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多年沒有聽過了……”烏姆裡奇轉頭看向鄧布利多,揚了揚眉毛,“但我仍然聽得出來,今年有點跑題了,是不是?我不記得這頂髒帽子什麼時候多了給學校提出忠告的任務,老實說,或許我們應該換一頂更合適的帽子,不用精緻花哨,只要稍微正常一點。”
“這是創始人們留給學校的珍寶,我想我們應該更珍惜一些。”鄧布利多輕聲笑了笑:“通常情況下,分院帽只負責描述霍格沃茨四個學院看重的不同品質,以及它自己給學生分院的任務,不過也有例外,當霍格沃茨面臨重大危機或危險時,它覺得自己在道義上有責任向學校示警……”
“我們現在很安全!”烏姆裡奇尖聲尖氣地強調道,“歷史上再沒有哪個時代比現在更安全,魔法部遏制了妖精叛亂,魔法部控制了黑巫師的活動範圍,在魔法部的英明領導下,我們獲得了巫師戰爭的勝利!”
“我不否認這些……”鄧布利多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她說的這些豐功偉績,只端起高腳杯抿了一口,不等她繼續說話,輕聲打斷道,“分院開始了。”
站在前面的麥格教授清了清嗓子,垂眼掃過手上那張羊皮紙,高聲念道:“尤安·阿伯克龍比!”
正是其中一個落水的倒黴蛋,小男孩有些慌亂,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他把帽子扣在頭上,分院帽考慮了片刻,大聲宣佈:“格蘭芬多!”
隨着歡迎新生的掌聲在四張長桌此起彼伏,一年級新生隊伍一點點縮短了,當最後一個名叫羅絲·澤勒的小蘿蔔頭被分進赫奇帕奇之後,鄧布利多滿臉笑容地站了起來。
“歡迎我們的新生,歡迎我們的老生,歡迎你們回來!我有很多話想跟你們說,不過演講的時間多得是,不用非得是現在,各位,痛痛快快地吃吧!”
分院結束,宴會開始。
禮堂裡爆發出一陣讚賞的歡笑和熱烈的鼓掌聲,美味佳餚突然從天而降,長桌上一下子堆滿了大塊牛肉、餡餅、一盤盤的蔬菜、麪包、果醬和一壺壺的南瓜汁,木桌不堪重負而發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晚宴氣氛有些微妙,不管是教授還是學生,大家的焦點都集中在新來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身上。
幾年以前,康奈利·福吉因爲鄧布利多的大力舉薦,在衆多巫師的非議中任職部長,那時候的他處理個黑魔法物品氾濫的案子都需要謹慎行事,遇見任何問題,都會第一時間寫信給鄧布利多諮詢意見,偶爾在魔法部內部會議上被人反駁,甚至會公然掏出信件,打着鄧布利多的旗號行事。
一度被稱爲鄧布利多的應聲蟲。
小巫師們不是關起門來寫作業的笨蛋,正相反,相當一部分學生都訂閱了《預言家日報》,讀過暑假期間上面刊登的每一篇關於鄧布利多的文章:
公開場合發表謠言,疑是大腦衰退,神志不清……
威森加摩投票革職,魔法部意圖收回鄧布利多早年獲得的梅林勳章……
脾氣古怪,性格幼稚,聖芒戈著名治療師懷疑他身患老年癡呆……
任何一個智力正常的小巫師都看得出來,霍格沃茨跟魔法部的關係有些不對勁,前幾年的和諧友好的氛圍早已消失不見。
洛倫津津有味地享用他的牛排和豬肉餡餅,接着是滿滿一大盤他曾經嫌棄,現在喜愛的濃湯大米布丁,赫敏則是小口小口的品嚐着菜餚,一邊吃一邊觀察着主賓席。 主賓席上的教授分成了三個羣體,四位學院院長兼主學科教授不用介紹,另一邊坐着一衆選修課的教授們,天文學教授奧羅拉·辛尼斯特,飛行教練霍琦夫人以及校醫龐弗雷女士等教職工,一衆巫師也對烏姆裡奇的入職感到意外,坐在一起,一邊享用宴會一邊打量着她。
其中兩個人的目光最爲明顯,一個是保護神奇動物課的海格教授,他的眼珠子太大了,幾乎沒人能忽視。一個是斯萊特林的斯內普院長,那雙幽暗的眼睛泛着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洛倫刮乾淨盤子裡的米粒,若有所思地咬着勺子,壓低聲音對旁邊的赫敏說:“已知有三方勢力,霍格沃茨,食死徒和魔法部,提問,誰是真正的傻子?”
赫敏嘴上沒有回答,心底卻不由自主選了答案,目光下意識瞥向主賓席上的粉色身影。
洛倫看懂了她的眼神,樂呵呵地舀了一勺肉湯,有滋有味地品着。
吃飽喝足後,禮堂的聲音漸漸嘈雜起來,這時鄧布利多又一次站起身:“好了,既然我們正在消化又一頓無比豐盛的美味,我請求大家安靜一會兒,聽我像往常一樣講講新學期的注意事項……課間不許在走廊上施魔法,還有許多其他規定,都列在那張長長的單子上……”
除了剛入學的新生,其他學生都沒什麼反應,響應歡呼聲最大的是喬治和弗雷德。
剛加入的尤安·阿伯克龍比歪了歪腦袋,這兩個紅頭髮雙胞胎兄弟真積極呀……
“同樣高興地介紹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課的新老師,多洛雷斯·烏姆裡奇教授!”
“哦,謝謝,謝謝校長說了這麼熱情的歡迎辭,謝謝同學們的掌聲……”
烏姆裡奇笑容燦爛地答謝着稀稀拉拉的掌聲,不顧衆人暗自發笑的表情,開始捏着尖細的嗓音發表講話:“我迫切地希望早日認識你們大家,我相信我們會成爲非常好的朋友……我不僅僅是以個人身份擔任這個教職,我同樣帶來了魔法部的殷切期盼,福吉部長期盼着霍格沃茨的進步和創新,期盼着這裡能培養出更多出色的人才……”
整段演講長達十幾分鍾,充滿了扭曲拗口的車軲轆話,小巫師的注意力很快渙散,眼神呆滯。一些學生甩了甩腦袋,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另一部分開始昏昏欲睡,腦袋在餐桌上一點一點的,根本沒幾個人聽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直到演講結束,鄧布利多帶頭鼓掌,學生們才反應過來,跟着發出一片禮貌,但不是很熱情的掌聲。
“非常感謝你,烏姆裡奇教授,你的發言非常有啓發性。”鄧布利多朝她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學生們,朗聲說道,“最後一件事,魁地奇球隊的選拔將於這個星期五開始!”
禮堂沉寂了一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頓時爆發開來,幾乎震散了穹頂上方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