環上她的肩。一句話,就已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媽,我這媳婦天生不是富貴命,要散養,各種門道還修練得不到家,我再帶回去教導教導,改天再拉過來讓您過目。conad2;”說着已經將人提起來,外套披到她身上,轉身向門走去。

秦郝佳身後喚了嗓:“哎,遠修……”

白林目送兩人出門,轉身嘆氣。她太瞭解自己的兒子,認真起來便有些鑽牛角尖了,但凡他想袒護的人,平日說說也罷,真若荼毒起來,只怕十萬精兵也是無從下手。

憑心而論嫁給秦遠修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平日他跟她鬥嘴耍心機,怎樣都好。外敵當前也是真護她,護到臂彎下縱使你有千軍萬馬,只得鞭長莫及。

“秦遠修,你爲什麼要娶我?”他不會愛她,他愛着別的女人,可是她不明白既然如此又爲什麼要娶她。

秦遠修悠悠轉過頭,說起話來永遠都是那樣半真半假的:“一個人睡覺沒意思,想抱着一個人睡。”

鬼信他?!他秦遠修缺品少德,就是不乏女人。勾一勾手指s城都能排隊到交通癱瘓,明擺着敷衍她。

“秦遠修!”惡狠狠念出一個名字,電話響起來。宋瑞打來的,姑且放他一馬,快速接起:“喂,宋瑞。”

宋瑞正從夏北北的出租房裡出來,衣衫早被扯破,說不出的狼狽,難得語氣裡還都是大家少爺的風範:“都送到了,嫂子,醉得可真是不像話啊,幸虧我意志堅定,否則說不準就被哪個給當場辦了。”

容顏略微尷尬,段安弦沒什麼酒品她知道,沒想到夏北北也是半斤八兩。道過謝意收了線,秦遠修那邊不樂意了,有警告的意味:“以後離那個段安弦遠點兒。我搭眼一瞧就知道她幹什麼的,你大腦一片空白,傻的跟什麼似的,別被她給帶壞了。”

容顏扯着嗓子不樂意了:“秦遠修,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段安弦怎麼了,她是我大學同學兼死黨,她幹什麼的關你什麼事啊。conad3;”

秦遠修偏過頭瞪緊她,腳上驀然狠踩油門,大馬路上車子猝不及防箭一般射了出去。慣性使然,容顏後腦勺直直向椅背撞去,就聽秦遠修一邊憤憤的說:“容顏,我可告訴你,我是你男人,再敢跟我苦大仇深的說話,信不信我就這樣讓你死都陪着我?”

“信,信,我信。”秦遠修是瘋子,他有什麼幹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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