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漣漪逐漸平靜
明亮的魔法蠟燭發出光輝,驅散了溫室大棚裡的霧氣,銘刻在牆壁和穹頂上的魔法符文散發着讓人安心的溫暖,那些符文大部分含有太陽、溫暖、哺育生命的意味,彼此鏈接成一個整體,維持着溫室裡的溫度和溼度。
洛倫站在栽種曼德拉草的圃臺邊緣,耳罩嚴嚴實實捂住雙耳,隔絕外面的所有聲音,靜謐的環境讓他略微有些浮躁的心緒一點點平靜下來。
曼德拉草,又名曼陀羅、風茄,據說發源於地中海地區,世界各地均有出產。劇毒,人形根發出的聲音有致命的危險。
但它並非只含有毀滅與狂暴的一面,成熟的曼德拉草能夠配置藥劑,讓被石化的人從僵硬中甦醒。曼德拉草的魔力不僅如此,它的葉子具有神奇的功效,阿尼馬格斯練習過程的第一步,就是口含曼德拉草葉一個月。
變形學領域和草藥學領域對此有很多猜測,變形學界的主流觀點認爲曼德拉草具有突破形態限制的作用,破除石化和修改人形;
草藥學界的主流觀點是曼德拉草的本質和人的本質有相似相通的地方,從它的的人形根裡可以看出來一些端倪。
它的生長過程更是很難不和人的生長過程聯繫起來,幼年,童年,青壯年,老年。這其中可能藏着至高的真理,只是至今爲止沒有人在這個領域有所突破。哲學界倒是提出了很多看法,但基本沒什麼實用價值。
不知道生與死的轉換能否體現在曼德拉草的枯萎和萌芽上,這兩者的本質都蘊藏着了不可思議的魔力。起死回生藥能用到這當中的原理也說不定,還有魔法石的煉製……
洛倫突然搖了搖頭,讓隨意發散的思維慢慢收攏,集中在面前的曼德拉草身上。
復活節假期裡,長得快的幾株曼德拉草已經完全度過了它們的青春期,人形根上密密麻麻的粉刺痊癒了,留下麻麻賴賴的雀斑。每天都在嘰裡呱啦地罵人,它們已經等不及要換更大的棲身之所了。
斯普勞特教授需要一些草藥學成績優秀,假期作業提前做完的學生,幫助曼德拉草完成移栽換盆。麥格教授更是直接找到赫敏,需要她採集一些曼德拉草的單片葉子,用於阿尼馬格斯教學班。
於是洛倫、赫敏、納威和羅爾夫四人就這麼被徵召了。
把一株曼德拉草埋進土裡,確認土質鬆散度合適後,提起水壺適量地澆淋積幾圈。水壺裡裝着稀釋後的斯普勞特教授特配營養液,味道聞起來一言難盡,像是放了一個月的肉湯和發酵的奶酪一起燜煮,最後加入發黴的襪子。
好在曼德拉草吸收很快,只有澆水的那半分鐘需要忍受。
圃臺與圃臺之間留出的過道里,赫敏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來回走動時查看每一株曼德拉草的狀態,找出那些過了青春期的人形根,做好標記後留給後面的人移栽。
女孩穿着一身土黃土黃的園丁服,稍顯寬大的衣服用腰帶束在細腰上,氣質利落,帶着英氣。頭上的耳罩箍得緊緊的,更顯得腦袋小巧,嚴肅正經的小臉反而襯出幾分可愛。
澆完水的洛倫放下水壺,察覺自己的肩膀被拍了拍,轉頭看,赫敏被臭得皺着小鼻子,眉毛緊緊擰在一起。
儘管這裡的味道很過分,赫敏還是強忍着,拉過洛倫,撥了撥他耳朵周圍的頭髮,然後伸手在他眼前晃動。
洛倫乖乖站在原地,任由赫敏一通檢查後才放開他。
她時不時就要從洛倫身邊過一趟,確認他的耳罩沒有露出縫隙,確認他的精神集中,不會被曼德拉草趁機咬一口……
從那天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吃飯跟着,做作業跟着,複習也跟着,除了上廁所睡覺,赫敏幾乎形影不離地陪着他,就連弗立維教授的教學邀約都暫時推遲了。
小女巫總是狐疑洛倫強打精神,裝出堅強的樣子應付她,指不定揹着她怎麼偷偷哭呢。
洛倫對此哭笑不得,他解釋過很多次,赫敏就是認定他在嘴硬。反覆幾次後,他也就由着赫敏了,反正被人關心的感覺還不賴。
確認所有符合年齡的曼德拉草都移栽完成以後,納威和羅爾夫就離開了,洛倫和赫敏則是留了下來摘取阿尼馬格斯教學班需要的曼德拉草葉片。
耳罩不能取,兩人只能打手勢,連蒙帶猜的交流。
洛倫指了指右邊圃臺,再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自己搞右邊那些曼德拉草的葉子。
赫敏點了點頭,手指晃動着比出40份,一人一半。
默契十足,沒有誤解,兩人開始行動起來。
圃臺最邊上,一盆粉刺還沒有痊癒,沒有被換盆移栽的曼德拉草懶懶地搖動枝葉,完全不知道危險即將降臨。
洛倫看準時機就是一剪刀下去,一枚單葉曼德拉草就落在手裡,隨後被裝進掛在腰帶上的布袋子裡。
人形根的面部有一部分露出地面,愣愣地看着洛倫。儘管它只是一株曼德拉草,洛倫還是從它臉上看出了委屈的意味。
曼德拉草小嘴一癟,立馬吱哇亂叫起來。
只是洛倫已經頭也不回地去剪下一株了。
這些曼德拉草臭屁的很,各個都很在意自己的髮型。不管是正在經歷青春期,還是已經度過青春期的,一剪刀下去馬上發出致命的哭聲。
“……17,18,19。”
洛倫數了一下,右邊圃臺走一遍下來還差了一枚葉片。擡眼掃了一圈,最開始那株已經哭累了,無精打采地趴在坑裡休息。
輕手輕腳走過去,沒有引起它的注意。看準時機,逮住一片單葉又是一剪刀。
曼德拉草這一次哭得更慘更大聲,只不過帶着耳罩的洛倫跟個聾子一樣,什麼也聽不見。
“齊活!”
洛倫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去找赫敏匯合。
各自換日常衣服,簡單擦洗了一下,兩人一起走出了溫室。
赫敏的右手提着一袋子的曼德拉草,比麥格教授交代的份數還要多上一些,她留了一些餘量。左手拿着溫室鑰匙,打算一起交給麥格教授,就不用特意再找斯普勞特教授還鑰匙了。
肩並肩走在回城堡的小路上,赫敏講起那天在魔法部的見聞,關於神秘事務司裡的時間廳,關於時間的力量。
“時間轉換器?”洛倫好奇地看着赫敏,順手接過裝有曼德拉草的袋子,雖然誰力氣更大說不好,但紳士風度還是要體現的。
赫敏點了點頭:“一種看起來很精巧的沙漏,鄧布利多校長說那是解決課程時間衝突的道具。”
“所以不用擔心選滿課行不通,教授們早就安排好啦!”赫敏滿臉笑容,開始憧憬下一學年的充實學習生活,“選課的時間還沒有截止,洛倫,你和我一起選滿課吧!每一門課都不會錯過!” “嘶……聽起來就很可怕。”
洛倫對時間轉換器倒是很感興趣,但他對滿課生活只有抗拒。選滿課是不可能選滿課的,到時候把赫敏的時間轉換器借來研究研究就好。
“我選滿課幹什麼,古代如尼文我在自學,麻瓜研究我不感興趣。況且我不選滿課是因爲時間衝突嗎,”洛倫碎碎唸叨,堅定地搖了搖頭,“是因爲我懶。”
氣得赫敏拍了他一下,知道勸不動他之後,赫敏緊接着說起鄧布利多和那位瘋眼漢穆迪進入預言廳的事情。
“在時間廳裡我們分開了,韋斯萊先生帶我去看了一場庭審,嗯……挺複雜的,我一時也說不清楚,但重要的是預言廳。”
“那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和伏地魔有關,鄧布利多很在意那個東西。”赫敏壓低了聲音,“我覺得那纔是鄧布利多去魔法部的主要原因,而且我們是潛入進去的,韋斯萊先生幫我們掩蓋了身份,穆迪先生帶我們略過了登記魔杖的關卡。”
“會不會只是爲了幫你掩藏行蹤,以鄧布利多的魔法造詣,他直接打進去都沒問題。就算是潛入,他也能做到不驚動任何人。”
洛倫吐槽了一句小女巫,緊接着陷入深沉的回憶和思考當中。
預言廳裡還能有什麼,預言球唄。
大概是鄧布利多從斯內普那裡瞭解到伏地魔只知道預言一半的內容,猜測伏地魔可能會對預言剩下的一半感興趣。再加上小矮星·彼得離奇出逃,肯定是魔法部內部有伏地魔的人,鄧布利多擔心預言球被內應取走獻給伏地魔,前去查看情況。
隱藏身份是不想打草驚蛇,有可能伏地魔還沒有想起預言的事,如果鄧布利多走漏風聲,反而提醒了伏地魔。
“預言廳……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事情了。”洛倫沉吟了一會兒,猶豫地看了赫敏一眼,“我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你說,這可能會打亂鄧布利多的佈置……”
“那就不要說!”赫敏回答得很乾脆,但說完後卻變得有些遲疑起來,“隱瞞……不能說……這種感覺好熟悉啊。”
是什麼事情呢……
赫敏很快就想起來了,咬牙切齒瞪着洛倫:“我想起來了!是蛇怪,伱從頭到尾都知道蛇怪的真相!”
開了一個頭,剩下的記憶就連不斷地冒出來,並且越來越清晰。
變成貓貓時候的羞恥感涌上心頭,回想起這個人興致勃勃地玩她的尾巴,越想越不對勁。
“你還眼睜睜看着我熬複方湯劑,看着我喝下放入貓毛的湯劑!怪不得你當時的表情那麼古怪,你肯定早就知道了!”赫敏的拳頭硬了。
洛倫開始慌張:“污衊,完全是污衊!”
“蛇怪的事情是鄧布利多要求保密的,我不能說。貓毛的事情我也很意外呀,我怎麼能提前知道知道,我又不會預言?”
洛倫一邊反駁,一邊悄咪咪的拉開距離。
“那你跑什麼?”赫敏大叫着追了上去。
“你不追我就不跑!”
“你不跑我就不追!”
“我不信!”
“站住!”
……
魁地奇球場,場內的格蘭芬多球隊在練習新準備的戰術,復活節假期結束後就有一場和赫奇帕奇的比賽。
他們球隊現在有三把高配掃帚,最快的光輪2001確定由找球手哈利使用,還有兩把光輪2000,伍德在進行多種嘗試,想要找出最佳的分配方案。
比較難辦的一點是,羅恩提出了一個天馬行空的想法,把其中一把光輪2000交給守門員。伍德認爲這個想法很巧妙,只是隊伍裡除了守門員都不太認可。
觀衆席上,羅恩遠遠望着溫室那邊的草地,草地旁的小路上,赫敏不斷拉近追擊的距離,一個躍步跳到洛倫的背上……
那邊的場景有些慘不忍睹,羅恩沉默片刻,禮貌地收回了目光。不是不關心室友,是關心了也不起作用。
擊球得分的重點不在找球手身上,所以哈利結束速度訓練後能抽空休息休息,和羅恩坐在觀衆席上享受拂面的微風。
哈利的注意力在場上,沒能看見球場後面的慘案。他長嘆了一口氣:“你爸爸昨天把飛天汽車開走了,小天狼星離開的時候騎走了飛天摩托,魁地奇球場忽然變得這麼安靜,我有點不適應。”
關於他爸爸突然殺到學校開走飛天汽車,羅恩懷疑是珀西告的密。
珀西之所以能和他們一起隱瞞家裡,是喬治和弗雷德靠着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威脅了他,多半是雙胞胎太嘚瑟了,珀西寧願跟他們魚死網破。
還好這次不是他一個人的問題,韋斯萊家的都參與了,而且喬治和弗雷德是主犯,媽媽的吼叫信大概不會寄到他手上了。
羅恩心悸地搖了搖頭,不打算多想這個容易引發心理陰影的問題,回過頭好奇地問道:“小天狼星怎麼突然走了?道別的時候還說以後不能繼續給我們上黑魔法防禦課了。”
“我也不知道。”哈利搖了搖頭,“他只是說自己要去償還欠下的債務,還有去找一些問題的答案。”
“什麼債務?他那麼有錢的人還會欠債?”羅恩吃驚地張大嘴巴,感慨道,“還有什麼債務是布萊克家族還不起的。”
“我追問過,他說不能讓我參與那些事情,只讓我好好學習,珍惜和朋友一起的時光。”
“神神叨叨,和鄧布利多一樣。”羅恩嘟囔了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