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撐着頭,發現陸東庭最近抽菸次數,越來越多。
蘇窈心裡有一把秤,衡量着他恐怕不是爲了小姨家的事。
她不由多想,他說的‘利益牽扯’,對他有沒有影響?
蘇窈手邊擺着一本書,關於酒店管理的,專業性太強,翻起來費腦且尤其的乏味,但她每天都逼自己看一些。
既然入了這行,便要做到在其位謀其責攖。
這幾天天氣正在回溫,蘇窈洗了澡,便只穿了件薄薄的襯衫樣式的睡裙趴在被子上,小腿翹起來百無聊賴的晃啊晃。
陸東庭敞着腿坐在沙發上,眼是看着文件的,餘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瞥向她那雙白花花的細嫩小腿,扎眼得厲害,心頭越來越燥,他便拿着煙盒起身到陽臺上去償。
落地推拉窗打開着,一層白色的輕薄紗簾,被春日裡的晚風撞起,翩然間像蕩起漣漪的睡眠,層層疊疊的。
陸東庭的身影也被擋住,時隱時現,蘇窈偶爾偏頭看過去的時候,能發現他指間忽明忽暗的火光,像深海茫茫之上的一盞渺遠的燈塔。
蘇窈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又看向那攤散了一桌的文件和電腦,陸東庭還沒洗澡。
她合上書,朝陽臺上的他喊了一聲:“你還不洗漱不睡覺?”
“一會兒去。”
不知道是不是吹了會兒冷風的原因,他的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蘇窈沒再過問他,窗戶打開,冷風全數灌了進來,她偶爾犯懶,趴着就不愛動,哪怕是挪開身子將被子蓋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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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叫寒意從腳底攀爬至小腿,露在外面的肌膚一片冰涼,她將腿放下,一邊看書一邊將腿伸向牀沿,腳尖挑開被褥,將腳放了進去。
陸東庭抽完兩支菸進來,見蘇窈仍舊趴在那兒,只是手上多了一支筆,一邊看一邊做筆記。
蘇窈頭髮鬆鬆的綁了個馬尾在腦後,露出纖細脖頸到鎖骨的大片肌膚,膚質細膩,在燈光下凝白如玉,轉頭看過來——
陸東庭正反手關窗,目光卻是一瞬不瞬盯着她。
“你不冷?”
“有點,剛纔不是開了空調嗎,沒感覺冷。”蘇窈手撐着下巴,嗓音有些含糊低甕,“要洗澡了?”
“嗯。”
蘇窈聽他低聲應了,然後俯身撐在地上要做俯臥撐。
不知在哪兒看過一番評論,大致是說,當男人過了三十歲,開始往手腕上戴佛珠的時候,接下來的短時間內可能出現在他身上的變化便是體味變異、禿頂,以及迅速膨脹宛如懷胎八月的啤酒肚。
每每看着陸東庭依舊茂密粗硬的短髮,勻稱結實的肌肉,蘇窈都在暗自慶幸,他既注重鍛鍊也沒往手上戴佛珠,一如既往的名錶加考究的衣着,品味如他人一般,仍是成熟穩重。
陸東庭忙碌的時候,沒時間鍛鍊,便會在睡前做俯臥撐。
蘇窈手指裡夾着筆的手撐着腮,看着牀下起起伏伏的身影,她一腳撩開被子,趴在他那邊的牀沿去。
她戳了戳他肩臂上的三角肌,“今天增加點難度吧。”
陸東庭頓了一下。
細細的手指戳在他正鼓起的肌肉上,像是用羽毛撓癢但又總是撓不到癢處似的令人心焦氣燥。
他擡起頭看她一眼,她雙手撐在洶下,寬鬆的襯裙領子下垂,裡面真空的大好風光扮演半露。
陸東庭繼續做俯臥撐,心不跳氣不喘的問:“什麼難度?”
蘇窈從牀上起身,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
陸東庭怔了怔。
“這難度是不是太大了?”蘇窈從後面抱住他的脖子。
蘇窈不算重,167的身高,九十幾斤,實在是一把骨頭的重量,但她骨架小,看起來身材纖細,該有的地方又都有,沒一處地方瘦的難看突兀。
蘇窈自知,他平時將自己抱起來雖然輕而易舉,但現在畢竟是做俯臥撐,還是負重九十幾斤的俯臥撐。
“要是你勉強的話,我就下來好了。”
蘇窈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仍舊抱着他沒鬆手。
陸東庭嘴角漾過淡淡的笑意,慢慢的做俯臥撐,在用力的緣故,他聲音緊了些,低聲笑道:“你想幹什麼?”
蘇窈笑,“不幹什麼,幫助你鍛鍊而已。”
“你也該鍛鍊了,強身健體。”
蘇窈也就剛生完孩子那段時間,爲了產後恢復和塑性堅持了那麼幾個月,身材倒是恢復回來了,那段時間還有了馬甲線,但是現在早就已經回到解放前。
陸東庭託着她做了幾個,蘇窈在他耳邊說:“你好棒。”
身上出了汗,陸東庭的體感溫度高出她些,蘇窈那雙冰涼的腳丫子搭在他腿上,隔着薄薄的家居褲,也能感受到涼意,而胸背相貼出溫度又越發的高,冰火兩重天之下,蘇窈還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陸東庭頓時間忍得額頭青筋都繃起了。
“你吃藥了?”
蘇窈聞言,張口就在他肩上咬了一口,“你才吃藥了!”
陸東庭撐着手臂,不再動了,“下去。”
“沒力氣了?”蘇窈在他背上勾起腿晃了晃。
“快點。”陸東庭沉聲催促。
“哦——”蘇窈拉長了聲音從他背上下來,腳尖纔剛觸到地上,突然被他一把拉倒,她毫無防備之下,身子一軟,直接躺在了地毯上。
而陸東庭將她往身下一拖,兩人頓時換了個位置,蘇窈被困在他胸膛之下無路可逃。
他額際青筋突起,腮幫也緊得厲害,深眸凝着他,眼底彷彿驚濤駭浪拍打在礁石上,濺起三尺水花。
他看了她好一會兒,蘇窈一動不動任他看着,他低頭便要吻她。
蘇窈抵住他的臉,“我例假還沒走。”
陸東庭自然知道,不然也不會自己去降火。
“你故意的,看來上次沒把你收拾服帖。”
蘇窈沒被他唬住,雙手環着他的脖子,勾脣柔柔一笑,“不過給你親一下還是可以的。”
陸東庭靜靜凝着她,不做聲。
蘇窈見他沒動靜,捧着他的臉主動親上去。
***,但還是止在了最後一步。
陸東庭鬆開她,蘇窈抱住他的腰,想了想,抿着脣看向他,未語臉先紅,“我幫你弄……”
陸東庭沒說話,眸光又低又沉的看着她,不動聲色的去窺探她的想法。
蘇窈手已經伸進他的衣服裡,往下就是褲頭……
————————
蘇窈被陸東庭抱到浴室,她漱口洗手,等陸東庭洗過澡之後她才又去沖洗了一遍。
掀開被子上
牀,陸東庭自然的伸手將她圈緊懷裡。
兩人身上都帶着點沐浴後的溼意,蘇窈心裡滋味一時難說,總之有些潮溼柔軟。
“以後不用這樣。”陸東庭聲音喑啞而低柔。
“還是不開心?”蘇窈又累又困,手指搭在他胸膛上,半眯着眼迷迷糊糊問。
陸東庭靜了半晌。
“嗯?”
“你這麼一說,心情挺好的。”
“嗯。”
但是這一夜,蘇窈又做了噩夢。
闊別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噩夢,夢裡只有下墜的飛機和拽住不讓她走的陸翰白。
她掛在半空中,天空突降大雨,竟然澆熄了引擎的竄天大火。
她大喜,讓陸翰白快拉住她,她好像清楚知道這樣跳下去非死即傷的程度有多嚴重似的。
陸翰白突然猙獰的笑起來,緩緩就要鬆開手。
她死死抓住他,眼睛裡都是恐懼,懇求道:“別放手,求你了。我不想昏迷那麼久,我不想……”
下一刻,她已經撞進深海里,海水從四面八方灌進耳鼻裡,窒息的感覺瞬間將她包圍。
蘇窈猛地睜開眼睛,望着從窗簾縫隙裡投進的月光,屏息了片刻,張開嘴脣,長長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彷彿纔將她從混沌中拉回現實。
她僵硬的躺着,滿頭大汗,整個人彷彿剛從水裡撈起來似的。
過了許久,她靜了下來,往自己那邊移了一些,閉上眼睛的時候將手探過去,溼冷的手抓住了陸東庭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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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得早,但是也過了陸東庭平常起牀的時間,她一睜眼,見陸東庭側身看着她。
蘇窈動身子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抓着他,看他一眼後,不着痕跡的鬆開手,伸了個懶腰。
“你怎麼還不起牀?”
“後半夜怎麼離我那麼遠?”
“估計是我半夜覺得熱吧。”蘇窈平靜的笑笑,拉開被子下牀。
“是嗎?”陸東庭深深瞧了她幾眼,沒再說什麼。
正文 360.360.你既然送上們來,那咱們換一下,看看誰玩的過誰
最近剛結束一個項目,蘇西溪作爲經理也同爲項目負責人,晚上請員工吃飯。
恰逢週五,每個人興致都不錯,有人提出要去上城門檻兒最高的酒吧去玩。
蘇西溪也沒意見,都應允了。
晚上吃了晚飯後,一行人幾輛車到了酒吧。
她讓人先進去,自己在外邊先打個電話攖。
蘇西溪撥了自己公寓裡的電話,讓保姆好好照顧家裡的小孩。
“晚上別給他吃太多東西了,到了點就給他洗澡哄他睡覺吧。償”
打完電話,蘇西溪打開包,剛要把手機放進去,突然不知從哪兒疾馳來一輛摩托車,呼嘯着從她面前掠來。
蘇西溪心有警惕,死死握住包往後退了一步,依舊是沒有躲過,摩托車後座的人長臂一伸勾住了她的包帶。
蘇西溪差點就要拽不住,一道黑影從身後出來,蘇西溪第一反應是同夥,正不知該如何反抗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那人,抓着她的包,一腳踹向了摩托車上那人。
車子和人同時失控,雙雙倒地。
這一動靜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酒吧門口的保安立刻派人過來制服小偷,立刻報警。
蘇西溪看向來正要說謝謝,卻見一張眉目輕佻的臉,謝字到了嘴邊又吞了回去。
從他手裡拿回了包才敷衍了一句:“謝謝。”
蘇西溪低頭理着包。
祁靖朗眼中充滿了打量,“怎麼,好歹我也幫了你一把,連一句真情實意的‘謝謝’也不願說了?”
蘇西溪將包往肩膀上一垮,一身大牌新款的黑白OL套裝顯得幹練又氣勢逼人,她勾了下嘴角,“謝謝已經說過了,倒是我想問問你,怎麼哪兒都有你?”
“當然是緣分了,誰能想到回回都遇見你。”祁靖朗滿不害臊的說。
“緣分?”蘇西溪哂笑,似乎是從他口中聽到這種字眼,是一種難以置信的事,她涼涼笑說:“算了吧。”
眼神輕蔑掃過他,撥了撥頭髮,轉身往酒吧裡大步走去。
祁靖朗擡腳跟了上去,蘇西溪走向同事所在的區域也不見他離開,終是忍不住轉身擋在他面前。
她皮笑肉不笑道:“到這兒也就該算了吧,再跟下去,不覺得丟人,且還招人厭惡嗎?”
“丟人?”
“你祁二少想要什麼女人,吃回頭草不像是你的風格,況且,糾糾纏纏的讓人厭惡,難道不是丟人?”蘇西溪一句都不想跟他多少,字字譏嘲。
祁靖朗舌尖抵着後槽牙,看着她擰起的眉心,確確實實是一副厭惡又不耐心的樣子。
“你這樣子,我會以爲你是因爲當年的事怨恨我。”
“怨恨?”蘇西溪反問。
心裡想的是:你是個什麼玩意兒。
話是沒說出來,但是都表現在臉上了。
祁靖朗一把抓住欲走的她,手上一用力便將人拉到了自己跟前不過方寸的距離。
蘇西溪瞬間瞪大了眼睛,“你給我放手!”
祁靖朗咬着牙笑,“你是不是有男人了?”
“關你什麼事?”蘇西溪看了眼四周,幸好男男女女都在相互取樂,估計把他們也當做是調
情的情侶,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
“祁靖朗,你給自己留點臉吧,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小孩子似的玩強迫遊戲?”
“強迫?”祁靖朗反脣相譏,過了會兒,釋然一笑,“你果然是過河拆橋啊,這樣看起來,咱們也是一類人,不是麼?你當年那麼放不下秦珩,倒沒想過,你倒是一點留戀也沒有的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見不着你一點的傷心。”
蘇西溪沒什麼表情,乾巴巴的假笑兩聲,“我這麼年輕,大好時光,爲什麼要爲不足掛齒的人傷心?”
她看了一眼同事落座的地方,有幾個人發現了她,正紛紛望過來,蘇西溪竟皺起眉來反抗他,半點都不想與他扯上干係的模樣。
“你放手,小心我告你性sao擾。”
祁靖朗不怒反笑,“你們同事聚會?我一個人來的,不介意我加入吧?”
“介意。”
蘇西溪剛說完,祁靖朗不要臉的扯着她走向那邊的卡座裡。
一桌子的人,前一秒還在喝酒逗趣,一見蘇西溪身旁的男人,同時噤了聲。
部門裡有一名副經理,一直對蘇西溪暗生情愫,同事幾乎都心知肚明,只有當事人蘇西溪裝聾作啞,對方的示好,她從來都裝作不知道。
而這時,便有許多人將視線投向那名副經理,有些同情的看向他。
本來以前的機會就低,人家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強人,還是蘇氏千金,會看上你一個白手起家的打工族?
現在強有力的情敵,更是擺在了眼前,真是鮮血淋漓的現實。
陷入情愛裡的人,總是一腔熱血,有着撞了南牆也不一定回頭的孤勇。
陳副經理看着蘇西溪旁邊的男人,誰不知道他,祁靖朗。
“蘇經理,這位是?”
蘇西溪正了正臉色,“以前一個不太熟的朋友。”
這次還直接連名字都省了。
一個熱心的同事說:“既然是蘇經理的朋友,不如坐下來一起玩?”
“不……”
“好啊。”
蘇西溪一臉厭棄的將自己的手從祁靖朗手裡抽出來。
祁靖朗一整晚都擠在她身邊,她既不反對,也不同他親密。
可越是這樣,越是能激起祁靖朗的征服欲。
結束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蘇西溪結了賬,她喝了酒,跟同事分道揚鑣。
陳副經理主動請纓想要送她回家,兩名男同事架着他一邊走一邊說:“你喝得神志不清的還想開車?就算沒喝,你也好意思打擾蘇經理談戀愛?人家一個二世祖,是你能比的媽?”
陳副經理一聽,頓時拳打腳踢,當街嚎了起來,“蘇西溪我愛你!”
蘇西溪充耳未聞,靠在街邊的一盞路燈下要叫代駕。
突然面前出現一輛黑色轎車,車門打開,她剛看清來人,那人走到她面前,直接將她掛在肩膀上——扔進車裡,動作利落,一點也不見醉態。
蘇西溪眼前翻天覆地的傳來眩暈感,胃裡翻江倒海,喝下的酒又涌上喉嚨,差點吐出來,等視線清晰之後,人已經坐在了車上。
祁靖朗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一陣胡亂的啃咬,像原始野人那般發泄慾望。
蘇西溪頓時清明,看向後視鏡裡司機閃爍的眼神,她吼道:“祁靖朗,你的羞恥被狗吃了嗎?”
他擡起眼來,似笑非笑的模樣,眼底一片赤果的痞氣,“我還想問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小娘們兒忒無情了。”
他以前還以爲她是在玩欲擒故縱,後來才發現,她當真是沒一點的在乎。
蘇西溪被他扔到酒店的牀上,一邊極力反抗,一邊偏開臉厭惡的皺眉。
男人就是這樣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才越能激發他們的興趣。
她咬着脣可憐兮兮的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祁靖朗邪邪一笑,“硬的不行來軟的?偏偏你大爺我軟硬都不吃,就吃你!”
“你就不怕我恨你?”蘇西溪對他又咬又打,他那傢伙更加是興致勃勃。
他埋首啃咬她的脖子,蘇西溪一邊哭喊,一邊露出冰冷的眼神,脣角勾起,像極了蛇蠍,這次,你既然送上們來,那咱們換一下,看看誰玩的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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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有錢人,打官司就愛找那些聲名遠揚的大狀,這樣就導致了齊宗臨跟姜初映交手次數與日俱增。
庭上交鋒,難分高下,綜合來看還是齊宗臨暫盛一籌。
這天晚上蘇窈讓他幫忙看一下Walrad的一份合同,用聊天軟件交流的時候,說完了公事,他又說起了姜初映:她最近狀態不太好,我贏得不費吹灰之力,不知是不是受了情傷。
齊宗臨這人最愛陰搓搓的尋他人不快,當初因爲她說起顧漣漪和寧欽的事,他心裡不爽快,他便記下了,次次見面不說蘇淮生,就是說陸東庭和別的女人的野史來膈應她。
蘇窈心裡一哽,盯着屏幕良久,回了個:關我什麼事【微笑】。
然後退出了與他的聊天界面。
剛跟他結束對話,蘇淮生髮了個消息過來問她:窈窈,你23號有沒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