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衛東心說回就回,反正你也打不過我,難道怕你不成?施施然整了整溼漉漉的衣領,跟了上去。兩人前後腳走出房間,歐陽烈火幾個還在那面面相覷,陳烽忍不住說:“他……他真是大小姐的保鏢?”
方林冷哼了一聲,說:“老糊塗,你見過這麼大牌的保鏢麼?……呵,想不到這小子吃了妹妹,跟姐姐又扯上了一腿。就憑夏大小姐那個容貌,嘖嘖,這傢伙還真是重口味啊!”
只說李衛東跟着夏若芸進了房間,剛回手關上房門,就覺耳畔風聲一響,連忙一縮頭,一隻水晶花瓶貼着頭皮嗖的飛了過去。夏若芸這次是真的惱怒到了極點,略一錯腰,兩腿交疊踢出,她本就身材極好,一雙更是渾圓修長,動作又快如閃電,一時間上下左右全是腿影繚繞,讓人目不暇接。
李衛東心裡早就猜到這麼回事,就衝這悍妞的脾氣,回房間肯定要開打,所以一直在凝神戒備。看到夏若芸雙腿如飛連環踢來,左閃右避,如游魚般鑽來鑽去。夏若芸一口氣踢出十幾腿,卻是連他衣角都沒能碰到。
房間裡比浴室大的多了,李衛東進退自如,一邊招架還一邊說:“喂,因爲你是女人我可讓着你呢啊,差不多就成了,反正你也打不過我。……靠,往哪踢呢你,你想讓我斷子絕孫啊是不是?……咦,還來!警告你啊,再來我可還手了!”
夏若芸出招奇快,盛怒之下也是招招盡了全力,全是進攻的路數,拽拳飛腳,端的是虎虎生威。很難想象一個像她這樣漂亮的一塌糊塗的女孩子,居然功夫如此剛猛霸道。房間裡的鏡子啊擺設什麼的可就遭了殃,只聽乒乓之聲不絕於耳,瓶瓶盞盞的被掃了一地。隔壁方林大聲叫好,說:“李兄弟,加油,男人還能被個娘們降服住不成?讓她知道女人永遠是給男人騎的!”
功夫之道有一句老話,叫做剛不可久,柔不可守,像夏若芸這種剛猛路數幾十回合一過,已經是香汗涔涔,嬌喘吁吁,臉蛋漲的跟紅蘋果似的,拳腳上的速度也越來越慢。李衛東卻跟存心逗她玩一樣,你快我也快,你慢我悠閒,直把夏若芸氣的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剁巴剁巴做成叉燒包,一口一口吞到肚子裡才解氣。
看看李衛東一副悠然自得的欠扁模樣,夏若芸接連踢出三腳又丟出一隻茶壺一隻菸缸,都被他輕鬆躲過,夏若芸拳頭一鬆,忽然一屁股坐在牀上,眼淚唰唰的滾了出來。李衛東汗了一下,說:“靠,不帶這麼玩賴的吧,打不過還帶哭的啊?”
“李衛東,你個禽獸,淫賊,臭流氓,死色狼!嗚嗚,你躲個屁啊躲,給我踢一腳你能死啊?”
“……”
李衛東一陣無語。話說好像這輩子也沒聽到過這麼牛的邏輯,感情你踢我不犯法,我躲都有罪了?可是看她哭的稀里嘩啦的,淚水在臉上這麼一衝,透明面具都脫落下來,露出那張吹彈得破的絕美臉蛋兒,李衛東一下子就鬱悶了。
到衛生間拿了條毛巾出來,丟給夏若芸,卻被她一下丟了回來。李衛東干咳兩聲,說:“今天的事你確實是誤會我了啊,我真的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咳咳,對不起你妹妹的事。你先擦擦眼淚,聽我跟你解釋一下,然後再生氣也不遲麼,好不好?”
夏若芸狠狠瞪了他一眼,扭過肩膀繼續哭天抹淚。李衛東只好走到她身旁,把毛巾遞過去說:“我真的沒騙你,剛纔我辦了件大事,興許明天就能……”
話沒說完,夏若芸突然扭身一拳揮向他胸口,跟着曲肘撞他小腹。這一下驟起發難,就算李衛東速度再快也反應不過來,接連吃了兩下,不禁大怒,擡手就是一拳,說:“靠,你陰我!”
夏若芸早有防備,低頭沉肩躲過這一拳,身體向前一撲,將李衛東攔腰抱住。李衛東深知這悍妞功夫高明得很,給她逮住十有要吃虧,連忙回手去鎖她肩膀,不料正中了夏若芸的圈套,趁他一低頭的功夫,猛的把秀髮一甩,滿頭青絲掃過,李衛東兩眼生花,被這丫頭攔腰抱起,一個反身背摔放倒在牀上。
牀倒是滿軟的,並且護甲加二也不可能摔疼。李衛東剛想掙扎,夏若芸哪容他站起身,一屁股騎在他腰上,左手扣住鎖骨,右臂箍住他脖子。這幾下一氣呵成,根本不容躲避,而且就算李衛東真的有金鐘罩鐵布衫,鎖骨被扣,也絕對能讓他半片身子酥軟,使不出力氣。只可惜他身上是被動護甲加成,除了對刀子啊子彈還有所顧忌,根本就不怕扣鎖骨、捏脈門這一套,猛然發力,奮身扭腰,硬是將夏若芸掀翻下去。
眼看就制住了這隻牲口,夏若芸當然不甘心就這麼被他跑掉,兩條修長的緊緊絞住他腰,一手鎖住他胳膊,另一隻手扣住他右肋,同時腦袋也湊了過去,張開嘴巴對着他耳朵便咬。李衛東嚇了一大跳,慌忙把頭側開,這悍妞兩齒相叩,鏗然有聲。話說人的身體最強有力的肌肉就是咀嚼肌,這一口要是真被咬實誠了,十有要破防,就算耳朵不被咬掉,留下兩排牙印也是難免的!
李衛東氣的七竅生煙,一聲低吼,手臂肌肉墳起,猛然掙脫了夏若芸的胳膊。夏若芸還想去箍他脖子,被李衛東一個翻身壓在下面,順勢按住,只覺觸手飽滿一團,而且彈性十足。夏若芸忍不住叫了一聲:“臭流氓,鬆手!”
李衛東怒道:“還想陰我,傻子才鬆手!你先把腿放開!”
夏若芸咪咪被他抓在手裡,面紅耳赤,也知道掙不過這牲口的一身蠻力,回手嚓的扯下脖子上的項鍊。李衛東說:“少來這套,這回你脫衣服也別想我放開你!”卻看夏若芸在項鍊吊墜上輕輕一按,錚一聲響,竟彈出一柄寸許長寒光閃閃的小刀,回手抵住他身體,低喝道:“放開!”
李衛東一下子就傻掉了,原來她那柄鋒利的小刀不偏不倚,正抵在他兩腿中間。我靠,話說這悍妞的刀法可是能破防的,這一刀要是下去,還不斷子絕孫了啊?李衛東舉起手徹底投降,哭喪着臉說:“大姐,這個玩笑開不得!你要踢我一頓出氣,那就儘管踢好了,俺們老李家三代單傳,不容易啊!”
“知道害怕,你早想什麼去了!”夏若芸一張俏臉此刻卻冷若冰霜,盯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那位白小姐很好是吧?又漂亮性感,又會叫。李衛東,我原來以爲你還只是猥瑣一點,想不到你這麼噁心,那種髒女人你也要!呸!居然還花言巧語的騙我,虧我剛纔還真的把你當成好人了,還急的到處找你,李衛東,你配麼?說起來還要謝謝你,讓我徹底看清了你是什麼貨色!你不是說你真心喜歡我妹妹的麼?你喜歡的方式,就是這樣公狗似的到處留情?”
李衛東臉一點一點的漲紅,接着又由紅轉白,夏若芸看到他額頭的青筋都在突突跳動。好半天,李衛東捏緊了拳頭,咬着牙低聲說:“好,原來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堪,我真賤!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爲你去冒險,夏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就在剛纔,老子差一點就沒了命!我已經跟你說過,我會跟你解釋,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的愚蠢,因爲在你眼裡,我根本就不值得你相信!對,我是流氓,我猥瑣,我禽獸,你可以侮辱我,你可以隨便怎樣看不起我,但是請你記住,這是我幫你的最後一次,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哎呀,李衛東你真行啊你!都被抓到現行了,你居然還這麼嘴硬?”夏若芸氣的柳眉倒豎,說:“你說我不相信你,不相信你我會把我妹妹交給你?不相信你我會把我夏家的秘密都說給你聽?可是你呢,就衝你剛纔做的那件事,憑什麼讓我相信?大半夜的鑽進女人的浴室裡,還說是去辦大事,差一點沒命,你當我是白癡麼?應該是差一點就得手了纔對吧?如果不是我傻乎乎的找過去,您老人家估計現在正爽着呢,說起來倒是我打擾了你的好事,怎麼,惱羞成怒了?”
其實夏若芸的這番話,說的也確實沒錯,像剛纔那種情況,那麼曖昧的一幕,就算是換上李衛東是她,也九成九不會相信那是什麼誤會。眼看着那架勢晚進去一步都要叉叉圈圈了,還說是去辦正經事,就連白癡也未必會信的吧?
李衛東可以原諒她的誤解,卻並不代表能夠容忍她的語氣。其實他也明白,這個時候如果跟夏若芸服個軟說說小話,十有她也不會惱怒,可是他並不覺得自己有義務這麼做。沒錯,你夏若芸是大小姐出身,有脾氣有性格,可是關我個鳥事,我爲什麼要在你面前唯唯諾諾、低三下四?
就算是真的低三下四,我對薇薇可以,甚至對琳琳姐和冰冰可以,但是對你夏若芸,好像沒這個必要,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事實上如果真的換做是薇薇她們三個女孩子中的任何一個,遇到這種事也絕對不會連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就直接一棒子敲死。沒錯,你長的的確是漂亮的一塌糊塗,我可以欣賞你,卻沒必要事事遷就與你,就算你要發脾氣,就算你覺得我多麼猥瑣多麼下流,但是至少,我要一個解釋的機會!
翻身下牀,李衛東擼了把溼漉漉的頭髮,說:“我不想跟你吵,沒意思。都已經說過了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你愛怎麼想我,那是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