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宋溪的瞳孔已然縮成了針尖大小。
要是被這毒物咬上了一口,她這性命估計不保,以後也不用在容家混了。
宋溪的腦子裡只有一個逃字,她穩住踉蹌的身形,身子朝後慢慢移動,生怕自己一個大幅度的動作就惹惱了面前的毒蛇。
額頭上逐漸出現了細密的汗珠,不過只有五六米的距離,就已經讓她如此狼狽不堪。
餘光看着浴室門口已經近在咫尺,宋溪粗喘了幾口氣,忍不住的嚥了咽口水。
小臉一片煞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纖細的手掌剛要碰到浴室門口的把手之時,從外面忽然響起了上鎖的聲音。
宋溪嚇了一跳,微微用力卻發現自己根本打不開這個門。
有人把門鎖住了!
看來這容家的人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在這種場合對她動手!
她還是低估了容家人的心狠手辣。
聽着那蛇信子吐出來的聲音,宋溪的兩腿一軟,直接靠着門口倒在了地上。
容家人既然敢動手,那附近肯定是沒人的。
要是直接開口大喊大叫,沒喊來人也就算了,要是把這些毒蛇給驚擾了,那……
毒蛇身上那股溼黏的腥味彷彿就在鼻翼徘徊,宋溪小心翼翼的從隨身帶的小包中拿出手機。
觸屏好幾次都沒有摁準,宋溪的手抖的很厲害。
只要找到五叔,五叔一定可以救她!
只是這般隆重的場合,手機模式是震動的。
不知道五叔能不能聽到。
宋溪從來沒有過如此想要求神拜佛的心思,她現在恨不得把自家的祖墳都求一遍,讓她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讓容澤能夠聽到電話。
顫抖的撥通了號碼,宋溪的呼吸聲在這一刻靜止。
每一聲單調的嘟聲響起,都像是面臨着世界末日一般。
響了五六聲之後……
通了!
宋溪欣喜的都要叫出聲來,她的眸光移向了那些劇毒的毒物之時,卻驚恐的發現。
它們已經出了浴缸!
正慢悠悠的吐着蛇信子,仰着那小小的頭顱朝着她遊走過來。
宋溪忍不住的尖叫出聲,讓電話那頭的容澤瞬間皺眉。
“宋溪,怎麼了?”容澤的聲音中透着淡淡的冰冷和疏離之意,讓正身處於險境的宋溪無法察覺。
宋溪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她顫顫巍巍的說道:“五叔……救我……我被鎖在我房間的……啊別過來!浴室裡……好多蛇……我好怕……”
好不容易說出了一段完整的話,電話那頭瞬間陷入了沉默,然後就響起了容馨的驚呼聲。
容澤的腳步有些紊亂,最後直接跑了起來。
步子邁的很大,容澤的心被提了起來。
雖然他很早就離開了容家,但是他也是知道宋溪怕蛇。
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容家人,已經如此按捺不住了嗎?
宋溪聽着電話那頭的雜亂聲,心底涌現出一絲安慰。
但是當看到已經近在咫尺的毒蛇之時,她還是忍不住的抖了抖自己的小身子。
從門口已經轉移到了牆角,僅僅是幾分鐘的時間,宋溪的後背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忍住要昏厥的衝動,宋溪看到其中一條蛇忽然長大了嘴巴。
宋溪的眼睛頓時睜大,身子朝着旁邊一滾,背靠在了門上,而她方纔所在地方被噴上了一抹液體。
是毒……液!
“別過來……”宋溪小臉上的五官都要皺到了一起,她驚慌失措的搖着頭,不知如何是好。
打通的電話在離她一米遠的距離,宋溪看着那虎視眈眈的羣蛇們,嚇得一動不動。
殊不知,手機那頭的容澤,發生了點小插曲。
比如說,撞上了一個人。
是一個下人。
容家的下人,容澤是很清楚的。
他這麼好的身手,能和一個做事沉穩的下人撞在一起?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瞧着下人那有些慌亂的樣子,容澤的眸中頓時涌現出一股淡淡寒光,臉上冷意更甚。
冷貴的聲音從口中吐出,容澤的身姿挺拔,就像是在審問犯人一般。
“你這麼慌亂,是要去做什麼?”
下人一直低着頭,唯唯諾諾的說道:“夫人要的東西我還沒有送到……我……我很害怕被夫人責罵……”
容澤看着她,語氣冰冷而摻雜着絲絲不悅,“你是蔣茹的人?”
那下人剛想說話,容澤又涼涼的打斷,“我有很多種方法知道你是誰的人,至於說不說謊,那是你的事情。”
下人的身子一陣,被這股強大的威壓所襲擊,險些都是要跪倒在地了。
“我……我是夫人的人。”
容澤的脣角勾起一抹冷厲的笑容,眸底深處有着淡淡的擔憂之色,“跟我走。”
容澤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而他也逐漸發覺,身後下人的情緒越發不安,甚至還有着焦躁。
看來這事情跟蔣茹脫不了干係。
踹開宋溪房間的門,容澤直奔浴室。
裡面安靜的沒有絲毫聲音,容澤的心裡咯噔一聲,試探性的問道:“宋溪,你在裡面嗎?宋溪?”
無人迴應。
點點慌亂從心底溢出,然後鋪天蓋地的滲透出來。
容澤英挺的眉峰緊皺,泄露了他此時的情緒。
“鑰匙。”容澤看着那下人說道,聲音猶如那冰窖中的寒冰一樣。
下人哆哆嗦嗦的從衣服裡拿出了鑰匙,遞給了容澤。
本來事情已成,卻不想正好撞上了容澤。
如果不按照容澤說的話去做,那她這條命都保不住。
開了鎖,容澤的手扶上了門把手,有着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抖。
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一個嬌小的身子瞬間朝着他的腳邊倒去。
容澤順着浴室裡看去,只見離宋溪不過一米的距離,有着兩條毒蛇正露着森森白齒,十分猖狂。
直接把宋溪攔腰抱起,宋溪的腦袋無力的垂在了他的胸口。
容澤把房門重新關好上鎖,然後把宋溪放在了牀上。
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沒有傷口,而宋溪的小身子也是被他翻看來翻看去的,生怕漏過了每一個細節。
因爲動作而微微朝上的禮服擺,露出了修長白皙的大腿,引人探尋。
容澤皺了皺眉,一股邪火瞬間涌上心頭,被他強制性的壓了下去。
拉着被子就朝着宋溪的身上蓋,容澤長舒了一口氣,眸光清冷的看着那個下人。
“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即使知道是蔣茹所做,但是也得這下人自己親口承認才行。
下人驚恐的擡頭看了他一眼,在這愈發低溫的氣氛中,聲音因爲恐慌而拐了好幾個彎。
“是……是夫人……”
容澤冷笑了一聲,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眯着眸子朝着窗外看去,陽光正斜斜的灑了進來。
剛剛因爲太焦急宋溪的安危,竟然連房間的部署都沒有看。
他才注意到,這個宋溪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還是不錯的。
宋溪的小臉蒼白,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
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眉眼,宋溪的柳眉忽然皺了皺。
容澤彷彿跟摸到了燙手山芋一般瞬間把手收了回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眼珠轉了轉,宋溪緩緩睜開眼睛,眸中少了平時的那抹靈動與晶亮。
身子無力的躺在牀上,容澤看着她的臉蛋,上面染上了濃濃的柔弱之感,讓人心生憐惜。
“宋溪。”
沒有絲毫情緒的聲音響起,宋溪的瞳孔縮了縮,緩緩看向容澤。
眼眶瞬間紅了一圈,裡面瞬間蘊滿了淡淡薄霧。
宋溪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小聲的叫道:“五叔……我好怕……”
高大欣長的身子彎了下來,容澤蹲在牀側,一直腿的膝蓋已經着了地。
手掌摸了摸她的秀髮,竟然出奇的柔順。
容澤的聲音十分好聽,帶着讓人鎮下心來的蠱惑魅力,讓宋溪感覺到了安心。
宋溪撇着嘴,一下子就撲到了他的懷裡,委屈極了的小樣子讓容澤的心裡產生了一股悸動。
強忍着那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宋溪嚶嚀了兩聲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就連在她嘴邊的容澤也沒有聽清。
“好了,不哭了,乖。”容澤輕聲安慰着。
沒有關閉的臥室門口站着一個人,那人遲疑了一下才慢慢走了進來。
聽到聲響,宋溪也是把視線投了過去。
容馨。
容馨並沒有給她什麼好臉色看,甚至是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的說道:“哥,還以爲你有什麼急事呢,沒有想到就是因爲宋溪啊。”
話中有着暗示宋溪的口氣,可是宋溪卻恍若*,還附送給她一個甜美的笑容。
“恩,你還有事?”容澤頭也不回的說着,手掌輕輕收攏了懷中的宋溪。
“……”被容澤的話毫不客氣的一噎,容馨想了半天才婉轉的說道:“今天大壽,你們可別站在這裡了實在是不禮貌。”
宋溪又怎麼可能吃醋出來,故意氣她,就是想看到她失了分寸的樣子。
“姑姑,實在是抱歉,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接下來我可能出不了席了,還請姑姑代爲轉達。而五叔……”宋溪說完嬌羞的看了容澤一眼,瞧他沒有什麼反對的樣子才繼續說道:“也是留下來陪我的。”
容馨的手在背後悄然握緊,她的眸光牢牢的盯着宋溪那張連她都忍不住讚歎的臉頰之上,冷笑了一聲:“哥,你確定不去嗎?今天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