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地下管道遭遇戰
再次站定時，洛倫和赫敏發現他們正站在一個高樓的屋頂牆沿上，腳下是燈火輝映，人來車往的街道。
“很高興在紐約見到你們，洛倫，赫敏……”
順着聲音往前看，穿着一身莊嚴魔法袍的白鬍子老巫師笑着朝他們揮手。
“我們也很高興見到你，鄧布利多教授。”赫敏聲音輕快的回道。
“鄧布利多校長，一定要在這麼危險的屋頂上嗎？”洛倫一邊問着，一邊和赫敏一起朝他靠過去。
鄧布利多輕笑點頭，目光看向樓下川流不息的行人和街道。
“我的確很喜歡欣賞風景，如果能看得清楚些就更好了。”
鄧布利多輕聲說着，動作緩慢的招了招手，洛倫口袋裡的熄燈器拱了拱，鑽了出來，頂蓋應聲彈開，剛剛收集的街燈光團飄蕩出來，流星一樣拖着亮光尾巴回到原來的位置，附近的街區因此變得更加明亮，燈火流轉，如同星空。
洛倫和赫敏一齊看着螢火蟲一樣紛飛的路燈光亮，眼睛映得亮晶晶的。
赫敏皺起眉頭，一個一個數道：“伏地魔，肅清者，一部分壞狼人……”
鄧布利多滿臉是和藹的笑容：“仔細想想，我們面對的敵人可能有哪些？”
“這個時候，不如捨棄線索，從更長遠的視角進行觀察，用更抽象的思維進行思考。”
鄧布利多的目光開始四處掃視，尋找着街邊的報刊亭，看起來急切地想買幾份《紐約時報》。
鄧布利多似乎真的不在意，他淡然道：“不要被眼前的迷霧遮蔽了，洛倫，赫敏，要學會用心看事情……”
“我不太信任美國魔法國會和各國來參會的人，也擔心用正常方式與你見面會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只能這樣了。”
“狼人，對狼人，抱歉……”
“什麼意思？”
洛倫望了一眼不遠處的伍爾沃斯大樓，蹲下身一撐手，在牆頂坐了下來，兩隻腳懸在半空晃盪不停：
赫敏贊同的點頭：“伏地魔在謀劃更大的陰謀！”
“喔……”
洛倫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總感覺這老頭不是很在乎這件事。他試探着講述自己的猜測：“從去年開始，狼人社區的形成、國際巫師聯合會臨時改變地點、還有狼人屍體失蹤，肅清者做不到這些事情，我覺得跟伏地魔有關。”
“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找我，機智的想法。”鄧布利多讚了一聲，將熄燈器放回洛倫口袋裡。
鄧布利多也在旁邊坐下來，儘管穿着一身嚴肅正經的魔法袍，但是晃盪雙腿的動作更像是個小孩：
“聽起來是很緊急的事情，有什麼特別消息跟我分享嗎？”
“說來話長，不過我相信你已經得到一些消息了。”洛倫撫了撫坐下來的赫敏，“所以我們能夠長話短說，這件事要從我們遇見甲蟲小姐開始……”
“再想想紐約現在聚集的巫師們，你們會發現，肅清者和狼人不足以造成大家應付不了的麻煩，而伏地魔……”
“我還是不懂……”赫敏小聲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現在更重要的是狼人，教授！”赫敏聽得心焦，忍不住提醒道。
迎着兩人疑惑的目光，鄧布利多揉了揉他們的頭髮：“用已經發生的事情推測未來，當多個事件同時出現在眼前，線索太多而且每條線索指向各種可能時，推測就會停滯，我們就會陷在原地轉圈。
鄧布利多驚歎一聲，相比布魯克林地下水管狼人屍體的消息，他對麗塔·斯基特融入麻瓜生活更加在意：
“她向我傳遞過這些信息，但她沒說她開始在麻瓜報紙上發表文章，以一個國外的巫師視角觀察這裡的麻瓜，我等不及想看看那份報紙了，叫什麼來着，《紐約時報》對吧？”
鄧布利多笑了笑，面上正經了一些：“不久前我收到過一些消息，美國魔法國會也向參會的其他巫師尋求了幫助，只是沒有結果。”
鄧布利多頓了頓：“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是復活！在這樣的前提下，這次發生的事件不會耗費他太多精力，這也意味着，我們處理起來不會太困難。”
洛倫和赫敏有種眼前一亮，豁然開朗的感覺。
“那接下來？”
“接下來還是要做些準備，我找了一位住在布魯克林的朋友着手調查這件事，距離國際巫師聯合大會還有一天時間，你們可以多在城市裡走走，留意一下異常巫師。”
鄧布利多叮囑道：“當然，是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
……
夜晚的紐約不是一座不夜城，從伍爾沃斯大樓離開，繁華富饒的街道明亮得像是白天，一些破舊小巷又像是鄉下小城市，路燈黯淡。
趁着夜色在小巷裡搶劫的幫派混混很幸運，他們沒有遇上洛倫和赫敏。
不遠處的一盞路燈滋滋閃爍，但是周圍其它路燈都很正常，排除電壓不穩的問題，大概是燈泡接觸不良吧。
巫師修理燈泡一般選用修復咒，但洛倫走着走着產生了一個奇妙的想法，他取出熄燈器，放出一團之前儲存好的光源，那是一朵蠟燭的光源，燃燒的蠟油釋放着暖黃色火光，比路燈的顏色黯淡一些。
洛倫指揮着它飄進路燈燈泡，燈泡閃了閃，光亮逐漸穩定下來。
只是當風吹過路燈時，燈下的影子會輕輕搖晃，看起來非常神奇。
赫敏匆匆看見熄燈器裡還有一些散碎的光源，其中有兩朵最明亮，一朵是妖異的橙黃色，一朵是滲着冷意的綠色。
好奇怪的光源。
赫敏歪了歪腦袋。
洛倫喜滋滋收起熄燈器，又開發出一種用途，他轉頭問道：“赫敏，我們明天在紐約城區逛一逛，後天就去旁聽國際巫師聯合大會，你覺得怎麼樣？”
赫敏瞄了一眼那盞路燈，思考着後面幾天的安排，沒有太在意剛剛看見的奇怪光源：“感覺對國際巫師聯合大會沒那麼感興趣了……不過我們都在紐約了，會議第一天先觀望吧，如果第一天沒事，我們再去旁聽。”
洛倫點了點頭，擡頭看見路邊的麥當勞快餐店，漫不經心地問道：“晚餐吃什麼？”
順着他的視線看去，赫敏臉上露出笑容：“怎麼不回酒店吃晚餐，擔心有薄荷味的冰淇淋球嗎？”
“嘖，伱還說……”洛倫咂咂嘴，“酒店晚餐的確很豐盛，不過我突然想吃些垃圾食品了。”
赫敏眼神微動，慢慢與他對上視線。
……
1994年，7月14。距離國際巫師聯合大會召開還有一天。
距離月圓夜還有九天。
布魯克林地下管道里，一羣人踩在骯髒的污水中，沿着管道仔細搜尋着什麼。
打溼的紙板、腐爛的菜葉、老鼠屍體、活動的老鼠以及發黴的麪包片……污水裡漂浮着各種垃圾，水體顏色烏黑，散發着刺鼻的腐臭。
“梅林在上，我以前從沒覺得嗅覺靈敏會是一種折磨！”
外逃到美國的狼人青年吉米·埃貝爾抱怨道。
身邊其他幾位參與搜尋的狼人也都是相同的表情，只是他們看見前方的老大沒有抱怨，看見那位神神秘秘的約翰·穆恩也沒有抱怨，於是剋制下心中的躁動。
盧平帶着幾人慢慢在管道中探索着，眼睛裡隱隱藏着血絲，他也想歇一歇，但想到鄧布利多傳遞過來的情報，他一刻也歇不下來。
如果真的出現狼人蔘與的大規模魔法事件，不管有沒有造成嚴重危害，不管他們是否參與其中，不管出現的狼人是屍體還是活的，《反狼人法案》都可能成爲《保密法》一樣的世界性通用巫師條例了。
除了吉米，身邊的幾位狼人都是美國本土狼人，他們極爲團結，領頭人泰勒·洛特納的威望很高，盧平從側面暗示過自己的狼人改造計劃，但是洛特納沒有表態，他們還沒有完全信任他。
“約翰·穆恩，你確定失蹤的那些狼人屍體在下水道出現過嗎？”
泰勒·洛特納皺着眉頭，難看的臉色中透着幾分疲憊。
他身上的衣服打着許多布丁，雖然族羣裡的金錢充裕一些了，但泰勒從沒有爲自己謀取任何利益，這也是他維持威信的原因之一。
其他狼人一言不發，相比虛無縹緲的魔法事件，支撐他們在下水道搜尋的是找回族人屍體的信念。
盧平腳步稍稍放緩，頭也不回地說道：“你知道答案的，洛特納先生，你找美國魔法國會的人確認過了。”
泰勒稍作沉默，嘆了口氣：“繼續找吧！”
一行人再次加快腳步，轉過一個轉角，進入下一段地下管道。
聽見他們踩踏污水的腳步聲逐漸遠去，縮在角落裡的兩隻老鼠鑽了出來，抖抖身上沾染的污水和毛髮，顯露出原本的樣子。
原來其中一隻並不是老鼠，而是通體雪白的白鼬，身材修長，尾巴柔軟。
兩隻動物人立而起，漣漪一樣的波紋從尾巴晃動至腦袋，動物的體型逐漸生長變大，四肢開始延伸，毛髮縮回皮膚下面。
赫敏剛剛顯露身形，立即掏出了魔杖，對準身上來了幾個清潔咒，哪怕這樣仍然覺得渾身髒兮兮的，每一個毛孔每一根汗毛都散發着下水管道的臭味。
今晚洗澡洗五遍，不，十遍！
小女巫在心底默默下定決心。
洛倫慢悠悠地施了一個清潔咒，然後將泡頭咒套在兩人頭上，把刺鼻的臭味隔絕在氣泡外。
他嘖了一聲說道：“約翰·穆恩，盧平教授的新名字太老套了。”
“別說這個了，我們快跟上！”
赫敏拉住他的手，硬着頭皮踩進流動的污水裡，艱難地追過去。
他們按照鄧布利多說的在紐約城裡閒逛，順便探尋一些線索，自然而然的來到了布魯克林狼人社區，在洛倫魔力視野的幫助下，自然而然的發現了盧平教授，然後跟着他們下了地下管道。
赫敏踩在粘稠的污水裡，前進的每一步都下了莫大的決心，至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洛倫建議道：“你可以變回阿尼馬格斯形態，我帶着你，用幻身咒跟在他們後面。”
赫敏回頭看着他，思索了幾秒，最終把魔杖往他手裡一塞，一矮身化作白鼬爬上他的肩膀。
站定以後，白鼬下意識舔了舔爪子，往臉龐兩側抹動，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動作忽然一僵。
白鼬不動聲色地放下小爪子，扒着洛倫的衣服。
洛倫全當做沒看見，收好赫敏的魔杖，用自己的魔杖往身上一點，無形的波動漫延開來，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
空無一人的地下管道里，深一腳淺一腳的水花綻開，無形的腳步向着下一節管道走去。
“唧？”
“噓，小聲點，我擔心你摔下去，抱在懷裡穩定一些。”
“唧！”
“嘶，不就是揉一下肚子嘛，居然咬我……”
“……”
大概五分鐘以後，洛倫和赫敏追上了盧平一行人。
紐約的地下管道錯綜複雜，哪怕只是布魯克林一個區，只憑幾隻狼人搜尋起來也非常困難，尤其是在氣味複雜的下水道里，他們出色的嗅覺受到了限制，只能用普通人的方式一點一點摸索。
遇到分岔管道口時，他們只能對照地圖坐下標記，選擇其中一條路的同時將另一條路留待下次再找。當他們第三次停留在一個分岔口前，取出地圖商量着選擇那一條管道時，右邊管道隱約傳出一些聲響。
沉悶爆炸轟鳴沿着管道滾滾傳來，聲音不大，但是震得人耳朵發緊。
狼人領頭人泰勒跟盧平對視一眼，神色凝重，迅速帶隊朝右邊管道朝聲源處趕去。
洛倫和赫敏緊隨其後。
走過一段弧形彎管，前面的景象映入眼簾——
散發着幽暗綠光的索命咒與黯淡的白色粉碎咒碰撞在一起，兩種顏色的光束迸濺開來，晶瑩透亮的火星散在四周，消弭於無形。
“【阿瓦達索命】”
女人刺耳尖利的聲音在管道里迴響：“可憐的隆巴頓，上次你們從剜心咒下活下來了，這次不會再有好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