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活下去就要看開了, 我沒做過滅良心的事, 任誰說了也不算,我相信總有一天會給我一個公正的答案”雨桐拿着盆側身離開。範文斌站在院子吸了一根菸,他也希望事情早點過去。
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自己家, 想着今天的事, 高久立留着終是一個後患, 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進空間洗了洗喝了一碗菌湯睡下,睡醒鍛鍊身體, 即使這個身體年齡偏大,經過雨桐的努力,也到了練體二層。做了五鍋野菜餑餑,焯了兩盆子野菜,時刻準備可以做、可以吃。劉老頭那邊今天準備了玉米麪發糕, 一大碗小魚鹹菜, 熬得時間久一點, 鹹菜偏軟,適合老人的胃口。
高久立那邊該準備點什麼賀禮?一包金銀首飾,三個銀元寶和兩個膽瓶一個銅香爐準備出來,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悄然潛進高家,一支迷香讓屋裡人沉睡,銀元寶在屋頂房樑上, 首飾、膽瓶香爐埋在院子裡。一封檢舉信塞進村委。
雨桐做好後回到家接着睡了一覺纔出來, 天剛擦亮, 把七頭牲口放出去, 給他們準備了一堆青草,劉老頭點上馬燈出來,雨桐把飯菜端進屋:“大爺,您先趁熱吃,我打掃就行”
劉老頭把燈掛在牲口棚邊上,自顧清理裡面糞便,雨桐只好跟着一起幹,兩人幹活快了很多,裡面清乾淨鋪上新土,雨桐看牲口在院子裡打滾,便道:“大爺,您臨睡覺把它們放出來放放風,大小便他們現在知道找地方了”
劉老頭嗯了一聲,這個他看出來了,也不知道這女人怎麼讓牲口聽話的,如果沒那些小便,棚裡乾淨很多,也不會太潮溼。
院子清掃出來,劉老頭才進屋吃飯,雨桐把牲口帶回棚裡餵了一捧黑豆才離開。到地頭採了野菜給雞拌食,屋裡的人都醒了,有的挑水,有的幫着做飯。早上一鍋大玉米渣粥,昨天熬得鹹菜豆還有很多,每人一個餅子剛剛好。
老太太看雨桐精神還不錯算是放下提着的心,她怕孩子看不開,畢竟在那麼多人面前檢討挨批,臉皮薄的哪還有活路?看還有時間,雨桐焯了一盆野菜,用調料拌好,中午就吃野菜玉米麪餑餑,吃這個省事,飯菜都有了,大家都喜歡。這次準備得多,估計晚上不會回來的很早,中午晚上的一起做出來正好。
雨桐去上工,四人去村委,李茂興拿着一封檢舉信給範文斌,區委的離這裡不遠,沒住在村子裡,現在還沒來。“範政委,你看一下,今天早上在村委發現的”範文斌打開從頭到尾仔細看後道:“老支書,這事等區裡同志過來了大夥兒一起商議一下”
“商議什麼?”高久立進了屋問。
衆人尷尬,李茂興把信給了他:“你是當事人,又是村委成員,自己看看吧!”
高久立拿過信看,越看臉色越難看,憤怒的表情不言而喻:“這是污衊!純粹是污衊!無中生有!我抗議!”李茂興道:“高村長先別激動,既然是無中生有,你怕什麼!我們絕不會冤枉一個好同志”
“我要求找出誣陷我的人給予處罰!這還得了!反了天了!真是————!”高久立暴跳,氣得喘着氣不知該怎麼罵了。區裡的人一到,李茂興再次把信給了小高,小高看後用眼打量了一番高久立,有些犯難,高家縣裡有人,高久立也屬於那位的本家,高長壽沒辦法,但是要把高久立打倒了他還是有些猶豫。
“高同志,你怎麼看這事”李茂興道。
“李支書什麼意見?”小高道。
“按理來說有檢舉就應該清查,不放過也不能冤枉好同志”
“範政委呢?”小高問道。
“我沒什麼意見,我們只做協助調查,既然高同志說是冤枉不妨還高同志一個公道!”範文斌道。
小高能說什麼,看向高久立,看那樣子應該是冤枉的,不然反應沒這麼大,一點沒心虛表現,“那咱們就去高同志家搜查一下,要是沒這事正好還澄清”
村上勞力都不在家,衆人來到高家,高家房子很普通,就是三間正草房,兩間東廂房,舉報人說昨晚聽到高家好像在埋東西,衆人在院子四處尋找,鹹菜缸有移動的痕跡。衆人合力移開,下面鋪的磚頭,有鬆動的痕跡。
高久立心到了嗓子,怎麼可能?這缸鹹菜足有幾百斤重,誰來他家動了缸?眼睛盯着民兵連長範樹林和區裡的人起開磚頭,下面是實土,挖開實土是木板,木板下是一個小瓦缸,裡面的東西讓高久立想暈厥。
兩個膽瓶,一個銅香爐,一小木盒,範樹林把東西一一拿出來,李茂興打開盒子,裡面滿滿一盒金銀首飾,大夥都看着東西,誰也沒說話,就連高久立都長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
範文斌道:“既然搜了就在看看吧!田毅,你帶着區裡的同志看看屋裡”
田毅帶人進去,功夫不大,從屋裡出來,幾塊衣服料子,一些票和錢,還有一對銀鐲子、一支玉鐲和銀簪子,再有就是三個銀元寶,高家的家底還真不少!衆人都是這個看法,小高看到此景只在心裡說了一句無能爲力,物證在,怎麼也脫不開干係了!高家不可能有這麼多家底,那就說明收受賄賂,是這次的嚴打對象,有這麼多家底,那麼就是隱瞞財產,更是罪上加罪。
誰幹的?到底是誰?誰這麼大的手筆?能有這麼多東西的全村不用數都知道沒倆家。能悄無聲息的埋進他家不可能一兩個人做得到。他首先排出了馮老五那媳婦!再有就是那三家,但最有可能的就是堂叔家了,其餘的日子過得好一點是好一點,應該沒這麼多家底纔是,但也不一定。
思緒混亂,小高等人冷聲道:“高久立同志,跟我們去村委好好說說吧!”高久立不想走,但被人架了起來!
雨桐中午回來帶了一兜子野菜,徐老太太已經把菜餑餑蒸出來了,雨桐從野菜裡拿出兩天鯽魚,來的時候已經收拾乾淨,洗了洗在大鍋熬上魚湯,開始剁菜準備雞和豬的。今天那四人來得很晚,吃飯的時候告訴雨桐下午開會,羣體村民大會,老太太和國勝也要去。
看雨桐沒什麼表情,老太太一臉擔憂,馬廣喜道:“別擔心,下午主要是高久立的事”
雨桐擡頭看他們,表示驚訝:“他怎麼了?”
“在他家挖出一些來歷不明財物,下午的會着重針對他”馬廣喜道。雨桐哦了一聲,讓徐老太太歇歇,不然下午時間太長人會受不了。
果然,整個下午的會開始針對高久立來歷不明的財產展開發言,高久立冤,但是就是說不明白那些東西怎麼來的?有人埋進你家?白天都上工,晚上你家有人,誰能悄無聲息在你家埋東西?
高久立的媳婦哭天搶地喊冤枉,劉老幹再次把話砸下,事實勝於雄辯!雨桐這次真見識了怎麼把人折磨的胡言亂語,也見識了“開飛機”,被折磨得實在沒辦法,高久立避重就輕,承認財物是爺爺輩留下的,他欺騙了組織、欺騙了人民,甘願接受處罰。
他倒想把罪責推給高長壽,一想到人家上面還有人,真這麼做了怕是離死不遠,只能自己扛了!高久立隱瞞財產不報,還藏匿起來,居然家裡留了香爐?這不是封建思想沒根除嗎?
於是其他人的事相對不再那麼重大,接下來的日子天天開會,主要人物是高久立和樊立興,雨桐等人一樣天天上去站半天,偶爾也要被整一頓。
一直到夏收,將近三個月的整頓才結束,工作組準備離開,雨桐不是沒感到四人對自己的維護,臨走她做了一桌豐盛晚餐。東西都是外面能找來的,但是做的味道卻是頂好,李茂興也被叫來,來的時候帶了一瓶白酒,五人喝到很晚才結束。
一早四人等雨桐回來共同吃了早飯,雨桐和老太太也沒矯情,相處三個月,多少了解了彼此,範文斌放下碗鄭重道謝:“謝謝大媽和諸葛同志,這段時間麻煩你們了”
徐老太忙擺手:“謝什麼!我把你們都當成自家人了!自家人就不用客套了,以後有時間就過來”
“哎!大媽,我最愛吃您包的菜餑餑,我們來的時候什麼也別做,就野菜餑餑最好!”田毅道。
“是啊!我們都捨不得走了!”孫浩道。
“諸葛同志,我們部隊在縣裡駐軍,有事儘管去”馬廣喜道。
雨桐微笑點頭:“也謝謝你們,以後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說,路還長着呢!”
“好!我們也該走了!你自己多注意,你的資料我們回去就上報,我不敢保證什麼,但是會盡力”範文斌道,他有些不太看好,因爲馮老五畢竟買了土地,是土地所有者。
“謝謝,什麼結果我都能接受,但我相信不可能總這樣,終有一天會給我一個最公正的結果”
軍車開來,再開走,肖國勝跟他們接觸多了,很是不捨,眼裡轉着淚花,老太太看了空落的房間心也空了。
一場暴雨讓人們重新打起精神,雨一連下了三天才改爲小雨,河道溝渠全滿,所有人開始抗洪,互助組取消,成立生產隊,私人開的荒地歸了集體。大雨過後,第一個遭殃的就是稻田。現在是溝滿壕平,稻田裡的水想排都拍不出,而且去大河看情況的人回來說,百米河水位很高了,那裡要是決堤整個村子將被淹沒,百米河就是寬百米,那是人工修建的河道,就是爲了防旱抗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