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被容澤送進醫院,一路上,男人沉默內斂。
她忐忑的看了他一眼,輕聲問道:“五叔,您什麼時候回來得?”
容澤一直生活在國外,一個月前因爲爺爺的吩咐,回來跟她領證,之後又坐飛機離開。
前天爺爺的葬禮,他都沒有出現,如今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宋溪摸不透他的想法。
“今天。”他的嗓音低沉醇厚,帶着磁性,還有強烈的壓迫感。
“那您什麼時候離開?”
“迫不及待的想讓我走?”容澤淡定的看着她,坐在病牀一旁的椅子上,氣場強大。
宋溪忙搖頭,大氣都不敢喘:“不,不是,我怕耽誤您工作。”
“已經耽誤了。”容澤漠然說道,模樣就像完美的雕塑。
宋溪情不自禁的往被窩裡縮了縮,這讓人窒息的感覺跟被綁架沒多大區別,就一個待遇差,一個待遇好。
“對不起。”她底氣不足的道歉。
這時,助理敲門進來,送了一碗粥,宋溪一整天沒吃東西,看到那碗粥,目光動了動,但她以爲是給容澤買的,當下咬脣忍住。
然而,容澤接過米粥,拿起勺子,一副要親自喂她的樣子。
宋溪被嚇到了,連忙坐起來,說:“五叔,我可以自己來。”
容澤置若罔聞,試了一下溫度,遞到宋溪嘴邊,宋溪覺得自己這一頓可能會吃得消化不良,但她又不能反抗。
好一會,宋溪突然想到一件事,問:“五叔,你怎麼在路上碰到我……”
容澤看了她一眼,不給她面子:“吃完再說。”
宋溪怯了,安安靜靜的吃完米粥,躺下去後,時不時偷偷去看容澤。
男人放下碗,細心的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開口:“宋溪,你覺得我們現在什麼關係?”
宋溪側頭,順口說道:“你是爺爺的兒子,我是爺爺收養的孫女。”
他挑眉,墨黑的雙眼沉邃,“只是這樣?”
之前是這樣……
之後,爺爺讓她跟容澤領證了……
宋溪不明白爺爺的意圖,但她是爺爺一手拉扯大得,不好拒絕,何況爺爺也說了這段婚姻會維持很短時間,只是還沒把原因告訴她,爺爺就重病不能說話了。
見宋溪不語,容澤雙腿交疊,換了一個話題:“你覺得是誰在背後指使人,綁架你?”
“我不知道……”任何對她手中密碼感興趣的人,都有主謀的嫌疑。
她不敢回容家,也沒落腳的地方,這樣一想起來,她甚至連個能幫她的朋友都沒有!
宋溪慌了,緊張的看着容澤。
容澤神色不動,淡淡說:“我可以幫你找到主謀,也可以幫你擺脫容家。”
“爲什麼?”她有點不敢相信。
“爸讓你跟我暫時結婚,不就因爲這個?”容澤像是在說一件與他無關的事情,語氣不冷,卻很漠然。
容老爺子早就知道自己一死,他的幾個兒子女兒肯定要爭位。
而他在遺囑裡給宋溪留了不少股份,甚至把瑞士銀行的賬戶密碼都告訴她,這些都需要有人給宋溪守住。
無疑,常年在外的容澤就是最好的人選,讓她能平安的渡過容家的勾心鬥角。
可宋溪聽說,當年是容老爺子親手把年幼的容澤送進精神病院!
要不是容澤的外公過來接他出國,至今容澤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
“是爺爺跟你達成了什麼協議嗎?”宋溪小心的問道。
容澤看她,說了一句至今對她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嗯?我不做吃虧的買賣。宋溪,你只要知道現在你是我的人,一言一行都注意分寸,我不會讓你吃苦。等會容家人過來,你做好心裡準備。”
準備什麼?裝作單純的什麼都不知道?
宋溪深吸一口氣,片刻後,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身明豔的女人看到宋溪,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小溪,你怎麼了?哪裡傷到了?你這樣讓我怎麼跟你死去的爺爺交代。”
宋溪心裡漸漸冷了下來,面上勉強的在笑:“奶奶,您別擔心,我沒有什麼事”
蔣茹是容老爺子的第三任妻子,年紀才四十多歲,模樣長得很漂亮。
“沒事就好,等會你跟奶奶回容家,奶奶一定會幫你找到歹徒!”蔣茹真誠的說着,彷彿對宋溪心疼不已。
宋溪看了一眼靠窗的容澤,沒有說話,蔣茹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一愣,臉色發白。
“奶奶,我跟五叔領證了,他想讓我搬出去住。”她乖巧的垂下眼簾,聰明的把球踢到容澤面前。
蔣茹蹭的站起來,指着容澤,色厲內荏:“容澤,你這種瘋子,想都別想把小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