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哈利：累了，毀滅吧
飛過霍格沃茲林立的塔樓，飛過低矮的山丘，四隻鷹頭馬身有翼獸緊貼着黑湖掠過，鋒利的鷹爪伸進水中，漣漪盪開，倒映在黑湖裡的月華被劃開，波光粼粼。
清冷的秋夜裡，小巫師騎着奇異的動物巡遊世界，萬籟俱寂。
十二英尺長的翅膀劃破濃稠的夜色，光潔的羽毛在星月的照耀下反映着微弱的光，寒冷的風迎面吹拂，洛倫幾人感覺臉頰已經凍得麻木了，笑容卻怎麼也收斂不住，快速跳動的心臟不斷泵壓着血液。
洛倫摟住鷹頭馬身有翼獸的脖子，禽類的體溫比人類更高，摸起來熱熱的。
雖然是第一次騎有翼獸，因爲能感覺到這隻大傢伙的情緒，他的動作並不像其他幾人那樣小心翼翼，在夜空裡飛馳時分外舒暢。
赫敏跟在他身後，緊張又激動，光潔的羽毛在她手指下面划動，她不敢使勁揪住，害怕弄疼了有翼獸。
“這真是我這輩子最酷的一件事，夜遊！還是騎着鷹頭馬身有翼獸夜遊！”羅恩大聲喊道，冷得縮成了一團，語氣裡還是壓抑不住的雀躍，緊緊抓着有翼獸的羽毛，“喬治和弗雷德一定沒經歷過！”
哈利比白天的時候要熟練一些，儘管巴克比克扇動翅膀時還是會偶爾會絆住他的小腿，他卻不再擔心自己會被甩下去了。
心裡的那點兒小憋屈被冷風吹得七零八落，只剩下酣暢淋漓的爽快。
他學着洛倫的樣子摟住巴克比克的脖子，體會着熱熱的溫度傳到手上，巴比巴克激靈了一下，扭轉脖子朝他啼叫了一聲。
“嘿！別抱怨了，你不知道爲了救你，我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哈利嘟囔着，摟得更緊了。
巴比巴克不知道聽懂沒有，又叫了一聲。
趁着他分心的時候，羅恩從後面超過他，伴隨囂張的大喊：“怎麼樣哈利，離開了飛天掃帚你就飛不過我了吧！在我後面吃屁吧！哈哈哈……”
哈利臉上露出笑容：“別太驕傲，讓伱看看格蘭芬多找球手的實力！”
四人暢快地飛着，脫去重力的束縛，空間的界限變得模糊，迎面的風成了距離感的來源。
直到不知不覺飛出了霍格沃茲的封鎖線，從一隻巡邏的攝魂怪身旁擦肩而過。
“糟了，哈利！”
聽到羅恩的一聲驚呼，洛倫和赫敏回頭看去，哈利眯着眼睛從巴克比克身上跌落，直直地朝地面墜去。
“哈利！”
“【減震止速】”
……
深夜，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
已經是熄燈後的時間，圓形休息室安安靜靜，只有洛倫、赫敏、羅恩三人圍在一條長沙發前，表情肅穆。
昏暗的燭光不停搖曳，牽動着影子也不停搖曳。
柔軟的橘黃色亞麻布海綿沙發上，躺得整整齊齊哈利地壓出一圈人形凹陷。只是他的面容不太安詳，眉頭緊皺，像在做什麼噩夢。
幾人已經有經驗了，並不是太擔心哈利。
“爲了不讓海格擔心，所以你們直接把哈利帶回來我能理解。可是爲什麼你們讓我牽着四隻鷹頭馬身有翼獸送圍場？”
羅恩的眉頭也緊緊皺在一起，似乎在爲什麼事情感到非常疑惑，他擡起頭，怒氣衝衝地看向這兩個卑鄙的人，“我差點被那四個傢伙分屍了！”
洛倫和赫敏小小地內疚了一下，主要剛纔從鷹頭馬身有翼獸身上下來後覺得太冷了，不想再多走一段路去禁林……
回過神的時候，兩人已經下意識合夥把羅恩忽悠去送有翼獸回圍場了。
“emmmm”
洛倫沉吟片刻：“說起分屍，我想起古中國有一種刑罰，叫做車裂，就是用幾匹馬分別拖拽死刑犯的四肢。有一位很偉大的變法者就是這麼被處死的。”
赫敏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甲，小聲嘟囔道：“不列顛歷史上也有一種刑罰，名字叫「掛、拉、分」，先用絞刑吊死犯人，然後用牲畜拖拽……”
林梅的兩個狗男……
羅恩被氣笑了：“我是在跟你們兩個討論刑罰的事嗎！我要說的是——”
幾人身後的哈利猛地坐起來，迅速低頭朝下方看去，察覺自己沒有被摔成肉泥後終於放心了，靠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哈利你醒了？”洛倫關切地問道。
哈利回過神，腦袋還是有些迷糊，眼神茫然地說道：“我，我剛纔好像又暈過去了……”
“沒錯，”赫敏快速點頭，“鷹頭馬身有翼獸不小心飛出學校，我們剛好撞見攝魂怪。”
哈利內心有點複雜。
明明四個人都遇到攝魂怪了，他們還在自己前面，結果只有自己秒躺。
羅恩注意到小夥伴的失落，在他旁邊坐下來，指着那兩人痛心疾首地斥責道：“你不知道這兩個人有多過分！爲了享受二人世界，竟然騙我說送巴克比克它們回去能增進感情，下次飛得更高更快……我差點成了鷹頭馬身有翼獸的夜宵！”
洛倫當即辯解：“我是爲了送你回休息室，你知道我的，我的漂浮咒用得最好，最適合送你回來。”
赫敏也辯解道：“哈利，你是知道我的，我是爲了監督洛倫，以防他像一年級運送羅恩那樣運送你。”
“什麼！什麼叫一年級運送我那樣？”羅恩一下瞪大了眼睛，“什麼時候，那樣是哪樣？”
哈利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是一年級羅恩被小火龍諾伯咬傷中毒那一次，他們拖拽着羅恩上下樓去醫務室，差點給他腦漿嗑勻了。
“噗嗤——”哈利沒忍住笑出了聲。
眼見羅恩臉色越來越難看，赫敏站起身，努力忍住笑：“明天的課很多，我先回去睡覺了。”
“沒錯沒錯，課很多。”
“沒錯沒錯，該睡覺了。”
洛倫和哈利接連點頭附和。
羅恩跳腳大叫：“你們兩個別想跑，我們一個寢室的，今天必須說清楚！”
有人追，有人跑，迅捷的腳步落在樓梯上，噔噔作響。
“喵……”
蜷縮在壁爐前坐墊上的克魯克山被他們吵醒，弓起脊背抻了一個懶腰，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爪子，然後用爪子在臉頰上揉弄幾下，猛烈地搖了搖身子，徹底清醒過來。
克魯克山叼起自己的專屬坐墊，輕盈地小跑着來到肖像洞口，放下墊子坐下來，亮黃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着光，直勾勾地盯着肖像洞。
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 九月九日，星期四。
早上第一節大課是魔法史，今年的魔法史課程內容主要集中在中世紀時期，巫師和麻瓜的矛盾日漸激烈，麻瓜獵巫運動雖然對成年巫師威脅不大，許多小巫師卻受到了傷害。爲了報復麻瓜，巫師屠殺麻瓜事件也層出不窮……
再後來，國際巫師聯合會應運成立，爲後來的魔法界發展奠定了基礎。
其實這部分內容去年也學過一些，賓斯教授再次提及是因爲馬上就要到1994年了，下一屆國際巫師聯合會大會即將召開。
可惜小巫師們沒什麼政治敏感性，本來早上第一節課就困得不行，一聽內容還是已經學過的，睡的更加心安理得，舒服地幾乎想打呼嚕。
第二節是魔咒學，弗立維教授還沒有開始這一學年的教學，他打算花一個月帶大家複習複習前面的內容，今天才複習到漂浮咒。
雖然洛倫聽得沒精打采的，但哈利卻暗自竊喜。
這兩節課都是跟赫奇帕奇一起上，斯萊特林的馬爾福不在，他直接逃掉半天的跟班羞辱。
這種竊喜一直持續到下午，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第一節魔藥課上課前。
出乎意料的，馬爾福臨到上課前才大搖大擺地進入地下教室，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哈利覺得他那副派頭像是開屏的孔雀，張揚得意。
潘西·帕金森跟在他身後進來，手上的繃帶已經拆掉了，她看向哈利時瞪了他一眼，然後堆着傻笑湊到馬爾福身邊去了：“雖然不知道德拉科你爲什麼讓我饒過那隻畜生，不過你說的我肯定會做。”
“我會給你補償的。”馬爾福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在珀西看着別處時，他朝哈利做了個鬼臉，然後眨了眨眼睛。
哈利看得心裡毛毛的，他有些慌張地看着今天要用到的材料，轉過頭向前桌兩位學霸求助，小聲說道：“洛倫，赫敏，告訴我這些藥材怎麼吃能讓我進校醫室，就現在！”
啪！
哈利的後腦勺捱了一下，斯內普施施然地放開衣袖從後面走上前臺，就好像剛剛下手的不是他一樣，語氣平靜：“波特先生，如果你的巨怪腦袋記憶力比黑湖裡的鱸魚好一點，能夠記起暑假作業的話，應該瞭解我們今天要學的藥劑。”
洛倫朝着哈利攤了攤手，表情無奈。
斯內普站定在講臺上，在黑板上寫下「縮身藥水（Shrinking Potion）」，利落地轉身，具有壓迫性的目光直直盯着哈利：“波特，你來講講。”
我就知道……每年都是這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好的，教授。”哈利從容地笑了笑，他已經預判了斯內普的刁難，“縮身藥水可以讓飲用者縮小或者轉變成更年輕的形態，如果配置正確，縮身藥水會呈現一種鮮亮耀眼的綠色，如果配置失敗，魔藥會變成橘黃色，且存在一定的毒性。”
斯內普表情毫無波動：“要用到哪些材料？”
哈利從容答道：“雛菊根，縮皺無花果，毛蟲，老鼠脾臟，螞蟥汁，斯內普教授。”
他故意把稱呼放在結尾，聽起來就像斯內普也是其中一種材料。
洛倫有些驚異地看着他。
可以啊，學會反擊了。
一些小巫師沒有忍住，小聲地笑出聲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偷瞄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不合時宜的小聰明只會讓你的處境更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哈利絲毫沒有慌張，甚至有點小期待，他已經把幾種藥材的處理方式背下來了，甚至連各種手法的作用都請教過洛倫。
“那麼自作聰明的波特先生，請告訴我，縮身藥水的起源。”斯內普不緊不慢地說道。
嘶~
像是被蛇怪盯上了一樣，哈利的興奮瞬間被凍結，身體僵硬得像是被石化，他的眼角不停抽動，表情隱隱有點繃不住了。
一衆小巫師的目光看向哈利，雖然深表同情，但這不妨礙他們看好戲。
哈利感覺冷汗從自己的背上滲出來，慢慢浸溼襯衫，他的心態有點炸裂。
縮身藥水是誰發明的來着？
好像在赫敏的論文上看到過，當時他還跟洛倫一起嘲笑赫敏傻來着。
氣氛凝滯了半分鐘，哈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直勾勾瞪着那對冷漠的眼睛：“不知道，先生。”
斯內普嗤笑一聲，懶洋洋地看向納威：“隆巴頓先生，你來答。”
小巫師們目含憐憫地看向納威，哈利深感內疚，他覺得是自己激怒了斯內普，牽連了納威。
納威臉色蒼白，嘴脣哆嗦個不停：“教，教授，縮身藥水發明於16世紀，著名的藥劑師齊格蒙特·巴奇偶然配置出了這種藥水。”
趁着大家驚異的間隙，西莫小聲解釋道：“他媽媽暑假幫他補習了，非常充分的那種。”
哈利內心的滋味複雜，答不出來時擔心納威受牽連，納威答出來了他又感到一種微妙的落差。
“真令人意外。”斯內普挑了挑眉毛，重新看向哈利，“如果說隆巴頓先生都知道答案，而有人卻答不出來，或許你該考慮退學了，聰明的波特！”
他話音一轉：“波特頂撞老師，格蘭芬多因此被扣掉五分。現在，開始上課！”
縮身藥水被髮明出來後冷藏了很長一段時間，一位名叫塞繆爾·普倫凱特的巫師讓它聲名大噪。爲了報復迫害自己的麻瓜村莊，塞繆爾把縮身藥水倒進了村裡的水井，然後整體穿着平頭釘靴追趕被縮小的村民……
哈利的劫難沒有結束，當斯內普講完縮身藥水的理論知識，讓小巫師們分組開始實踐熬煮的時候，德拉科舉起右手，說出來讓哈利有點絕望的話：“教授，我想跟波特一組！”
“哦，是嗎？”斯內普少見的露出驚詫目光，和其他小巫師一樣。
哈利看到馬爾福朝他做嘴型，發出無聲地威脅：“巴克比克……”
迎着衆人的驚異，哈利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從喉嚨裡擠出幾個詞：“是，是的，教授，我想跟馬爾福一組。”
接下來的半節課，小巫師們頻頻出錯，因爲教室裡正在上演着堪稱荒誕的一幕。
“波特！”德拉科得意地笑着，“快把這些雛菊的根給我切了。”
因爲過於用力，哈利捏着小刀的手指被擠壓得發白，他把雛菊根拖到自己面前，胡亂地切了起來，切得大大小小，恨不均勻。
德拉科頓時嫌棄起來：“你自己瞧瞧，雛菊根都被你切壞了，這能用嗎？重新切。”
“有什麼不能——”
“嗯？”
“好的，馬爾福先生！”
哈利憋屈地重新取過一對雛菊根，切得漂漂亮亮地遞過去。
德拉科悠哉悠哉地把雛菊根加入坩堝，又一次拖着長腔喊道：“波特，我的這顆無花果需要剝皮。”
哈利拿過無花果，三下五除二地剝好皮，一言不發地扔給了桌子那頭的德拉科，他現在笑得比任何時候都得意。
“波特，替我把毛蟲切成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