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給這兩吊錢的小費嘉慶也應滿意了,畢竟他穿越回去的年代纔是康熙初年,物價極爲便宜,一個燒餅才兩文錢,一斤豬肉才20多文,一吊錢共是100文,那管家給他的兩吊錢足夠他買上一個後肘子過過癮了。
不過咱嘉慶是誰?他可是一從二十一世紀穿越回來的大學生,淪落到青樓端盤子已經算是倒黴透頂了,現在連那小費都比人少這麼多?
“大丈夫能屈能伸,爺忍了!”嘉慶狠狠的想到。
那邊柳姑娘已經攙着傅老爺去了房裡,一陣陣的媚笑聲不絕於兒,嘉慶索性直奔廚房去了,他還沒吃午飯。
自從嘉慶開始做這迎客小廝之後便可以理所當然的每天在廚房領三頓飯,韋春花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夾客人的菜回來餵飽自己的兒子,可是廚房裡的大師傅卻依然不讓他上桌吃飯,理由嘛:“個小兔崽子連自己爹是誰都不知道,一個賤民之身,小野種也想上桌吃飯?”
嘉慶好幾次都想狠狠的收拾這個滿身油膘的大師傅,不過看着對方比自己大腿都粗的胳膊,嘉慶咬一咬牙又忍了:“媽個B的,爺已經受了這麼多的苦,又做小廝又做龜公的,要是過不了幾天的公爵癮和是賠大大法了。”
要說嘉慶之所以在麗春院裡吃的開也有語言方面的原因,嘉慶前世是北方人,北方几種方言多是大同小異,他多數能說上兩句,到了南方後更是集百家所長,不但普通話變的更爲標準,還和一些同學學會了東北話,潮汕話以及四川話。這些行商來自****,往往在離家千里之外突然聽到一個小娃娃說起自己的家鄉話,雖說不是很標準,但是多會讓這些個客商產生一種他鄉遇知己的感覺,提防便放下了許多,在說嘉慶在大學裡也修過人際關係這個科目,深諳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幾句話便能把那些行商給哄了哈哈大笑,這銀錢也就多多是賞了下來。
不過又說回來,這語言上的問題可真給嘉慶惹過麻煩,他會說各種方言不假,但是卻不會說一句杭州方言,韋小寶本人可是在麗春院長大的,嘉慶這麼一個滿口京片子的小子幾次都差點露了馬腳,但是他都以練習其他方言爲藉口給搪塞了過去,自己在下面當然也就努力的學習說那軟軟的杭州話了。
話說嘉慶做這般門迎工作收入也算不錯,運氣好的日子裡一天能有個一二兩銀子的收入,最不濟時也有個三四吊錢,嘉慶種想着讓韋春花不要出門接客,雖說他有個現代思維,但是思維再現代也不能放任自己老孃做這般賣笑的生意啊,韋春花幾次受他勸說都沒同意,一個賣身於妓院的風塵女子,如果不開門迎客豈不是斷了自己的收入?老鴇子還會免費讓自己住在院子裡?羊毛可是出在羊身上的。
“娘,”天知道嘉慶這聲娘叫的有多不情願,“現在孩兒每月也有個二三十兩的收入,你就不要再開門迎客了,咱們省着點是絕對夠了,等孩子再幹上那麼幾年,咱們攢上個百十兩銀子就能給娘你贖身了,到時候咱們娘倆開一個小小的門店,靠自己勞動過日子,倒也安穩快活,何必在這受這等的氣呢。”
韋春花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的抹眼淚,她也不想做這門子賣笑的生意,可是她當年也是一富家小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離了這行她能做什麼?如果她現在跟老鴇一提閉門謝客,那老鴇子一怒之下還不把嘉慶和她都賣了?到那時候倆人可怎麼活?
這些事情嘉慶壓根就不懂,他只知道韋小寶的母親是個賣身於青樓的風塵女子,又豈知道韋小寶自出生便也是賣身於青樓爲奴?這些話韋春花又如何會對他說?
嘉慶看韋春花只是落淚並不回答,只道是她還放棄不了這中兩腿一分便有銀子送來的日子,便長嘆了一聲離了房去。
嘉慶心不在焉的站到了門前去迎客,其實他還是對韋春花做這皮肉生意耿耿於懷,他的心情也很好理解,對於一個男人,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男人,會有幾個願意看到自己家裡有一個靠做這等生意來養活家庭的母親?
憂鬱間看到幾個華服男子施施然走了過來,嘉慶忙擠出一臉的笑容迎了上去。
來者共有三人,皆爲一身華服的書生打扮,當先一人,面觀如玉,脣紅齒白,怎麼看怎麼像是一個世家出來的大少爺,那人頭戴一頂醬色小帽,帽子上鑲有一塊美玉,身着一棕色長袍,長袍外又加一米黃色馬褂,一身綢緞,看起來價值不菲,但是手裡卻搖着一把描金紙扇,嘉慶真懷疑他是不是腦子有病,現在可是11月的天氣,雖說揚州不算太冷,但是他這小扇頻頻輕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也是一副神情倨傲,不屑於和常人搭話的鳥樣,看來都是一羣眼高於頂的傢伙。
嘉慶一看三人是文人打扮,心裡的熱情就先掉了六成,這羣人飽讀聖賢書卻不曉得禮賢下士,一個個眼高於頂,絕不多看嘉慶這等人一眼,於他們說話可就是自取其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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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心裡一百個不願意,可是妓院開門也不能將客往外轟啊,嘉慶強打起笑容說道:“三位公子裡面請,近日來咱這院子裡喝杯酒,明日裡一定金榜題名,爲當今萬歲所賞識,幾位請了。”
那當先的公子微微一笑,回頭對後面一個着黑色馬褂的公子說道:“吳兄且聽,這揚州城連一個小小龜公都知道金榜題名乃爲正途,看來着實是令尊教化有方啊。”
那着黑馬褂的公子也紙扇輕搖,面露微笑說道:“小小烏龜之言,不作得數的,令趙兄見笑了。”
二人你來我往相互捧的開心,可是嘉慶卻不由的麪皮一滯,龜公與老鴇子的稱呼乃是嫖客裡私下所言,當面都會叫個夥計和媽媽,從沒哪個不開眼的直接當面呼別人叫做龜公過,畢竟別人也是人,做這活也是爲掙口飯吃,那消的被人如此侮辱?
那三位公子尚不知自己以將整個麗春院的夥計得罪了個乾淨,一副沒事人一樣長袍一擺,步入了麗春院大門。
嘉慶咬了咬嘴脣,雖說對方出口侮辱,但是可客還是要迎的,他也忙擡腳追了過去。誰知還沒當他開口,那當先的趙姓公子便又在大廳裡開口了:“老鴇出來,將你的女兒們都領出來給本公子瞧瞧。”
大廳裡的一些嫖客當時就傻了,一個湖北的客商甚至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衆人紛紛交頭接耳,想探討一下這位大呼老鴇出來的爺到底是讀書讀傻了還是故意上門找茬的?哪有在妓院大廳裡直呼老鴇的?這孩子該不是腦子給驢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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