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婕露出這副表情,郎然也愣了一下。隨後他的雙眼染上了野獸一樣的光芒,沉聲道:“你又開始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陳婕笑笑。她突然發現,撕破臉的感覺也挺好的,至少心裡暢快多了。之前總憋着那口氣,她簡直要發瘋了。
“你不想活了。”
郎然咬牙切齒的道。他越是發瘋,陳婕的表情就越是淡定:“你真敢弄死我嗎?除非你想在牢裡呆一輩子。否則你就來吧。反正日子過成這樣,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的錢全弄走了,我也只能喝西北風。我什麼都沒有了還怕什麼?郎然,來,來這裡乾脆掐死我。這樣我也解脫了。”
她直挺挺的往前上,指着自己的脖子示意郎然再像剛纔那樣,雙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掐死她。
見她這樣,郎然還真不敢上手了。他這個人就是這樣,遇強則弱,遇弱則強。只不過他還是不相信陳婕會真的跟他撕破臉。畢竟,陳婕現在沒了漂亮,沒了身材,更沒了風情,又是一個生過孩子的二手女人,她不巴着求着他,難道還能有更好的去路?畢竟,他還是個城裡人。在農村人的觀念裡,成爲一個城裡人是一些人一生的目標。所以,想了一下之後,他覺得陳婕是在虛張聲勢,故意這樣的。
這麼一想,他又不怕了。
“陳婕,你也別演了。你我還不知道嗎?你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離了我你還能有什麼更好的去路?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學歷不高,本事沒有的。你能不能養活自己都成問題,何況還養活孩子?你根本就不可能會脫離我。你捨不得我這顆大樹。”
一聽他的話,陳婕差點氣笑了。“你是大樹?我就該死死的抱着你尋求庇護?郎然,你怎麼那麼不要臉呢?我可沒見過連工作都沒有的大樹。”
她譏諷一句戳痛了郎然的神經,把他氣的七仰八叉。
“賤人,你說什麼?你瞧不起我?”一個男人最怕的就是被女人瞧不起。不管這個女人是誰,他喜歡不喜歡,他都不願意被她瞧不起。
陳婕似乎是打算氣死郎然爲算。見他發飆她也不害怕反倒慢條斯理的走到牀邊坐下:“我瞧不起你了,又怎樣?本來不就是這樣?你現在有工作嗎?你口袋裡裝的還是我的錢。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衝大樹?”
她深深地體會到了刺激這個男人的快樂,所以譏諷的話是越說越順溜。郎然氣的牙齒打顫,正想動手給陳婕一個巴掌,陳婕又道:“你想打我?可以,只要你打不死我。我立馬給容顏打電話,告訴她所有的事情。那時候,哎呀,你的房子啊……那就是煮熟的鴨子,飛嘍……”
陳婕越說越興奮,說道最後的時候,竟然伸手做了一個飛行的動作,直把郎然氣的差點吐血。
這一回郎然沒有很快接話,他眯着眼睛,咬着牙齒,想着對策。從心裡講他是真想現在就把這個死賤人給掐死算了。一了百了。可是,就像陳婕說的。殺人絕不是什麼高招,殺了人自己要坐牢的,太不划算了。那怎麼辦呢?對孩子下手?再像之前一樣用孩子威脅這個女人?理由一樣,弄死這個孩子,陳婕一定會跟自己拼命的。到時候她把那事又捅出來,自己還是一樣雞飛蛋打。什麼都撈不着。
思來想去,郎然覺得還是不能太跟這個瘋女人對着幹。可是不對着幹也不能答應她的要求啊。十萬,別說他沒有,就是有,他可也捨不得掏出來給這個女人。
又是一陣糾結。郎然決定還是先緩和緩和氣氛,穩住陳婕的情緒再說。
想通了之後,他立即轉了笑臉。“小婕。你這是怎麼了?跟我還較真起來了。我們可是青梅竹馬的夫妻,這樣的感情,你說這些幹嘛?多生分?”
陳婕看着眼前這個變臉變的比翻書快的男人,冷笑了一聲:“郎然,你不用這樣對我。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無非就是想暫時穩住我,不要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容顏 。讓你的房子成了泡影。我也知道,就算問你要十萬,就你這個窮酸貨現在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所以,沒關係,我等着,等着你什麼時候湊夠了十萬來給我。我就離開你。不過,在此之前,你最好別再來刺激我。否則,再有下次,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容顏。說到做到。”
最後四個字,陳婕是咬着牙說的。她在心裡已經發過誓了。這個死男人要是再敢欺負她,她就跟他來個魚死網破誓不罷休。
郎然聽了這話,氣的直哆嗦。可還沒等他開腔,陳婕的話竟然又接了上來:“哦,對了,今天先把我的錢還給我。拿來。”
她也學着剛纔郎然的樣子衝他伸出了手。郎然死死的盯着這隻手,很想衝到廚房拿把刀把這手劈了。
“怎麼?還考慮呢?再考慮就來不及了。我要打電話了。”
陳婕沒給郎然多一秒的思考機會就直接從牀頭拿起了手機,還真的撥起了電話。郎然可知道這個電話一旦撥出去會是個什麼樣不可收拾的結果,所以見她拿起電話,就什麼也顧不上了,慌忙上前一步,奪了她的電話。
“別打,我給你還不行嗎?”
他妥協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他竟然妥協了。該死的這個女人,竟然這樣逼他。好,他今天就先答應着她,等他慢慢想到辦法看他怎麼收拾她。
“你的那張空卡給我,我等下去轉賬給你。”他還生怕陳婕得寸進尺的要他自己的那幾千塊錢。所以奪了電話之後慌不迭的又趕緊這麼說。
陳婕笑笑點了點頭:“可以。還有,我爸媽大概也不用走了。對了,你真要是覺得吃乾飯的人多了。就讓你爸媽回去吧。我看他們在這裡也幫不了多大的忙,實在是吃乾飯吃到底了。”
她把卡遞給郎然,提起郎傳業和王花的時候。臉上帶出了十足輕蔑的笑容。
郎然一聽要讓自己爸媽走,留下她爹媽在這裡,想都不想的就道:“那不行。他們不能走。”
“那你就只能養着我們這些吃乾飯的嘍。哎,你明天還是趕緊去找個工作吧。一個大男人,收入是零,真是夠丟人的。”
陳婕輕飄飄的說道。郎然快要氣炸了肺,可這一時竟然拿眼前這個女人沒辦法。
陳婕看着郎然氣成了豬肝色的臉,心中頗爲得意。她就說了,不是不報時候不到 。她這一出手又把郎然給收拾的服服帖帖了。以後的事情說不準,反正現在,她就用這件事來拿捏着他。讓他像個孫子一樣乖乖的聽話。要是他真能得了容顏的財產到時候再想辦法多要一點來。
“好了,趕快出去轉賬吧。我要睡覺了。”見郎然不走,陳婕催促道。
郎然看着這個蹬鼻子上臉的女人,氣不過,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而後轉身摔門而去。
連氏大廈,連城的辦公室內。
容顏被連城這樣突兀的舉動弄得七葷八素。這男人的吻太霸道,她完全逃不掉。
可是,她的腦子還是清醒的。她知道她絕不能任由着連城這樣欺辱她。所以,當連城的脣擒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揮動雙手狠狠的砸向了這個男人的胸口。
沒一會,她連腳都用了上來,擡起來就猛踢連城的腿。
可是,浸在這個吻裡的男人就像是一尊石像一樣,任憑她怎樣打,怎樣踢,他都是紋絲不動。
容顏急了,再不多想,把心一橫,狠狠的在連城的脣上咬了一下。
這一咬,她立即嚐到了血腥的味道。腥甜腥甜的味道充斥在她的口腔裡,她突然害怕起來。
連城吃痛之下,鬆開了容顏,伸手輕輕拭了一下脣角。看了看手上淺淡的紅印,他幽深疏冷的眸中泛起了美洲豹一樣危險的光芒。
“你咬我?”
這個女人一定是膽大包了天,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索要他的吻,他都懶得去。可她倒好,吻了她,她竟然真的下死命的咬破了他的脣。
她太過大膽,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我咬你怎麼?你再敢輕薄我,我就在這裡喊人。讓你的員工都看看他們的老闆是什麼樣的貨色。”
容顏很嫌棄的吐出貨色二個字。就在剛纔被連城吻住的那個瞬間,她已經決定了。這男人要拿合同威脅她,讓他威脅去吧。大不了她不幹了,從雜誌社辭職行了吧?反正讓她妥協就是不可能。
人活着就 要爭口氣。哪怕會被解僱,她也不想伺候這個死男人了。
連城不語,容顏越想越氣,直接又衝口而出:“你去取消合同啊,去吧。大不了我不幹了。世界這麼大,我就不相信你連城還能隻手遮天。我還就沒個活路了。你愛咋滴咋滴。姑奶奶我懶得奉陪你了。”
容顏豪氣沖天,說完,一甩包,扭頭就奔門外去了。連城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訝異。
姑奶奶?他沒聽錯吧。竟然有女人在他面前叫囂姑奶奶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