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這老東西,聰明瞭啊,知道會以逸待勞揚長避短了?竟然琢磨出了‘誘’使老夫入黔決戰的歪招,還真讓老夫有點刮目相看了,呵呵。”
鰲拜是在看完最新的雲貴軍情奏報之後發出如此感慨和微笑的,六百里加急快馬送來的這封軍情戰報顯示,吳三桂軍在打出清君側旗號正式起兵之後,並沒有急於北上搶佔湖廣,而是選擇了鞏固內部和佈防貴州,僅有的兩個重大兵力調動一個是鐵騎左翼將軍高得捷率軍五千,從雲南北上貴州的東北屏障思州府;另一個兵力調動則是後將軍韓大任率軍六千北上遵義,‘逼’近四川,但是從兵力配給和糧草調派來看,韓大任軍似乎並沒有攻打四川的打算。
鰲拜笑得如此開心,不懂軍事的班布爾善則滿頭霧水,忍不住向鰲拜問道:“恩相,吳三桂老賊如此調動軍隊,究竟是爲了什麼目的?恩相之前的分析,不是揣測吳三桂老賊起兵之後會立即攻佔湖廣產糧區,現在吳三桂老賊並沒有這麼做,恩相爲何反而誇獎於他?”
“如果在老夫沒有充足準備之前,吳三桂先發制人搶佔湖廣產糧區,無疑是理想上策,因爲可以迅速解決雲貴糧食無法自給的問題。”鰲拜冷笑答道:“現在老夫對於他的突然起兵已經有所準備,堵住了他北上湖廣的道路,象他這樣以逸待勞,固守貴州,無疑就是最聰明的選擇了。”
“以逸待勞,固守貴州,纔是最聰明選擇?”班布爾善更是糊塗,哭喪着臉說道:“恩相,卑職還是不懂,恩相能不能再仔細指點一下?”
“虧你還是愛新覺羅的子孫,這都不懂?有空多讀讀兵書吧”鰲拜笑罵道:“你沒到過貴州,不知道那裡的山有多高,路有多險,糧草和武器轉運有多困難,老夫如果沒有搶先在湖廣和雲貴之間的沅州重兵佈防,堵住吳三桂的北上道路,那麼吳三桂老賊肯定是得迅速北上,搶佔湖廣產糧區解決他的軍糧問題了。因爲湖廣秋收剛剛結束,各州各府糧食儲備充足,吳三桂老賊只要快速拿下湖廣南部,那麼他的糧食就不僅能就地補給,還可以反過來支援雲貴後方。”
“現在呢,老夫已經派滿州正紅旗都統覺羅巴爾布率軍兩萬增援沅州,扼住了吳三桂老賊北上咽喉,又在嶽州和長沙都部署了大軍以作後援,吳三桂老賊迅速拿下沅州難度極高。沅州戰事一旦遷延日久,吳三桂老賊軍的隊糧草補給就立即會出現問題,再等到老夫親自率領的八旗主力抵達沅州,吳三桂老賊師老兵疲,糧草軍資又轉運不便,敗局也就立即鑄定了。”
“老夫揣測,吳三桂老賊很可能就是看穿了老夫的這一戰略意圖,所以才果斷放棄北上,選擇在貴州佈防,‘誘’使老夫的主力入黔決戰,既反過來讓老夫吃盡糧草轉運不便的苦頭,又可以發揮內線作戰的工事堅固、地形熟悉和以逸待勞三大長處,搶佔上風,力爭在貴州境內殲滅或者重創我大清主力,然後再乘機反攻。”
“卑職明白了。”班布爾善終於醒悟過來,又好奇問道:“恩相,那吳三桂老賊的這兩路兵力調動,又是爲了什麼目的?”
“韓大任這一路兵力調動,是爲了防範四川軍隊和牽制我們大清主力。”鰲拜淡淡答道:“四川連年征戰,減丁減口嚴重,土地荒蕪更是嚴重,已經不可能支持大規模軍隊作戰,吳三桂老賊派韓大任率軍六千北上遵義,已經足以拱衛北線,防範我們大清軍隊從北線突襲。”
“同時遵義位於貴陽之北,吳三桂老賊如果打算把決戰戰場選擇在貴陽以南,那麼這一路就可以起到威脅我軍糧道的牽制作用,‘逼’迫老夫分兵監視。”
“至於高得捷這一路嘛,典型的‘誘’軍我們的小股軍隊進犯貴州,高得捷的兵力可以輕鬆擋住,而老夫的主力南下攻打貴州後,高得捷必然會且戰且退,放棄思州、鎮遠等地,將我大軍主力‘誘’入貴州腹地決戰,發揮他們的內線優勢,同時拉長老夫的糧道,利用貴州的山間道路消耗老夫的人力物力。”
說到這,鰲拜又是冷笑一聲,說道:“老夫如果所料不錯的話,吳三桂老賊選擇的決戰地點,不是貴陽東部就是安順一帶而且選擇在安順決戰的可能‘性’更大,那裡地勢更加開闊、更加有利於大軍展開,南面山高路險的鎮寧城又是他最理想的屯糧屯兵地,進可攻退可守,另外還可以在決戰獲勝之後全面反撲,在貴州境內更多的殲滅我大清主力。”
“這麼說來,吳三桂老賊的戰略安排不就完美無缺了?”班布爾善有些驚訝,但仔細一想之後,班布爾善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恩相,學生雖然不是很懂軍事,但還是有一個問題想向恩相請教。恩相你剛纔一再提到貴州山高路險,不利於糧草轉運,那麼足以證明貴州的道路狹窄,難以行軍,那麼吳三桂老賊爲什麼不死守思州、鎮雄或者貴定,利用有利地形堅守險隘,逐步消耗恩相你的大軍力量?爲什麼還要冒險和恩相你的主力決一死戰?”
“有長進,這個問題算是問到點子上了。”鰲拜‘露’出些開心笑容,耐心解釋道:“吳三桂先守後攻,準備選擇在貴州境內和我決戰,無論是從戰術還是戰略層面來說,都是相當聰明的,可以最大限度發揮他的長處,削弱我們的優勢。但是,這個戰術和這個戰略有一個巨大弱點,那就是極其考驗吳三桂老賊的糧草儲備存量”
“我已經再三說過,你是大學士參贊軍機,想必也知道雲貴兩省的糧草問題對於中原的倚賴有多大,每年雲貴兩省至少得有一半的糧食必須靠中原輸入,否則就難以爲繼。在這種情況下,即便吳三桂老賊前幾年已經儲備了大量糧食,但他仍然消耗不起,戰事拖得越長,對他也就越是不利,而我們擁有全國之力,又背靠湖廣產糧區和長江水道,可以源源不絕的把糧草運往前方,只要捨得在貴州山道上消耗,就根本不用爲糧餉不足的問題頭疼。”
“哦,下官明白了。”班布爾善也不笨,馬上就拍‘腿’說道:“吳三桂老賊如果只是在貴州據險而守,那麼等於就是以他之短攻我之長,我們不怕消耗,他卻消耗不起,所以他就只有儘快把我們的主力決戰‘誘’入貴州腹決戰,這樣才能揚長避短,最大限度發揮他的所有優勢了。”
“對,就是這個道理。”鰲拜微笑點頭,總結道:“吳三桂老賊以一隅敵全國,在老夫已經有所準備失去先機的情況下,最聰明的選擇也就是學習姜尚、朱棣和我們大清入關之前的軍隊,先以內線作戰優勢消耗老夫的全國之力,待到老夫的師老人疲,國力衰竭,士氣低落之時,再忽然發力全面反攻,這樣纔有勝算。不然的話,倘若吳三桂老賊在這個時候不惜代價衝出雲貴,也會陷入老夫全國之力的汪洋大海之中,死得更快更慘。”
“多謝恩相指點,下官全明白了,到底還是恩相,一眼就看出吳三桂老賊的所有用意和意圖,果然高明。”班布爾善連聲感嘆,對鰲拜的卓越戰略戰術目光佩服得五體投地。末了,班布爾善又好奇問道:“恩相,那你的大軍南下之後,又打算採取什麼方略對付吳三桂老賊呢?是和吳三桂老賊對耗,還是讓他得償所願,和他直接接戰?”
鰲拜笑笑,答道:“如果將來你也領兵作戰,那我給你一個忠告——永遠不要做敵人想要你做的事,因爲敵人希望你去這麼做。”
“這麼說來,恩相不打算給吳三桂老賊這個機會,和吳三桂老賊在貴州決戰了?”班布爾善追問道。
“那是當然。”鰲拜笑了起來,說道:“將士們的撫卹銀子很貴的,老夫爲什麼要拿將士們寶貴的生命去冒險?老夫雖然不是很清楚吳三桂老賊到底儲備了多少糧食,但估計也最多不過能撐上一年多點,老夫只要和他耗上一年左右的時間,就不怕他不狗急跳牆放棄既定戰略了,只要他臨時調整戰略,放棄各種優勢,老夫不就有的是機會乘虛而入了?”
班布爾善開心大笑,鰲拜也是會心微笑,心裡不斷琢磨將來如何折騰吳老漢‘奸’,把吳老漢‘奸’‘逼’得放棄既定戰略冒險出戰。又說了一會閒話之後,鰲拜拿起軍情戰報起身說道:“那就這麼着吧,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老夫親自進宮一趟,走走規矩向康熙小子奏報雲貴軍情,隨便和他商量一下,怎麼才能把尚可喜和耿‘精’忠兩個‘奸’王徹底拖下水,不求他們能立下多大功勞,只要他們能夠從側面牽制住吳三桂老賊的部分主力,這仗就好打了。”
“恩相請慢走。”班布爾善起身相送,又叮囑道:“恩相請千萬小心,進養心殿之前,最好還是對訥爾都大人(鰲拜之侄,御前‘侍’衛副總管)知會一聲,請他帶‘侍’衛守在養心殿前,小心一點總是不會錯的。”
鰲拜點頭,心領了班布爾善的忠心好意,這才擡步出房,但是看到鰲拜雄壯而又孤單的背影之後,一種不祥的預感忽然又升上班布爾善心頭,對鰲拜忠心耿耿的班布爾善忍不住在心中喃喃說道:“恩相,你在兩軍‘交’戰的戰場上,肯定是天下無敵,可是在勾心鬥角的權謀場上,你的弱點又太多太多了——你打算耗死吳三桂老賊,但內部團結的吳三桂老賊,真的耗不贏你嗎?”
……
吳老漢‘奸’起兵後沒有立即全力北上,而是選擇了在貴州就地固守,鰲拜對此稱讚不已,覺得吳老漢‘奸’的這個抉擇無比聰明。可是讓鰲拜把鼻子氣歪的是,一心決意用武力消滅吳老漢‘奸’的小麻子聽到這個消息後,竟然拍着‘胸’口慶幸起來,“好,吳三桂老賊果然是愚不可及,竟然沒有先下手爲強搶佔湖廣,這下朕可放心多了,只等太師大軍一到,就可以把吳三桂老賊撲殺在雲貴境內了。”
“蠢貨如果吳三桂老賊不惜代價北上湖廣攻打沅州,老子這場仗才更好打”鰲拜差點沒吼出聲來。但是考慮到眼下大敵當前,自己又親自領兵出征在借,君臣如果又生嫌隙,只怕于軍不利,這才強壓下怒氣,向小麻子拱手說道:“皇上所言極是,吳三桂‘奸’賊沒有搶先北上,確實是皇上洪福所至,湖廣百姓不必再爲刀兵烽煙所累了。皇上洪福齊天,洪福齊天啊。”
小麻子並沒有聽出鰲拜話裡的嘲諷之意,只是迫不及待的問道:“太師,那你何日發兵,剿滅吳三桂反賊?朕可是迫不及待想要一睹太師的戰場雄風了。”
“請皇上放心,早在皇上決意重新裁定八旗福壽膏稅額之時,奴才就已經着手準備出征事宜了。”鰲拜沉聲答道:“現在兵卒、糧草、車馬舟船與武器都已經準備齊備,奴才隨時可以出征。”
“哦,那太師打算……。”小麻子差點又想問出鰲拜打算什麼時候發兵親征雲貴,但是考慮到不能過於暴‘露’自己希望鰲拜儘快離開京城,還是強自忍住,改口問道:“那太師打算用多少時間剿滅吳三桂逆賊?何時凱歌而還?”
“回皇上,戰場之上千變萬化,奴才也不敢保證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剿滅吳三桂逆賊。”鰲拜如實答道:“但奴才估計,這一場大戰必然遷延日久,至少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還望皇上耐心等候?”
“至少需要一年半左右的時間?”小麻子大吃一驚,忍不住驚叫道:“要這麼多時間,那太師你的二十多萬大軍,要消耗多少錢糧?當年我們大清八旗入關,攻佔長江以北,總共也不過是用了一年多時間,太師你以全國之力攻打雲貴兩省,也計劃用一年半時間?”
“皇上,如果你不懂軍務,那就請你閉嘴”鰲拜忍無可忍,大聲喝道:“那時候的大清八旗軍隊,是現在的八旗可比嗎?那時候我們窮得連隔夜之糧都沒有,打到那裡都是富華天寶,都可以就地補給,光腳不怕穿鞋的,速度當然快了現在我們大清已經入主中原,天下百姓都是我們大清子民,我們還能到處劫掠民財民糧以戰養戰嗎?除非皇上你想把百姓都‘逼’到吳三桂那邊去”
“皇上可知道吳三桂老賊這幾年儲備多少了糧草?儲備了多少戰馬、多少武器和擴張了多少軍隊?又可知道雲南貴州有多少堅固城池,多少險要關隘?皇上還知道不,我們大清軍隊集結行軍需要多少時間?糧草輜重運輸又需要多少時間?一年半時間,這還是奴才最保守的估計了”
小麻子臉上開始有些鐵青了,但不悅之‘色’也只是一閃而過,換了一副微笑模樣,說道:“朕年幼無知,又從未上過戰場,失言之處,還望太師千萬不要在意。太師請放心,只要能剿滅吳三桂這個逆賊,一統我大清江山,不管是用多少年多少時間,朕都全力支持太師,太師在前線所需的糧草輜重,朕也會全力提供。”
“這樣就好。”鰲拜冷哼一聲,說道:“奴才準備在康熙十一年正月初二這天南征,屆時還望皇上親臨五鳳樓閱軍,鼓舞士氣。”
“好,好。”小麻子連連點頭,說道:“太師請放心,在正月初二之前,朕至少讓你帶走十‘門’威力巨大的子母炮,半年之內,朕至少還能爲太師送去百‘門’子母炮,以供太師殺敵建功。”
“這樣最好。”鰲拜點頭,說道:“子母炮僅重三百餘斤,搬運容易,最利於山地作戰,還望皇上千萬不要忘記。除此之外,奴才還聽戴梓奏報,說是他還能造一種連開二十八槍的水連珠火槍,如果真能造出此物,還望皇上儘快給前線調撥一批過去,貴州‘潮’溼多雨,弓弦遇水變軟,反倒不如火器好用,奴才軍中若能有此火器,定可在戰場之上取得巨大優勢。”
巴不得鰲拜儘快滾出京城的小麻子當然是連聲答應,拍着‘胸’口保證——至於能不能做到,小麻子可真就不能保證了。鰲拜則又接着說道:“還有一件事,皇上,奴才認爲,皇上是時候冊封耿‘精’忠和尚可喜爲靖南親王和平南親王了,每年多‘花’不了幾個銀子,卻可以暫時安撫他們,防範他們跟隨吳三桂老賊起兵叛‘亂’。除此之外,皇上還可以對他們‘誘’之以福壽膏暴利,讓他們出兵走廣西攻打雲南腹地,幫助奴才剿滅吳三桂老賊。”
“這兩個傢伙會幹嗎?”小麻子擔心的說道:“尚可喜也就罷了,耿‘精’忠和吳三桂老賊的關係可是十分密切,讓他出兵攻打吳三桂老賊,他會同意嗎?如果他們不但不遵旨而行,反倒因爲朕的‘逼’迫起兵反叛,那可是大事不妙了。”
“皇上放心,他們不僅不會反叛,還絕對會遵旨而行。”鰲拜冷笑說道:“吳三桂老賊此番舉兵叛‘亂’,打出的旗幟雖然是清君側,但是人都知道他是爲了繼續獨霸八旗福壽膏暴利,他這一手已經得罪了全天下的藩王督撫,耿‘精’忠和尚可喜垂涎福壽膏暴利,爲了在戰後分享戰果,絕對會遵旨而行。”
“當然了,指望他們傾巢而出,全力攻打吳三桂,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鰲拜坦然說道:“奴才的目的也只是爲了牽制吳三桂老賊,只要尚可喜和耿‘精’忠二王各出一軍進駐廣西,吳三桂老賊就必須得分出兵力駐守雲南東側,預防萬一,奴才在正面戰場上的壓力,也可以減輕不少。”
“那朕試試吧。”小麻子猶豫着答道:“希望這兩個‘奸’王能夠與朕齊心協力,共討吳逆。”
看到小麻子那張猶豫的麻臉,鰲拜就有一種一拳想把這張麻臉砸碎的衝動——道理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耿‘精’忠和尚可喜爲了自己的‘私’利,就算不會真心效力,出兵應付一下差事牽制吳三桂也是鐵板訂釘的事,還用得着試試?等到自己在正面戰場上重創或者消滅了吳三桂主力之後,小麻子擔心的,應該是怎麼制止耿‘精’忠和尚可喜這兩條豺狼餓虎衝進雲南去燒殺虜掠吧?
經過十多天的最後準備,大清康麻子十一年正月初二這天早上,雪‘花’紛飛中的京城五鳳樓下,大清一等公爵、第一巴圖魯、太師鰲拜誓師出發,率軍二十四萬南下雲貴,平定平西親王吳三桂叛‘亂’。大清麻子皇帝康熙也親臨五鳳樓鼓舞士氣,親自爲平叛大軍送行。
辭行之時,鰲拜最小的兒子納穆福拉着父親衣角不斷號哭,回答他的,卻是鰲拜的重重一記耳光,還有霹靂大吼,“記住,我們滿人男兒流血不流淚老子如果馬革裹屍,你就給老子穿上盔甲,拿起武器,和你的兄長們一起,爲老子報仇雪恨繼續爲朝廷剿滅叛逆”
納穆福含淚點頭,強行忍住淚水,年過六旬的鰲拜則抱了一抱這個心愛的最小兒子,又向前來送行的班布爾善、穆裡瑪和葛楮哈等心腹點了點頭,這才翻身上馬,大吼道:“全軍開拔”話音剛落,辮子已然‘花’白的鰲拜眼中,也已是噙滿淚‘花’。
鼓樂聲中,鰲拜的三千親軍陸續開拔,到通州與主力大軍會合,看到一隊接一隊的甲兵開拔,又看到鰲拜狗熊一般魁梧的背影消失在風雪深處,小麻子在五鳳樓上長舒了一口氣,心中喃喃說道:“鰲拜老賊,永別了這一次,不管你是打贏還是打輸,朕都不會讓你回京城了絕不會讓你回到京城來衝着朕大吼大叫,耳提面命了,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