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他——他們出發了!”
“鷹頭進攻陣型!”
“特洛伊進球!10:0,愛爾蘭隊領先!”
那個解說員刺耳的聲音迴響在整座體育館,那些觀衆噪耳的尖叫令人煩躁。
保加利亞的找球手威克多爾·克魯姆騎着掃帚遊離在主戰場外,漆黑的眼睛在整個球場遊曳,緊盯着愛爾蘭找球手林奇的同時,不放過任何一閃而逝的金色光亮。
年輕的天才找球手面色有些陰沉,開局失利在他的意料當中,但是失分得如此迅速,那羣隊友失利得沒有一點還手之力,這讓他有些感覺不太好,內心有些煩躁。
不過也僅僅是煩躁,自從1976年出生於保加利亞的一個傳統巫師家庭,很小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他的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
祖父死在黑魔王蓋勒特·格林德沃的手上,父親和家裡別的親人也受到不同程度的迫害,克魯姆家族從此一蹶不振……從那以後,家裡始終沉凝着一種壓抑的氛圍,壓抑到足以把一個正常人憋瘋。
在成爲魁地奇球員以前,人們常常說他和他父親一樣,脾氣暴躁,喜怒無常,性格孤僻……
但是,誰在乎呢?
威克多爾·克魯姆不想在那樣的氛圍裡沉淪,所以他渴望勝利,比所有人想得都要渴望,正如他的名字威克多爾在拉丁語裡的含義,他會是勝利者,他會是征服者。
“波斯科夫戰術!”
“特洛伊——愛爾蘭隊十分鐘內又進了兩個球!將比分改寫成了30:0!”
解說員令人厭惡的大嗓門吼叫不停,引得那些看不懂比賽的觀衆歡呼雀躍,震得整個體育場都在顫動、
威克多爾·克魯姆提了提掃帚前端,躬下腰背,直直盯着愛爾蘭的找球手林奇,就像是盯上獵物的灰熊。
從他那久遠的克魯姆家族的血脈中,他繼承到很多東西,黑色的頭髮和眼睛,輪廓分明的大鼻子,粗大魁梧的四肢。
但他並不只繼承到這些,他不是巨怪一樣無腦的力量型生物。
精密深奧的變形學是他最擅長的科目,晦澀艱秘的黑魔法是他的興趣之一,身爲保加利亞母語者的他還自學了英語……
發育完全的大腦讓他反應靈敏,銳利的眼睛能夠迅速捕捉到快速運動的事物,只是過分發達的肩頸肌肉和粗壯的腿部肌肉無法跟上他的神經,在地上走起路來總是想鴨子一樣搖搖擺擺,所以人們總覺得他只擅長力量型的運動。
但當他騎着掃帚飛起來的時候,身體上的肌肉不再成爲他的桎梏,飛天掃帚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可以完全響應他的自由意志,球場上的一切都無法成爲他的阻礙。
威克多爾·克魯姆輕輕吸入一口氣,平穩舒緩的吐息出來,胸口與背部的肌肉隨着呼吸繃緊,放鬆——
下一刻,克魯姆如同一道黑色閃電一樣勁射出去,從正在進攻的保加利亞追球手中間快速穿過!
愛爾蘭球隊的追球手艾丹·林奇只猶豫了一瞬間,迅速調轉掃帚跟了上去,林奇眯起眼睛盯着克魯姆厚重的後背,他懷疑過這是克魯姆的假動作,但是想到他的動作打斷了自家保加利亞的進攻,於是確信他的確看見了金色飛賊。
艾丹·林奇確定好克魯姆的方向後開始加速,兩人一起朝着賽場地面直直墜落下去,如同從天而降的隕石。 十萬巫師觀衆屏住呼吸注視着兩位找球手,就連解說員盧多·巴格曼也忍不住驚呼:“梅林在上,他們要摔在地上了!”
砰——
艾丹·林奇重重的摔在球場地面,鮮血迸濺。
而威克多爾·克魯姆從容拉起掃帚杆,施施然重新升上天空。克魯姆環視着四周,表情冷漠,看也不看地上的林奇一眼。
一切都和預想的一樣,其實他根本沒有發現金色飛賊,向下俯衝只是迷惑動作,對面的找球手果然死死咬住他的身位,但沒想到最後一刻他才調轉方向……
“比賽暫停!”
伴隨裁判的手勢和解說員的呼喊,兩個隊伍各自懸停在己方球場上空,聖芒戈魔法傷兵醫院的治療師快速衝進場內,動作利落的檢查艾丹·林奇的傷勢。
觀衆座席上響起沸騰的討論聲,頂層包廂也不例外。
“不,不是說克魯姆最擅長朗斯基假動作嗎?”金妮死死抱着哈利的胳膊,一臉驚恐,似乎嚇壞了,說話都結結巴巴的,“爲什麼艾丹·林奇還會上當……”
哈利輕輕拍打着她的肩膀,解釋道:“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他在俯衝前打斷了自家隊伍的進攻,這讓林奇完全相信他找到了金色飛賊。”
“是,是嗎?”金妮探出腦袋瞄了一眼地面上的林奇,再次被血腥的場面嚇得縮回腦袋,埋在哈利的胳膊裡不敢擡頭。
赫敏:……
感覺沒眼看的赫敏朝所有打量了一圈,發覺好像沒有巫師對這個場面感到驚奇,忍不住問道:“他沒事嗎,比賽還能繼續嗎?”
“放心吧!”羅恩大大咧咧的說道,“克魯姆最擅長朗斯基假動作了,每一場都會有倒黴蛋受傷,治療師已經有經驗了!”
赫敏不太放心的坐回座位,在洛倫耳邊嘆了一口氣:“我果然還是不喜歡這項運動。”
洛倫笑了笑:“至少今晚的比賽看起來不會持續五天了。”
赫敏遠遠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雖然治療師處理骨折很熟練,但她有些擔心愛爾蘭隊找球手的血經不住這麼流……
幾分鐘後艾丹·林奇重新騎着掃帚飛上天空,他的受傷似乎激起了愛爾蘭隊的怒火,追球手們迅速重新組織起更加猛烈的攻勢,兇猛激烈程度猛地提高了一個級別。愛爾蘭隊的攻勢如同爆裂的火焰,打得保加利亞隊完全招架不住,只能眼看比分被拉得越來越大。
計分板上扇動着比分,愛爾蘭:170,保加利亞:10。
威克多爾·克魯姆面無表情瞥了一眼計分板,調轉掃帚,再次朝着地面俯衝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