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鍾泊的電話,沈清心很明顯楞了一下,可是定定想了想,也是,鍾泊和鍾勵是親戚,又是鍾氏集團的小董事,要知道她一個總裁秘書的電話還不容易?
想到那個陽光的大男孩,她不免低低失笑。
“怎麼?鍾小少爺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金剛小姐,今晚我幾個朋友慶祝我回國,給我辦了個宴,爲我接風洗塵,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邀請一見傾心小姐陪我一同前往?”
鍾泊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對着身邊喧鬧的哥們兒死命比劃着,讓他們千萬保持安靜,別耽誤了他約妹子的大計。
“鍾泊,你的朋友在,我去不太合適吧?你們年輕人自己玩自己的,更何況,我晚上……還有的事情。”
沈傾心擡眼望了望坐在總裁辦公室裡眉飛色舞的某人,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她的所有時間都被鍾勵那個資本家給霸佔了,白天,她是他的秘書,晚上,她是他的女傭兼……情婦。
一整天應對鍾勵那惡魔都應對不暇,哪有精力再去陪鍾泊這個不羈的小少爺。
那兩個字從心裡頭蹦出來,讓她整個情緒都有些低落下來,她咬咬脣,嚥下蔓延起來的苦澀。
“別啊!”
鍾泊連忙驚呼,話語間難掩失望。
“離上次在夢會所見面已經好多天過去了,沈傾心,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見你一面好難啊!”
“別開玩笑了。鍾氏都是你們家的,你想見我,隨時來公司不就行了?”
沈傾心哪信,她又不是什麼神仙,有那麼難見上一面嗎?
鍾泊一想也是,立刻樂呵呵地答應了。
“成!那一會我去鍾氏接你,晚上一起吃飯,就這麼說定啦!不見不散!”
“哎!鍾泊——”
面對電話裡傳來的“嘟嘟”的忙音,沈傾心顯得十分無可奈何,這堂兄弟倆的急脾氣還真有點相似,完全不給別人拒絕的機會!
她明明就不是那個意思好嗎!
無奈之下,沈傾心只好走進了總裁辦公室裡,有些小忐忑地望着鍾勵,手指繞啊繞。
她思索着開口:“鍾先生,今晚我能請個假嗎?我晚上有點事。”
鍾勵臉上掛着的笑容瞬間凝滯,他下意識的一皺眉。
“什麼事?”
“一點私事。”沈傾心含糊其辭。
“說具體點。”鍾勵追問不止。
“有個朋友從國外回來了,今晚我得去給他接風洗塵。”
無奈,沈傾心只能將今晚的行程告訴鍾勵,有種比在學校跟老師請假還艱難的傷神感。
“你們沈家落魄後,你還有朋友?”鍾勵不禁嗤之以鼻。
“鍾勵,你少瞧不起人了!”
沈傾心的小臉被激得半青半白,迅速挺起胸脯,不甘示弱。
“一句話,門都沒有!”
鍾勵站起身來,走到沈傾心的面前,居高臨下地審視着眼前的小女人,目光堅定。
“你的時間都是屬於我的,你無權私自支配。”
“沒別的事,你可以出去了,下班的時候乖乖等我,跟我回家。”
“你這是剝削,專制,蠻橫不講理。鍾勵,咱們不能講點人權嗎?”
沈傾心忍着翻白眼的衝動,
本着和平協商的態度,沒想到鍾勵居然給她打開門,淡淡說道:“沈秘書,專心工作去吧。”
她咬着牙,鼓着臉,憤憤不平的繞開他出了去。
好個獨裁專制的男人!
鍾勵望着她憤憤離去的背影,想起剛剛她那一副委委屈屈鼓着臉的樣子,心中不覺好笑,還真是可愛得很啊。
只不過,再可愛他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原則。
鍾勵又不傻,怎麼能把到手的小萌物拱手讓給別人呢?
所以,一到下班的時間,鍾勵就出了辦公室,立刻抓起沈傾心的手,順帶着拎起她的包,一路牽着她坐進電梯,往地下車庫而去。
在鍾泊趕到前,帶着沈傾心直接上車走了。
沈傾心無奈,看着鍾勵那一副兀自板着臉認真開車,卻固執的拉着她不肯鬆手,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沒辦法,只好半路給鍾泊發了個信息。
“我今天真的有事,你們聚吧,欠你的飯,下次補上。”
不一會兒,鍾泊回覆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並且信誓旦旦地說道:“截圖爲證,下次再爽約哭給你看!”
沈傾心不自覺地笑了,這傢伙真是……幼稚得很可愛啊。
鍾勵一心期待着一會兒回到別墅後,沈傾心見到自己親自爲她部署的準備之後,會是怎樣驚喜的可愛表情!只是想一想,他就覺得自己的精心佈置都是值得的。
車子很快就到了鍾氏別墅。
和往常不同的是,今天既沒有任何一個人來迎接鍾勵的歸來,甚至就連整個別墅都是一片漆黑。
沈傾心跟着鍾勵走進別墅,別墅裡,更是空無一人。
“咦?管家他們呢?”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鍾——”
沈傾心覺得很奇怪,她一面往房子更深處走去,一面找尋着傭人們的蹤跡。
真是奇了怪了,偌大的房子裡,竟然當真就這麼空空蕩蕩的。
她轉身,困惑地向鍾勵求助,卻沒想到,整個人就被鍾勵拉了過去,他的力道很大卻很有分寸,沈傾心穩穩地抵在他的胸膛上。
“唔!”
困惑的話語,被鍾勵拆解入腹。
鍾勵溫柔地在沈傾心的紅脣上如蜻蜓點水般輕觸一下,隨即右拳放在脣邊,低咳一聲,燈瞬間就亮了起來。
同時,伴隨着“嘭!”的一聲響,富麗堂皇的大廳上空一個高懸着的巨大綵球忽然炸開。
一大束嬌豔欲滴的玫瑰落了下來。
鍾勵邁步上前,穩穩地抱在懷裡,他的脣角噙着顧盼生姿的笑意,俊美的好似畫中走下來的人物,他眉眼溫柔,一步一步的緩緩走近沈傾心。
“沈傾心,喜歡嗎?”
他的嗓音低沉,優雅,如同清澈的溪流緩緩劃過心間,撩撥起不一樣的漣漪。
而看向沈傾心的視線,更是溫柔的幾乎能夠滴出水來,那樣堅定而認真。
沈傾心做夢也沒有想到,鍾勵會爲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她有些不可思議地捂住嘴巴,站在鍾勵的面前,在身前一大堆鮮紅鮮紅的玫瑰花的簇擁下,她一時間竟有些慌亂的不知所措。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沈傾心不由得心驚,鍾勵他明白這花的含義嗎?
“是不是覺得surprise?”
鍾勵見沈傾心一直沒回答,又繼續追問道。
沈傾心的心裡彷彿被誰打碎了蜜罐一樣,汩汩的甜意剎那間涌滿心田。
可是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了。
她面前站着的,是這座城市裡最具號召力,最具魄力有魅力,也是最……富有經商頭腦和手段的鐘家繼承人,鍾勵。
她是平民,鍾勵卻是高高在上,像尊貴華麗的王子,他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花挺漂亮的,不過我就是有點花粉過敏,鍾先生,你能把這些東西拿開嗎?阿嚏!”
沈傾心雙手捂住口鼻,順其自然地裝作打噴嚏的樣子,皺着眉,將那束巨大的玫瑰花束拒之千里。
“……”
鍾勵看沈傾心一直不停地打噴嚏,頓時石化,該死的,這出了個什麼餿主意!
他趕緊把玫瑰花束往儲藏室裡一丟,然後走回來,牽着沈傾心的手來到餐廳,將她按坐在座位上。
長長的價值不菲的實木餐桌上居然擺好了可口的晚餐。
牛排,紅酒,鵝肝……
都是些昂貴的食物。
這些沈傾心都能夠淡然以對。
唯一令她不淡定的是,鍾勵居然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慢慢悠悠地從兜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深紫色絨盒。
先是玫瑰花,現在又送戒指嗎?這樣的畫面她在電視裡見過無數次。
看着那小盒子,沈傾心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有種猜測幾乎要在一瞬之間冒了出來,又讓她狠狠地給壓了下去。
怎麼可能!
“鍾勵,你今晚有哪裡不舒服嗎?是不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要不然我們趕緊去醫院看看吧。挺彆扭的。”
“我很好。不牢你費心。”
鍾勵一眼就看穿,沈傾心是想借故逃離,他稍稍用力捉住她的手,迅速地打開絨盒將一枚熠熠閃光的戒指拿了出來,在沈傾心微微的抗拒當中,毫不質疑的,又小心翼翼地要給沈傾心戴上。
“這枚鑽戒,真適合你。”
他說着,伸手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碎髮,這樣直勾勾地望着沈傾心,竟覺得她的眼神,比那閃閃發光的鑽石還要璀璨,奪目。
攝人心魂!
沈傾心的心跳,陡然漏了半拍,她慌亂的整個人都不知道要要以什麼樣的表情去看鐘勵。
沉迷只是一瞬之間,沈傾心被現實的巨浪一巴掌拍醒,她立刻就將戒指給脫了下來,重新放回鍾勵的手心。
“不好意思啊,鍾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麼昂貴的鑽戒,我一個秘書戴着不方便。”
“所以,還是請鍾總收回去吧。”
“有哪條法律規定秘書不能戴鑽戒上班嗎?”
鍾勵儘可能地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他堅持着將鑽戒戴到沈傾心的手上,眸色一派清明。
“再說,我鍾某人送女人禮物,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說罷,鍾勵擔心沈傾心拒絕,又加了一句。
“這些,就當做是你幫我反間黃衛華的酬勞,不是無功受祿,這下你可以接受了吧。”
鍾勵的心裡也是鬱悶不已,什麼時候他送女人禮物,還要這麼可憐巴巴地求着對方收下了?
還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非昔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