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在上午十點抵達紐約港,洛倫等人順着連橋有序下船。
入境處排着不算長的隊伍,擠滿了來自各個國家的人,還沒等洛倫他們正式加入隊伍,一個樣貌粗獷的黑人就從旁邊走了過來。
“打擾一下,先生女士們。”
黑人穿着入境處工作人員的衣服,但這種麻瓜制服套在他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彆扭感:“窺鏡對你們起反應了,巫師是嗎?”
洛倫和赫敏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迷糊,格蘭傑夫婦和貝茨更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他們戒備的看着黑人。
“嘿!不要緊張!”
黑人擺了擺兩隻手,做出安撫勸慰的動作,他側身將旁邊的通道指給他們看:“我就是爲你們這種巫師引路的,我指的是用麻雞——哦,用你們的話說是麻瓜,老實說我覺得麻雞更適合形容他們——總之就是用麻雞方式入境的巫師,由我來做你們的嚮導。”
“跟我來吧。”
黑人一邊熱情招呼着,一邊引着他們往通道里走:“你們可以叫我麥克,不要吐槽,雖然的確很多美國人都叫這個名字……我隸屬於魔法安全管理部門,從上個月開始接觸接待工作。”
洛倫看了眼自言自語說個不停的麥克,判斷他的魔力反應還不到霍格沃茲教授們的一半,將其標記爲低級戰力後,就示意旁邊幾人跟着他走。
“是的。”赫敏答道。
溫德爾和貝茨聽得津津有味,他們隱約意識到,在這個國家,巫師和普通人的距離比想象中更近。
憨憨和克魯克山都留在家裡,臥室的窗戶沒有上鎖,後院的樹上還留了足夠的食物,以那兩個小傢伙的智力,應該不至於把自己餓死。
洛倫頓了頓,回答道:“沒有。”
麥克帶着他們來到一個寬敞的房間,白熾燈散發着明亮得有些晃眼的光芒,會客桌上有一些瓶裝飲用水和灌裝咖啡。
麥克看起來一點也不稱職,問完幾個簡單問題後將證件還給了他們:“抱歉,例行詢問,部裡留下來的規定,據說是許多年前,你們英國巫師有個傢伙帶了一個動物園過來鬧出了大亂子……”
幾人很快看懂了指示燈的作用,洛倫和赫敏懷着新奇打量了一番,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檢測方式。溫德爾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企圖找到彩燈上有什麼魔法存在的蹤跡,當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周圍的牆壁上掛着一些彩燈樣式的窺鏡,當洛倫和赫敏走過它們時,彩燈窺鏡閃爍着綠色燈光。而格蘭傑夫婦和貝茨經過它們時,這些窺鏡黯淡無光。
“第一次來紐約嗎?”
“抱歉,能看看你們的麻雞證件嗎,既然是通過普通方式來的,你們應該有這些東西。”
麥克檢查得並不仔細,三個大人的信息只是掃了一眼就放下,在洛倫和赫敏的證件上停留了幾秒鐘。
“攜帶的行李裡有任何魔藥嗎?”
讓幾人在客位坐下,麥克走到主位上開始了例行問詢:
麥克瞟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來他回答並不真實,但沒有提出查探的要求,接着問道:“神奇動物呢?”
“最後一項,登記一下魔杖……”
麥克一邊說着,一邊從身後取出了羊皮紙展開在桌面上,“對準羊皮紙上的小點,輸出一點魔力就好……記住,只需要一丁點,上週有個莽撞小子,直接燒掉了我的登記冊,他父母還是伱們英國魔法部的傲羅來着……”
“絕對沒有。”洛倫回答得很乾脆。
貝茨從包裡取出三人的證件遞過去。
麥克對照着證件上的照片:“英國人是吧?”
“洛倫·摩根,赫敏·格蘭傑……”
“是的。”洛倫點了點頭。
聽着他絮絮叨叨的聲音,洛倫和赫敏交換了幾個眼神,按照他說的在羊皮紙上點了一點。
溫德爾伸長脖子好奇的看着。
魔杖如同沾飽墨水的羽毛筆一樣,羊皮紙上暈開一團墨暈,潦草的字跡在墨團下面緩緩勾勒:
「洛倫·摩根:蘋果木,鳳凰尾羽」
「赫敏·格蘭傑:葡萄藤木,龍的神經」
麥克動作迅捷地折起羊皮紙,朝幾人露出更加由心的笑容:“那麼,歡迎來到紐約!”
……
紐約市區,伍爾沃斯大樓的地下樓層。
問詢室裡燈光明亮,將麻雞帶到地下樓層問詢,避開樓上種種不可思議的魔法場景,能有效減少記憶註銷員的工作量。
“看起來就像直立行走的狼,或者、或者說像是喪屍,但是還沒有腐爛……我在布魯克林街區地下管道見到那傢伙的,我看見了牙齒,尖利的牙齒,還有溼漉的毛髮。”
穿着黃色水管工制服的中年男人坐在審訊室裡,語氣慌亂的說道。
他手裡端着這幢大樓工作人員遞過來的熱咖啡,那已經是三天前發生的事情了,回憶起那晚的情景卻還是忍不住心裡發怵。 其實他覺得那是某個醫藥公司人體實驗的產物,或者是政府軍隊在培育什麼生化人武器。這些猜測顯然都不能表露,因爲正在錄口供的也是政府機構的人,雖然他不清楚這是什麼機構。
水管工鮑勃把他那晚在地下管道見到的景象詳細複述了一遍,離開那幢大樓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鮑勃站在路口回望伍爾沃斯大樓,眼睛裡閃過些許疑惑。
剛從樓裡出來不到五分鐘,現在卻怎麼也想不起樓裡面的管道構造了,明明他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觀察這些。
還有那些問話的工作人員,他現在怎麼也回憶不起他們的面貌了。
“真奇怪……”鮑勃嘟囔了一句,嘀嘀咕咕地走遠了。
而伍爾沃斯大樓內,類人類魔法物種保護部門的小組會議正在進行。
“必須緊盯布魯克林的那些狼人,這星期已經是第三例目擊事件了,而我們還不清楚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尼丹德惱怒地拍打桌子,發出砰砰震耳的響聲。
“老大,目前我們還不確定下水道里的東西是不是狼人。”
負責信息收集的組員看着部長几乎要吃人的眼神,趕忙把彙總的信息報告出來:“那些麻雞的目擊時間分佈不一,但都不是在月圓夜看見的,按道理來說,狼人只能在月圓之夜變身。”
“而且根據他們的敘述推測,他們看到的狼人和正常狼人也不一樣,像是屍體一樣不能動。這裡也存在疑點,狼人死亡後魔力消退,他們應該恢復人形纔對。”
“……”
一條條詳盡的信息從小組員的口中敘述出來,但這些信息非但沒有編制出真相,反而使事實更加撲朔迷離,組員們順着一條條的線索往下梳理,回過頭髮現它們交織成了一團亂麻。
類人類魔法物種保護部部長尼丹德疑竇叢生,某種無法言說的直覺在提醒他——
很糟糕的事情正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醞釀着。
“全體組員!”
尼丹德猛地一拍桌子:“從今天開始,兩人一組輪流蹲守布魯克林的地下管道!發現異常立即報告!”
“好的部長!”
……
離開港口坐上酒店接送的車,辦理酒店入住,在酒店餐廳吃了個便餐,購買自用的毛巾和洗漱用品,雖然酒店會提供清潔用品,但身爲醫生的格蘭傑夫婦總是不太放心。
在超市收銀結賬時,服務員聽出了他們的口音,和貝茨嘻嘻哈哈的聊了幾句。
忙完這些等他們安穩住進豪華套房時,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洛倫斜躺在沙發上,眼睛有些發愣地盯着天花板上垂下的水晶掛燈,在海上飄蕩了幾天的身體忽然穩定下來,似乎還沒有適應,從蔚藍的海面重新回到城市的鋼鐵叢林裡,總有一種參差的落差感。
赫敏正在閱讀一張標準尺寸的打印紙,打印紙的下方有着美國魔法國會的官方徽印。
“禁止在麻雞面前使用魔法,如果存在魔法暴露危機,請儘快聯繫美國魔法國會,電話:212*****
“也可前往伍爾沃斯大樓三樓窗口接待處說明情況……”
“在麻雞商店購物請使用麻雞貨幣,古靈閣發行貨幣不在麻雞社會流通……”
“如果發生神奇動物走失事件,請立即用熒光咒示警,無需遵守保密法條約……”
坐在酒店套房的沙發上,赫敏逐字逐句地念出麥克給的《巫師入境須知》,對比第一條和最後一條,她敏銳的察覺了一些不對勁:
“爲什麼「魔法暴露的危機」是儘快聯繫美國魔法國會,而神奇動物走失竟然要巫師直接用魔法示警……難道後者造成的後果更加嚴峻嗎?”
溫德爾好奇的探過頭來:“讓我看看……”
赫敏開始給他講述她所知的一些魔法事件,聲音清清落落,娓娓道來。
“衛生間的鏡子不是單面鏡,櫃子後面沒有暗門……”貝茨在套房裡走走停停,四處查探着房間,來到陌生國度,老兵總是要緊張一些。
“來吃水果了!”
莫妮卡端着洗切好的果盤從門外進來,她剛剛叫的客房服務到了。
沉迷魔法故事的格蘭傑父女一齊擡頭,四處探查的貝茨很快從房間裡出來,大家圍着果盤說起未來幾天的行程安排。
赫敏的右手忽然伸過來:
“給……”
洛倫接過女孩遞來的一瓣甜橙,輕咬一口,吸允汁水。
果然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