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了?這裡是那裡?”
頭疼欲裂的感覺中,封翔漸漸睜開眼睛,熟悉了一會久違的光線之後,封翔艱難擡起頭來,觸目所及的,是一個古色古香的中等房間,房間裡擺放的茶几、座椅和花架等傢俱擺設,也是很明顯的明清式樣。封翔先是納悶,心說我好象是在橫店影視城的大門外穿過街道時,被一輛轎車撞了一下,接下來發生事了?我現在在那裡?
封翔確實是糊塗了,作爲浙江大學化工系的高材生,今天早上他和一幫同學到東陽的橫店影視城旅遊參觀,花了一百多大元逛了兩個景點,又用廉價的低端數碼相機照了大堆照片後,囊中並不充實的學生們結束了參觀,開始收兵回營返回學校。但就在離開橫店影視城橫穿馬路的時候,一輛闖紅燈的轎車忽然直衝過來,本有機會躲過車頭的封翔因爲推了一把一個來不及反應的同學,結果同學倒是被封翔推開了,封翔自己則被轎車正面撞中,直接就飛上了半空,然後封翔就什麼都不知道。
回憶到這裡,封翔忽然心中一動,心說難道我被轎車撞昏了,被同學們送進影視城來了?可是不對啊,如果我被撞昏了,老孫他們應該把我送進醫院搶救啊?送進影視城來幹什麼,這裡又沒有醫生?再說了,難道這個影視城也有搶救室?可就算有,這裡怎麼也沒有一點醫療器材?
“老孫,老孫,敖大寶,敖大寶。”儘管滿肚子都是疑問,封翔還是喊起了同學們的名字,想從同學們口中探問一個究竟。還好,封翔的呼喊很快得到了迴應,雕花鏤銘的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走進了門來,手裡還端着一個木盤,盤上有一個藥碗。再仔細一看那年青人的裝束打扮,封翔頓時張大了嘴巴,驚訝得連劇烈的頭疼都給忘記了!
封翔的驚訝是有原因的,端着藥碗進來那個年輕人不僅不是封翔的任何一個同學之一就算了,相貌雖然生得還算周正,但氣質怎麼看怎麼的猥瑣,而最讓封翔目瞪口呆的是,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竟然還梳着一個金錢鼠尾的辮子——也就是整個腦袋都是光溜溜的,只有頭頂正中有一條比老鼠尾巴粗不了多少的小辮子!大驚之下,封翔脫口叫道:“我說哥們,你也太敬業了吧?爲了拍電影電視劇賺幾個盒飯錢,把頭髮都弄成這樣,你就不怕女朋友一腳蹬了你?”
“峰少爺,你說什麼?”那金錢鼠尾青年比封翔還驚訝,操着一口地道的雲南口音問道:“什麼盒飯?什麼女朋友蹬了我?”
“峰少爺?”封翔更是糊塗,心說我是姓封(峰)不錯,可從來沒什麼叫過我什麼封少爺啊?盤算到這裡,封翔猛然又想起一件事,國內那些寡廉鮮恥的清宮戲清宮劇層出不窮,可是爲了給異族侵略者遮羞美化,那些清宮戲和清宮劇裡的角色都是戴着神鞭朝中後期纔出現的大辮子,壓根沒有那部腦殘的清宮戲清宮劇還原真正的歷史,讓被異族奴役壓迫的漢人百姓梳上真正的金錢鼠尾——那不是給神鞭天朝臉上抹黑是什麼?想到這點,封翔叫得難免更是大聲,“你是誰?怎麼蓄這樣的辮子?這裡是那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峰少爺,你是不是從馬上摔下來摔壞腦袋了?”那金錢鼠尾青年十分緊張,趕緊過來把藥碗放下,一邊去摸封翔的額頭一邊說道:“峰少爺,你那裡不舒服?還記得我不?我是二郎啊,我是你的家丁肖二郎啊,你連我都記不得了?”
“二郎?我的家丁肖二郎?”封翔越聽越是稀裡糊塗,既對那自稱二郎的金錢鼠尾青年的話莫名其妙,又覺得這個二郎十分之親切,不僅名字親切,人也非常親切,就好象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家人一樣,更讓封翔覺得驚訝的是,那肖二郎口中明明說的是一口地道的雲南口音,自己卻感覺不到半點方言障礙,就好象自己從小就熟悉這口音一般?!想到這點,封翔身體一震,又猛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剛纔說的話,好象也是地道無比的雲南口音?!
“我……,我是誰?我在那裡?”一連串的怪事襲來,封翔本就疼痛欲裂的腦袋更是疼得幾乎炸開,從牀上跳起來抱着腦袋又蹦又跳,大喊大叫,“告訴我,我是誰?我怎麼會說雲南話了?這裡是那裡?我的同學們那裡去了?!”
“峰少爺,你怎麼了?怎麼了?”封翔抱着腦袋連蹦帶跳的模樣着實嚇壞了肖二郎,肖二郎趕緊去抱住封翔,連聲說道:“峰少爺,你小心點,小心別摔着。糟了,難道剛纔那個郎中說中了,峰少爺你從馬上摔下來,可能會一時半會想不起以前的事。峰少爺你別怕,小的告訴你,你叫盧一峰,是雲南大理人,還快要當上曲靖的縣太爺了,這裡是昆明,我們是來拜見平西王的,然後還要到京城裡去陛見康熙皇上,回來就要上任了。對了,峰少爺你在進城的時候,不小心跌下馬摔了,腦袋出了點小問題,不過沒關係,郎中說了,只是暫時忘記了以前的事,要不了多久就會變好。”
“盧一峰?昆明?曲靖縣太爺?平西王?康熙皇上?”封翔真的是徹底傻眼了,完全鬧不懂肖二郎到底是在說些什麼。肖二郎見封翔停住了喊跳,則是長舒了一口氣,趕緊把封翔往牀上拉,說道:“峰少爺,你別急,先躺下來喝藥,小的馬上就去叫人再請郎中,你不會有事的。”
“現在是什麼時間?”封翔忽然一把揪住肖二郎的衣領緊張問道。肖二郎不敢繼續刺激封翔,只是如實答道:“峰少爺,今天是大清康熙六年九月初九重陽節。”想了想,肖二郎又補充一句,“下午申時剛過,快到申時初刻了吧。”
“康熙六年九月初九重陽節?”封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死死盯着肖二郎的眼睛,想要從肖二郎眼中找出破綻,口中喃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在開玩笑!我怎麼可能會在神鞭朝康熙六年九月初九?我明明是在二零一二年啊……。”
“拿鏡子來!”想着想着,封翔下意識的摸一下自己光溜溜的前額,身體一震,馬上又大喊大叫起來,“快拿鏡子來!快!快!我要看看我的模樣!”
“是,是。”肖二郎也算是被封翔折騰怕了,趕緊跑到桌旁拿起一面做工一般的客店用銅鏡,捧到封翔面前,封翔迫不及待的搶過,對着自己一照,封翔頓時就癱在了地上——不算十分清晰的銅鏡中,出現的已經不是封翔先前那張乾巴黑瘦的帥臉,而是一張白白胖胖的肥臉,二十五六歲的年齡,光着前額,頭頂上同樣有着一根比老鼠尾巴粗不了多少的小辮子…………
“老天爺,你是在玩我啊!”封翔殺豬一樣的慘叫起來,“明明知道我最恨漢奸最恨神鞭門,怎麼還讓我變成了清朝人?還留上這樣難看的豬尾巴?!老天爺,我恨你啊——!”發自肺腑的慘叫一聲,封翔一頭栽在地上,再次昏迷了過去…………
儘管封翔不能接受,但事實就是事實,被郎中和家丁搶救再次醒來後,通過對人物、景色和建築的詳細觀察,封翔終於還是明白了自己成爲了成百上千穿越者中的光榮一員,從公元二零一二年的東陽橫店影視城外,跑到了公元一六六七年的雲南昆明城中,還附身到了一個叫盧一峰的候補縣令身上。弄明白了這一點後,封翔忍不住向對盧一峰忠心耿耿的家丁肖二郎問道:“二郎,我是那一年考中的進士或者舉人?我怎麼一點都記不起來了?”
“峰少爺,你真是摔糊塗了。”肖二郎嘆了口氣,老實答道:“峰少爺,恕小的說話無禮,你沒考過舉人,更沒考過進士,秀才考了五年都沒考中,還是去年大理府院試,應試的童生包括峰少爺你在內只有九個人,平西王卻要大理府裡取十個秀才,學道老爺沒辦法,這才從廢卷中找出峰少爺你的考卷,……峰少爺你……這才考中了秀才。”
“什麼?我纔是個秀才?”封翔有些傻眼,忍不住又問道:“既然我只是一個秀才,那我是怎麼當上曲靖候補知縣的?”
“少爺你走通了平西王二王子的門路,給吳應麒二王子送了五千兩銀子,二王子這纔給你弄了一個候補知縣。”肖二郎硬着頭皮小聲回答,見封翔面色不善,肖二郎趕緊又補充一句,“不過峰少爺你別急,還是你沒摔下馬跌壞腦袋以前曾經告訴過我,說是平西王爺委派的官叫做西選官,和大清朝廷委派的官一樣,在雲貴川三省還比朝廷派來的官更吃香,就連鰲拜鰲相爺都得另看三分!所以只要平西王爺答應了讓你做曲靖縣令,你就是雷打不動的曲靖縣令了。”
“原來我是西選官。”封翔恍然大悟。沉默了許久後,封翔在心底嘆道:“來就來吧,既來之,則安之,既然現在是辮子朝康熙六年,那麼大漢奸吳三桂和大鬍子奸臣鰲拜應該都還沒死,辮子朝的變數還很多,我剪掉這條豬尾巴還有機會。”嘆罷,封翔白胖肥臉的嘴角露出一些笑容,在心裡低聲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就叫盧一峰了。西選官,盧一峰。”
“接下來,做爲西選官盧一峰,我該怎麼做呢?”封翔仔細思考起來,“既然我來到這個時代,我該怎麼選擇呢?是投靠吳三桂,幫着吳三桂起兵反清?是老老實實當一個神鞭朝順民,等將來吳三桂起兵的時候賣了他,投靠神鞭朝廷窩窩囊囊過這一輩子?還是甩開吳三桂單幹,去找鄭成功、陳近南他們,跟着他們反清復明,驅逐韃虜?再或者,我誰也不投靠,自己單幹?可是我小小一個七品縣令,沒有出身又沒有靠山,治地曲靖還是在吳三桂眼皮子底下,能單幹得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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