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太皇太后的寢宮裡,殷文弘抖着臉上的橫肉,帶着一批人氣勢洶洶的出現在寢宮外。寢殿裡的太皇太后正虔誠的敲着木魚,嘴裡低低的輕念着佛經。
高嬤嬤恭敬的站在她身側。寢宮大門外傳來的嘈雜聲飄入高嬤嬤的耳畔裡,讓高嬤嬤眉頭忍不住皺了皺。輕手輕腳的離開。
她才一到寢宮門口,就一眼瞥見了穿着一身太監衣服,人模狗樣的殷文弘。高嬤嬤心口一跳。這個禍害怎麼又被放出來了?
殷文弘此時正盛氣凌人的和幾個太監宮女們吵架。
高嬤嬤走過去,那幾個宮女太監一看見高嬤嬤,馬上就向高嬤嬤告起狀來了,“嬤嬤,殷公公說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帶着人就要往殿裡闖。小的們告訴殷公公說太皇太后正在誦經,最是討厭這個時候有人打擾她老人家的。可殷公公他不聽,還是要繼續往裡闖。”
“放肆!這裡是太皇太后的寢宮,不是隨便的奴才都可以往裡衝的!”高嬤嬤聽了前因後果後,臉色一沉,也不給殷文弘任何臉面。直接呵斥他。
殷文弘也根本沒有把吳嬤嬤的呵斥放在眼裡,他尖嘎的一笑,手上的拂塵一掃,狗仗人勢道。“咱家是奉皇上的命令來見太皇太后的。皇上可說了,若是有人敢阻擋咱家,格殺勿論!”
“殷文弘,這裡是太皇太后的寢宮,即便是皇上見到了太皇太后,也得恭恭敬敬。你一個奴才難道就能不分尊卑的往裡亂闖了嗎?”高嬤嬤心裡已經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殷文弘之前在宮中也當過一段時間的差,她印象中的殷文弘最會見風使舵,看人下菜的人了。
今天若不是皇上想對付太皇太后了,即使給殷文弘十個腦袋他都不敢放肆的。
這樣一想,高嬤嬤心下一忐忑,整個人隱隱不安起來。
殷文弘冷哼了哼。雙手在腰上一叉,姿態驕橫,“那咱家不管,咱家只聽皇上的命令。”嘴裡驕橫的說着話,腳下的步子已經又往殿裡闖了。高嬤嬤怕他冒犯了太皇太后,自然是不會讓他就這般的衝進大殿的。
兩人推搡間。殷文弘嫌高嬤嬤礙他事,一個用力的向高嬤嬤打出一拳,高嬤嬤被他打飛,重重的摔在地上。殷文弘嫌棄的看了一眼摔倒在地上的高嬤嬤,向他身邊站着的兩個佩刀御林軍低聲命令了幾句。那兩個佩刀御林軍其後就走向高嬤嬤,將摔在地上的高嬤嬤撈起,雙手反剪的押下去。
“太皇太后!”高嬤嬤被兩個御林軍反剪着手,意識到大事不妙的她,連忙心急如焚的向寢殿裡誦經的太皇太后高呼着救命。
殷文弘下巴一擡,高傲的從鼻子裡發出了冷哼聲,寬袖重重的一甩,也顧不上高嬤嬤的呼救聲,帶着其他的御林軍們就往裡殿衝。
裡殿,鎏金的香爐裡燃着嫋嫋的青煙。青煙之中,太皇太后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眼睫輕抖了抖。敲打木魚的動作快了許多。
“太皇太后!”一陣急促的腳步很快的衝進了大殿,殷文弘傲慢無禮的聲音在太皇太后身後響起。太皇太后沒有理會他,嘴裡將剩下的經唸完了才停下了手上敲木魚的動作。
“殷文弘,是誰給了你敢在哀家這宮裡橫衝直撞的權力的?”太皇太后從身下坐着的青蒲團上站起,凌厲的雙眸微微一眯,目光寒澈的投向殷文弘。
殷文弘雙手負後,似乎也沒有準備把太皇太后放在眼裡。
“太皇太后,老奴是奉皇上的命令來您宮裡的。另外,皇上他還囑咐老奴一定要好好的‘伺候’太皇太后你!”他特地加重了“伺候”兩個字的語氣,揹着身後的一雙手手指輕勾了勾。他身後跟着的那羣御林軍看到他手上的動作,一個箭步上前,將太皇太后團團圍住。
“大膽!你們這是要對哀家做什麼?”太皇太后怒聲呵斥,一雙眼睛瞪大,目光銳利的在包圍她的御林軍們臉上掃過。那些御林軍們被她凌厲的目光一掃,皆是不敢再直視她。
包圍圈外,殷文弘臉上的橫肉又抖啊抖,嘴角邊浮起虛僞奉承的笑容,但他那張臉上的表情卻是赤果果的奸佞之色,“太皇太后,奴才們也是奉皇上的命令行事,只能得罪您了……”
太皇太后目光銳利如刀,剮在殷文弘身上,一臉正氣,鐵骨錚錚,“皇上他到底命令你們怎麼對付哀家的?哀家要見皇上!”
太皇太后百鳥朝鳳的鳳袍一撩,目光又冷瞪了瞪那些御林軍,氣勢大開,把整殿的御林軍們壓的不敢再阻擾她。有人悄悄的爲他讓出一條路。
太皇太后寬袖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度,起步向殿外方向走去。
殷文弘眼珠子一轉,卻是三步並作兩步從她的身後衝上前。太皇太后只感覺到身後有一方手帕從天而降,一股奇異的香氣就在她鼻子間盪漾開來。
等她意識到不對勁時,她全身一軟,整個人的力氣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她擰着眉頭去看罪魁禍首,殷文弘“嘿嘿”一笑,“太皇太后,您不是要見皇上嗎,那您就先休息一會兒。皇上啊,他很快就會來見你了。”
殷文弘咧嘴笑時,臉上的橫肉抖啊都,太皇太后心中一恨,伸手上前恨不得要撕爛他的臉皮。可手纔剛一擡,一陣眩暈感就已經襲向她了。
她很快的陷入了昏迷。
成功的把太皇太后弄昏迷了,殷文弘指揮着人將太皇太后放到牀榻上。等做好這事後,殷文弘才大搖大擺走出太皇太后的寢宮。
正午的太陽剛剛要偏西,炙熱的太陽無情的烘烤着整個大地。
殷文弘向御林軍們揮了揮手,那些御林軍臉色“唰唰”的一肅,紛紛抽起他們腰間佩戴的刀劍砍向了太皇太后寢宮的宮女太監們。
明明是大白天,可整個寢宮像是墜入了無邊的黑暗中,等待着這些宮人們的命運只有死亡。大概半柱香都不到的時間,御林軍們已經又來向殷文弘稟告了。
整個宮寢宮裡,除了高嬤嬤還有昏迷的太皇太后,其他的下人們統統命喪御林軍的刀下。
殷紅的血跡斑駁了青石磚鋪成的地面,成堆的屍體堆在院子裡,空氣中瀰漫着嗆人的刺鼻味。殷文弘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監牢裡受了太大的刺激,看到死了那麼多人,他竟然開懷大笑起來。
一番仰天長嘯後,他竟然還從御林軍們手裡搶過長刀,對着那些已經冰涼的屍體亂砍亂刺。殘肢斷臂散落一地,宮人們的死狀慘不忍睹。
到後面他自己都砍不動了,他這才肯放下手中的刀。等他轉身回頭時,御林軍發現殷文弘已經滿身都是血了。
他捏着蘭花指,拿起帕子輕拭了拭額角、臉頰,一臉心滿意足。彷彿只有欺凌了比他更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才能彰顯他高人一等的能力。
御書房裡。
贏焱也仰頭望了望日頭,對身邊坐着的贏琛笑着道,“六哥,難得今天朕有興致,你今夜就留在宮裡陪朕說說話吧。咱們兩兄弟難得有這樣的機會。”
他打的是什麼算盤,贏琛心裡明白。但既然他都“好意”相邀了,他就勉爲其難的答應吧。
“皇上既是這樣說了,那皇兄也不好再拂掉皇上的好意了。”贏琛拱拱手。
兩兄弟面和心不和,各懷心思。之後,誰也沒有再多說話,殿裡的氛圍尷尬而僵冷。
“啓稟皇上!殷公公在殿外求見!”一個小太監突兀的聲音插進,打破了這一對兄弟之間的平靜。斤有上弟。
聽到“殷文弘”三個字,贏琛嘴角微不可查的揚起一個佞弧來。這傢伙不是在鐵牢裡當“牢花”伺候人嗎,怎麼又出來了?
幽暗的目光又向贏焱的身上瞟了瞟,他馬上明白,今天贏焱既然爲他準備了鴻門宴,殷文弘自然是他最忠心的走狗了。有些事情啊,他這個做皇帝的有些事情可能不能出面,而有了這個走狗後,走狗就可以幫皇帝辦好了。
在贏琛向贏焱的看去時,贏焱也把目光投在了贏琛的身上。兩兄弟的目光在半空中不經意間交匯,一個冷冽銳利,一個幽暗深沉。
只那麼一瞬間,兩人目光交匯處就好似有火花“噼裡啪啦”冒着。
而殷文弘就在此時走進御書房,他一進御書房,二話不說非常狗腿的向贏焱磕頭,“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等給小皇帝磕完頭,態度才極爲倦怠的又給贏琛這個晉王磕頭,“晉王爺萬福!”
贏焱很滿意殷文弘這樣的區別對待。他挺直了脊背,包子臉上滿是笑容,“殷公公,朕吩咐你辦的事情可辦好了?”
“啓稟皇上,奴才已經辦好了。”殷文弘目光向贏琛身上瞟了一眼後,才非常狗腿的回稟着。贏焱滿意的點點頭,回頭笑着抿脣,“六哥,不是朕誇殷公公啊,放眼整個皇宮,殷公公的確是最瞭解朕的人啊。有他在邊上幫着朕,朕做什麼事情都是事半功倍啊。”贏焱知道贏琛不喜歡殷文弘,才故意當着他的面這樣誇殷文弘的。
爲的是……挑撥離間。
贏琛幽暗深沉的眸瞳快速瞥了殷文弘一眼,俊美臉上神色淡淡,“既然皇上這麼看重這個奴才,那以後就繼續器重他咯。”你有條忠心的狗管我屁事啊!
殷文弘這些日子被關在監牢裡,天天忍受着非人的待遇。今天他被獄差放出來時,有獄差偷偷告訴他,當初有人用金元寶賄賂了牢裡的獄差讓他們要“特殊”照顧他。他這才被人送到了專門關押死囚犯的監牢裡。
這世上最恨不得對他落井下石的人就是殷素素和贏琛了。他高度懷疑是殷素素和贏琛夫妻收買了獄差故意這樣整他的。現在小皇帝一誇他,贏琛這個晉王爺的表情竟然是冷淡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不屑的。
他心裡一下子更加確定,是殷素素和贏琛夫妻兩讓他遭受了那樣慘無人道的待遇。
心裡暗自發誓,這一回他一定要幫助小皇帝除掉贏琛這個晉王爺。
“皇上,奴才那邊的事情雖然已經辦好了,但還要您親自走一趟纔可以啊。”殷文弘心裡已經恨不得快點見到贏琛這個晉王倒黴了,於是他拱了拱手,又向贏焱稟告着。
高高在上的贏焱從殷文弘看向贏琛的目光便已經看出他挑撥的伎倆成功了。殷文弘現在心裡的確是恨不得馬上讓贏琛去死了。他包子臉輕揚了揚,臉上綻開一抹天真無邪的笑容,拱手對贏琛道,“六哥,你現在御書房這裡等下朕,朕去去就回來。”
贏琛不置可否輕輕一哂笑。他們戲臺都搭上了,他不答應能行嗎?
贏焱領着殷文弘離開,整個御書房裡一下子變得安靜無比。不久後一個小宮女端着剛泡好的君山銀針茶還有一些點心送到贏琛面前,聲音甜美,“晉王爺,這茶是今年剛進貢的新茶泡製的。至於這點心……御膳房師傅剛剛烹製好的。這些都是皇上離開前特地讓奴婢們備下的,晉王爺可要好好品嚐啊。尤其是點心,奴婢覺得王爺你只要嚐了一口,保證會回味無窮的。”
贏琛一雙邪魅幽暗的桃花眼輕眯了眯,目光飛快的從御書房門口守着的侍衛們身上掠過,隨後才拱了拱手,笑着道,“既然是皇上的恩賜,本王一定會細細品嚐的。”
宮女又是甜甜一笑,施施然退下。她離開後,贏琛抓起食盒裡的點心,輕咬了一口,嘴巴里就咬到了一個硬東西。
他趁着門口的御林軍們不注意,將嘴裡的那東西取出,是一張紙條。他又飛快的攤開一看,紙條上寫着……
贏焱的車輦在太皇太后的寢宮前落下,空氣中刺鼻的血腥還未散去。贏焱輕皺了皺眉,踏着已經浸滿鮮血的路走向了太皇太后的寢宮。
寬敞明亮的大殿裡,不知道是誰打開了殿裡的幾扇雕花小軒窗。風兒從窗戶裡吹進來,將殿裡的帷幔吹的隨風飛舞。
贏焱剛走到昏睡的太皇太后面前,殷文弘就急不可耐的端着一碗散發着熱氣的黑稠稠湯水走來。贏焱目光在他手裡的藥湯上駐留了片刻,脣角被牽出一抹奸佞的弧角。
“皇上,這湯是宮裡御醫特地研究出來爲太皇太后滋補身子的。聽說啊,這藥剛喝下去時的確會有些苦澀,可只要一落進肚子裡,那是非常‘強身健體’的,一定能讓太皇太后‘長命百歲’。”殷文弘邊奉承的說着話邊對着熱氣騰騰的藥湯吹着。
吹了一會兒,藥湯上瀰漫的熱氣才散去。贏焱伸手摸了摸碗壁的溫度,待確定合適後才從殷文弘手裡接過那一碗黑稠稠的藥湯。
“皇祖母,你也別怪孫兒,要怪就怪你自己。明明朕待你也不薄,可之前爲了贏琛你還想殺朕。這次贏琛死亡復生,你肯定是又要幫他的。”他說話時情緒漸漸的有些激動起來,以至於捧着青瓷碗的手都輕抖了抖,這一抖青瓷碗裡的藥湯便盪漾起一層層的漣漪。
“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皇位是朕的,朕不容許你們這些心懷不軌之心的來搶朕的皇位。朕要在你們這些人之前先幹掉你們!”
贏焱身上的氣息已經變得狂暴起來。他越發緊扣着手上的青瓷碗,要將那黑稠稠的藥湯送到太皇太后嘴裡。
也不知道是藥效到了還是那黑稠稠的藥湯實在是嗆人鼻子,就在贏焱將青瓷碗要送到太皇太后脣間時,一直緊閉着眼睛的太皇太后抖了抖睫毛,人就清醒了過來。
她惺忪的眼睛在對上贏焱冷厲的目光後,只稍微愣了一小下,就瞬間變得銳利起來了。“你要對哀家做什麼?”她質問贏焱,伸手將贏焱已經送到嘴邊的青瓷碗一推。青瓷碗裡的藥湯一下子溢出來,濺到贏焱手上。
贏焱手一鬆,青瓷碗就落了地,一片狼藉。
贏焱垂眸看着濺了一地的藥湯,一隻手緊扣住手心,直到手心處有痛意從掌心處傳來,他那張包子臉上多了一些的鋒利,“皇祖母,你清醒的倒非常是時候啊。”贏焱嘎笑,“不過呢,該死還要死的,朕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太皇太后一驚,眼底有洶涌的波瀾在翻滾,“你想殺哀家?”
“不然留着你這老廢物礙朕的事情嗎?”贏焱冰冷刺骨的聲音似是冰錐一般猛刺着太皇太后的心口。
“來人啊!快來人啊!”太皇太后張口喊着她的侍女們。
贏焱嘴角輕輕一勾,勾起一抹譏諷的弧角,“皇祖母,你不要白費口舌了。伺候你的那些人已經先去黃泉路上等着你了。雖然皇祖母你並沒有給朕太多的關愛,可朕對皇祖母那是有着一顆孝順的心的。怕皇祖母你去黃泉路,一個人寂寞,就特地讓他們陪着你呢。”
太皇太后臉上神色驟然猛變了又變,這些伺候她的人中有的都跟了她幾十年了,有的年紀大了,下個月就可以出宮,宮外還有她的表哥等着娶她呢……
可他們現在……
太皇太后只覺得胸口處像是被什麼劇烈的東西猛捶了捶,她心痛的連呼吸都變的困難了。
“畜生!他們都是無辜的,你爲什麼要殺他們啊!畜生!”兩行清淚從她眼眶裡奪眶而出,她張嘴劈頭蓋臉的就狂罵起贏焱來。
贏焱不以爲意的勾着嘴角一笑,“皇祖母現在倒是知道心疼了。上次你要殺朕時,朕可沒從你臉上看到心疼的表情啊。難道在皇祖母你的心裡,朕這個皇孫兒的地位還不如那些下賤的宮人們?”
太皇太后眼眸裡有憤怒的熊熊烈火在燃燒,“你個不義不孝的畜生!你在哀家的心裡,地位還不如那些畜生呢。”
“大膽!”殷文弘狗仗人勢,馬上呵斥起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這才注意到了殷文弘的存在。如果說贏焱這個小皇帝被太皇太后定性爲“小畜生”,那最適合殷文弘的形容詞就是“老畜生”了。
太皇太后兇狠的橫了他一眼,一口痰沫輕啐在他身上,“你是什麼東西,剛敢這樣跟哀家說話?”
太皇太后的一口痰沫啐在殷文弘的臉上,殷文弘伸手嫌棄的抹掉臉上的那口痰沫。他狗仗人勢,想繼續對太皇太后放狠話。贏焱卻是先於他開口,冷冷的嘲笑起太皇太后,“皇祖母,殷公公當然不是東西了,他是人,是朕最看重的人。倒是皇祖母你,你很快就要變得連東西都不如了。”
幽幽的側頭向殷文弘遞了個眼色,“殷公公,讓太醫院再送一碗藥膳過來。朕要盡一次孝,這一次一定要親自的把藥湯喂到皇祖母的肚子裡。只有這樣啊,才能彰顯我們祖孫兩感情好啊。”
殷文弘狗腿子的又匆匆退下,只去了片刻,已經又取來了一碗黑稠稠的藥湯。贏焱這次從殷文弘手裡接過藥碗後,直接走到太皇太后面前,“皇祖母,時辰不早了,不能讓伺候你的那些奴才們久等了。”
話音一落,他就鉗住太皇太后的下巴,強行的撬開她的嘴巴。太皇太后急的不停的伸手拍打他。殷文弘擔心太皇太后會讓殷文弘吃虧,便狗腿子的跑上前,一臉驕橫的將太皇太后按住。
“皇上,快!快把藥餵給太皇太后,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殷文弘開始?動小皇帝贏焱。
“不……不要……畜生……”太皇太后手腳皆被按住,下巴又被鉗住,她連說話都變的困難了,只能睜大眼睛狠狠瞪着贏焱。
她的皇兒真的是造孽啊!讓這樣一個禍害當了皇帝,現在這禍害竟然還要親手殺她……
等到了黃泉,她一定要去罵她的皇兒!
贏焱雙眸閃爍着奇異的光彩,看着被他任意拿捏又求助無門的太皇太后,他心裡生出一種毫無理由的成就感。
“喝!快喝!”他手上一用力,那碗黑稠稠的藥湯就滾進了太皇太后的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