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了,又回來了。”鍾勵微笑着說道,並垂眸看了一眼已經被摔出電池的手機。
沈傾心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彎腰將其拾起。
“慌什麼?剛纔給誰打電話呢?”鍾勵望着沈傾心微微發顫的指,連續發問。
“沒什麼……唔……”沈傾心還沒來得及“狡辯”,鍾勵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並俯身“啃咬”微微張合的脣。
直到沈傾心幾乎透不過氣來,鍾勵才直起了身子,饒有興趣地望着她說道:“我倒要看看女朋友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換氣。”
沈傾心臉上掛着點點未褪的潮紅,舒了口氣才說道:“鍾總還是去廁所吧。”
“一刻都不想離開你,怎麼辦,我的小妖精。”鍾勵用一根手指輕輕挑起了沈傾心的下巴,眼眸當中充滿了挑逗。
“我還要工作。”沈傾心一本正經地說。
沒想到鍾勵居然“咯咯”笑了起來,一隻手順着沈傾心白皙的脖頸滑下,所到之處的肌膚有些酥癢的感覺,這還不算完,更“過分”的是,鍾勵居然低下頭輕輕吮吸着沈傾心的耳垂,而後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我沒有影響你工作吧。”
“影……”沈傾心的話還沒說完,鍾勵的手就落在了她的腰際。
突然遭受“襲擊”的沈傾心驚愕地瞪大了眼,微微扭了扭身子,想要避開鍾勵的手。
鍾勵眉頭擰緊,不滿之情溢於言表。
沈傾心只好輕聲說道:“在辦公室別鬧了。”
聽着略帶寵溺的話,鍾勵這才安心下來,如孩子一般揚脣笑了笑。
鍾勵離開的背影讓沈傾心舒了一口氣,重新將電池卡在了手機裡。
在沈傾心的忐忑不安和鍾勵的胸有成竹之下,招標會終究還是來了。沈傾心穿着與鍾勵相和諧的黑色西服,並挽着他的胳膊緩緩走入。
周圍閃光燈連續不斷亮起,作爲行業龍頭,鍾氏集團總經理自然是最受各方關注的一位,而鍾勵嘴角也掛着鮮有的笑。
“鍾總真是姍姍來遲啊,”黃衛華滿臉堆笑,眼神故意掠過沈傾心,又看向周圍的媒體,大聲說道,“果真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
這話語當中已經充斥了十足的挑釁意味,鍾勵又怎麼會聽不出來,他只淡淡瞥了一眼不停攝像的各路媒體,輕描淡寫地說道:“皇上不急太監急。”
鍾勵根本不屑和黃衛華打嘴仗,所以丟下這話之後,就欲要往裡走。
比起與黃衛華爭鬥,鍾勵更想讓媒體幫自己和沈傾心多搞些新聞。
不過,讓鍾勵沒想到的是,這時候身後的黃衛華自信滿滿地說道:“成王敗寇,誰是皇上誰是太監可不好說。”
“哦?是麼?”面對這種挑釁,鍾勵頓住腳步冷冷回頭,掃了一眼黃衛華腰部以下的位置,篤定地說道,“我怎麼覺得,今天這事兒已經註定了啊。”
受到“侮辱”的黃衛華也沒有半點兒示弱的意思,而是放肆地“哈哈”大笑了一通,目光在沈傾心和鍾勵之間來回掃蕩,帶着自信與猥瑣說道:“鍾氏連輸了幾個項目,這次可不要把臉都輸光了。”
說罷,黃衛華吹着口哨,趾高氣昂地向前走去。
鍾勵沒有再說話,只牽住了沈傾心的手向前走去。跟家過了一會兒,在僻靜處,他嘴角掛着嘲諷,淡淡對沈傾心說:“一份假標底就讓黃八蛋膨脹到這種地步,看來也不過如此。”
“朝陽這塊兒地,我是要定了。”
鍾勵兀自說着,卻並沒有得到身旁人兒的迴應。
沈傾心似乎有些失魂落魄,險些踉蹌倒地,被鍾勵扶住這才調整身形,尷尬地笑了笑。
“還擔心什麼呢?”兩人坐在特定的包房之後,鍾勵極爲輕鬆地喝了口茶,輕鬆說道。
“沒什麼啊。”沈傾心擡眸與鍾勵對視僅一秒,又迅速低頭。
鍾勵只當沈傾心是在擔心競標能否成功,所以只說道:“放心吧。這次無論是業務規模還是專業程度,鍾氏集團都比盛世集團好上太多了。只要拿下這個項目,鍾氏集團就能徹底與盛世拉開距離,五年之內,他們就算髮展再好也不可能追得上來。”
在器宇軒昂說完這些話之後,鍾勵攬了攬沈傾心的肩膀,又安慰道:“你爸也不會有什麼事兒的,有我呢。”
有我呢。
這個聲音在沈傾心的腦海中迴響了兩遍,“擊打”出幾許酸澀的感覺。
由於朝陽屬於城市中心改造項目,並不是什麼小貓小狗都能拿下的,這場競標會說白了也就是鍾氏集團和盛世集團之間的“鬥爭”。
鍾勵對結果沒有一丁點的忐忑,黃衛華拿到的那份假標書,足以將盛世集團的標底“置於死地”。
“手怎麼這麼涼?”在開標之前的一分鐘,鍾勵的注意力依舊在身邊的沈傾心身上。他皺了皺眉頭,將她柔弱無骨的手放在手心裡輕輕揉搓,並低頭吐氣,想要給她帶來一些溫暖。
但反觀沈傾心,卻坐直了身子,目不轉睛地盯着正中央的位置,大腹便便的政府高官已經走到了話筒面前。
“晚上想吃什麼,我們好好慶……”
鍾勵的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音響當中傳來的聲音打斷:“恭喜盛世集團獲得朝陽項目開發資格。”
盛世集團。
恭喜盛世集團。
這聲音在鍾勵的耳中迴盪,直至成爲一片轟鳴。
原本表達慶祝的掌聲,也已經變成了刺耳的喧囂。
鍾勵渾身被一種無力感包圍,媒體的鏡頭紛紛指向黃衛華所在的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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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勵迅速起身,沒有再看沈傾心一眼。因此他自然沒有發現沈傾心將下脣咬得泛白。
只是在包間門口,鍾勵卻被黃衛華等人堵住了。
黃衛華放肆地笑着,故意給鍾勵遞上了一根菸:“鍾總消消氣,年輕氣盛難免有失手的時候。”
說這話的時候,黃衛華眼中充滿了嘲諷。
鍾勵自然不會接下他的煙,所以黃衛華又故意陰陽怪氣地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啊。不過聽說鍾總已經立下‘軍令狀’,說是拿不到這個項目就要辭職?”
說到這兒,黃衛華轉頭看向了周圍的若干媒體,並誇張說道:“你看這就不對了是不是?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也不能盲目自大啊。我看啊,你回去好好跟老爺子道個歉,也免得前程就這麼斷送了。我看着也覺得挺可惜的。”
鍾勵一直黑着臉沒有說話,面對黃衛華字字句句的嘲諷,他目光如炬。
事實上,黃衛華幾乎已經將鍾勵逼到了絕境。在衆多媒體面前公佈鍾勵曾經立下軍令狀,這樣的話就算董事會不彈劾鍾勵,迫於輿論壓力他也很難再身兼要職。
“恭喜黃總。”
“黃總果然深謀遠慮,連鍾氏集團也不是您的對手。”
“拿下朝陽這塊兒地,可就等於拿下了本市的半壁江山啊,黃總真是高明!”
許多擅長溜鬚拍馬的小老闆,看到黃衛華就立刻圍了上來,絲毫不顧及不遠處的鐘勵。
這些聲音不可抑制地鑽入鍾勵的耳中,讓他煩躁不堪。
但就在他想走的時候,黃衛華卻又得寸進尺地說道:“關於皇上太監之說,這下也算見了分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之後,他又特地看了沈傾心一眼,彷彿是在嘲諷鍾勵“無福消受”。
鍾勵的臉已經完全拉了下去,甚至欲要揚起手揮向面前黃衛華醜惡的臉,只不過被隨性員工按住了。如果這拳真的揮下去,恐怕輿論口水都會把鍾氏埋沒。
沈傾心默默跟在鍾勵的身後,與黃衛華擦身而過的瞬間,她擡起頭看了黃衛華一眼。
黃衛華臉上的笑意分毫不減,笑聲也更大了一些,以至於鍾勵走出十米開外的還能夠聽得到這刺耳的聲音。
回去的路上,鍾勵一言不發,整個人像是木偶一樣坐在車裡,沒有任何動作,也沒有神色變化。
沈傾心與他之間僅僅只有二十釐米的距離,但卻好像隔了銀河一樣。
“少爺,您沒事兒吧?”王叔看了看反光鏡,關切地問了一句。
鍾勵沒有像平常一樣訓斥,但他的反應卻比訓斥還要可怕。他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一樣,並未理會。
沈傾心知道,現在的鐘勵恐怕正在經歷人生當中最震驚也最失落的時候。
二十分鐘後。
“少爺,到了。”王叔的聲音又柔和了幾分,生怕遭到鍾勵的遷怒。
可即使車已經穩穩停在了鍾氏門口,鍾勵也沒有下車的意思。
車裡氣氛沉悶,沈傾心清楚地聽到鍾勵輕微的呼吸聲,但這對她而言,卻像是鼓錘一樣,一下下地砸在心口。
見到鍾勵沒有迴應,王叔只好繞後拉開了車門,恭恭敬敬地說道:“少爺,到了。”
這時候,鍾勵的眼神才恢復了清明,冷着臉下了車。
王叔無奈地朝沈傾心撇了撇嘴,而沈傾心卻在這個時候低下了頭,默然不語地跟在鍾勵的身後,保持半步左右的距離。
熱情的鐘勵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他好像失了魂一樣。
在總裁專用電梯上,沈傾心更是覺得半分鐘都有些難熬,好像過了半年一樣。
“叮——”沈傾心的手機響了一聲,她低頭看了看,臉色驟變。
“盛世集團以絕對優勢擊敗鍾氏集團,獲得朝陽項目開發權。”新聞標題有些刺目,但也已經以驚人的速度開始傳遞到每個人的手機、電腦和電視屏幕當中。
在電梯停在29樓的那一刻,沈傾心倒吸了一口涼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