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長長曲折蜿蜒的臺階,郭嵩陽帶着厲同落在一座宮殿外面。(. )
這是天台山的山頂,或者說,這是天台山的某一處山頂。整個天台山綿延不絕,一座山的規模已經勝過許多山脈,像這樣的山頂定然不止一個。
數不清的的宮殿樓閣從山頂蔓延下去,厲同一時之間也數不清這些宮殿樓閣究竟有多少,只是被這宏偉恢弘的景象微微震驚住了。
外面是一萬多丈的高空,能夠將人活生生凍成冰塊,而在此處,碧草青青、花香四溢,竟然還似在春天——難道整個天台山上下都是這樣四季如春嗎?
厲同並沒有用這種問題問郭嵩陽,因爲答案明顯是肯定的。青玄門做到這種近乎奇蹟之事,並非只有這一件,厲同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
厲同面前的宮殿應該是整個青玄門最正式、最大的殿堂,位於衆多殿堂中間,被衆多建築環繞,似乎衆星拱月的那一輪明月一般。
不僅如此,其餘宮殿最多不過三四丈,最高的樓閣也不過十多丈,這座宮殿卻足足有一百多丈高,站在這宮殿的門口,就如同面對一座小山一般!
“進來吧。”
裡面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那聲音似乎生了多年的病症,早已經有氣無力、衰弱至極。
“是,師伯。”郭嵩陽恭恭敬敬應了一聲,邁步向內走去。
“郭嵩陽叫他師伯,這老人應該就是那位師祖了,只是不知道這位師祖爲何要見自己。應當是我是第一名,惹人注目了一點,才被他叫來見一面吧?”
厲同心中暗暗想着,也不作聲,跟在郭嵩陽身後走入這巨大宮殿之內。
走入宮殿之內,行了百十步,郭嵩陽單膝跪下:“參見師伯,這就是厲同,我已經將他帶來了。”
厲同也跟在後面行禮:“厲同參見師祖。”
那師祖盤膝坐在一張青玉牀上,白髮蒼蒼,雙眼緊閉。聽到兩人的話後,他張開了雙眼,雙眼中射出兩道奇異的光芒落在厲同身上。
厲同頓時吃了一驚,就在這兩道奇異的、宛若實質的目光羅在自己身上之後,厲同感覺就像是渾身上下都被這位師祖看透了一般。
這白髮蒼蒼的師祖在厲同身上僅僅停留一下便收回了目光,又閉上眼睛,用那頗爲無力衰老的聲音問道:“你便是這一次所有待選弟子中第一個通過測試的厲同?”
厲同答道:“是,師祖,我便是厲同。”
“哪裡人氏?今年年齡多少?修爲又多少?”白髮蒼蒼的老祖到沒有多少威風,僅僅是閉着眼睛說話,就如同一位鄉野間的老人和晚輩說話一樣隨意。
厲同答道:“齊國冀州府人氏,今年二十歲,修爲是先天一層。”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趙全海起身喝道:“師祖面前,你怎敢說謊!你的修爲明明是先天三層!”
厲同心中重重一跳,沒想到自己的真實修爲竟然已經被人看出來,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師祖,我也只是一貫的習慣。在冀州府那等地方,我這樣的年齡,未免有些驚世駭俗,所以才一向都在口中壓低了自己修爲層次,望師祖和諸位師伯諒解!”
師祖閉着眼睛,不發一言。
趙全海卻不肯放過他:“你的年齡也不對,我看你至少也有二十一歲,怎麼說是二十歲?”
“全海,不必說了,免得嚇壞了他。”師祖閉着眼睛說道。
趙全海應了一聲是,又坐回了椅子上。
“二十歲,先天三層……少年英才啊,比不上以往的天才,但是在這一次的待選弟子中算是好的。”白髮蒼蒼的師祖閉着眼睛感慨一般地說道。
趙全海等人聽了,神色稍稍緩和:師祖這麼說,自然是確定了厲同的真實年齡便是二十歲,厲同在這件事情倒是沒有說謊。
厲同也是虛驚一場,聽這師祖竟是不準備追究自己說謊的事情,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即使是自己說的二十歲、先天三層,也應該是極爲驚人的天賦了。聽這位師祖所說的話,以前倒是都比這樣強大的天賦強得多,這六大門派果真是網羅天下英才,連這樣的強悍的人物都能夠找得到!”
厲同想到此處,轉念一想自己的真實年齡是十四歲,修爲先天三層,應該絲毫不比那種天才差多少,心中也便釋然。
“你父母是誰?跟誰學了這一身的功法?”師祖閉着眼睛,又問道。
厲同低頭道:“弟子母親早亡,跟着父親長大。一身功法跟着冀州府丹霞派的柳長老學來。”
師祖微微頷首,又問道:“你父親是什麼修爲?那柳長老又是什麼修爲?”
厲同心內不解,但還是答道:“啓稟師祖,弟子的父親修爲是後天三層,在山中打獵爲生。後來傷了腿腳,連打獵也不太順暢了,只得在家歇着。丹霞派的柳長老修爲是先天六層……”
白髮蒼蒼的師祖有些奇怪地睜開眼睛:“哦?你沒有跟別人學過其他功法,僅靠這位柳長老就成爲先天三層的武者?”
厲同點了點頭:“正是如此,師祖。”
白髮蒼蒼的師祖帶着深意看了他一眼:“嗯,你去大殿外面候着吧。”
厲同躬身行禮,慢慢退出大殿外面。
師祖閉上眼睛,又對郭嵩陽道:“把其餘二十四名外門弟子挑出來吧,都在殿外等着。”
郭嵩陽應了一聲,低頭退下。
待到厲同退出大殿之外,趙全海開口道:“師祖,這厲同並不老實,剛纔在修爲上便撒了謊,後面說不定也在自己的師承上撒了謊,爲何不責問他?”
“那有何用?”師祖閉着眼睛,輕聲問道。
“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的真正師承是何人,他那一副強橫的身體又是從何而來……”趙全海說道。
“我們青玄門缺這樣的功法嗎?用得上這樣的功法嗎?”師祖淡淡問道,“問清楚了他的真正師傅是何人又能如何?難道我們威脅那人來我們青玄門嗎?”
趙全海頓時啞口無言,作聲不得。
師祖閉着眼睛說道:“厲同的師父說不定以前是鍾元派的人,功法和我們青玄門的的截然不同,因此這方面不必多想。按照一般外門弟子給他待遇便可。”
趙全海點點頭:“是,師祖。”
師祖仍舊閉着眼睛,嘴角卻有了一抹淡淡笑意。二十歲?誰又能想到你竟是這樣的天才?青玄門大興,有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