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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麻子現在的朝廷就好象一架新機器,快要磨合好了,就快要進入正常運轉的軌道了。我所要做的,也就是在這架機器的核心部件上偷偷拆下幾顆螺絲釘,拔掉幾顆固定栓,換掉幾管潤滑油和幾個密封膠圈,有機會再安裝一兩顆不合適的齒輪,等這臺機器快速運轉的時候,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報廢了。
————這句至理名言,出自大清雲南曲靖知縣盧一峰字三好。
說話容易,真正做事難,到京城這麼幾天,雖然也坑慘了幾個漢奸洋鬼子,可是兩個真正的三藩心腹大患,說好話做好事存好心的盧胖子就始終拿他們沒辦法,既抓不住他們的把柄,也給他們下不了套。而這兩個讓盧胖子恨之入骨的禍害,自然也就是小麻子在歷史上平定三藩之亂時的兩大得力幫兇——圖海和嶽樂了。
整治不了這兩個禍害,這點還真怪不得盧胖子無能,這兩個禍害的來頭實在太大了,圖海的出身雖然不如嶽樂一些,可是前清順治十二年就已經被封爲了從一品的太子太保,掌管刑部兼弘文院大學士,在順治朝的十五個大學士中名列第三,康麻子繼位後,圖海又被封爲正黃旗滿州都統,重任弘文院大學士,加世襲爲一等輕車都尉,上書房行走兼參議朝政,這樣的牛人,現在還只是一個七品芝麻官的盧胖子招惹得起?
圖海也就罷了,更難纏的還是嶽樂,這傢伙不僅是小麻子的親堂叔,還戰功赫赫,曾經親手幹掉過大名鼎鼎的張獻忠張大魔王,又文武雙全力主停止圈地,支持大膽起用漢人地主士紳,緩和民族矛盾,是野豬皮家難得的改革派和實幹派,受封安親王,爵位比吳三桂還高,這樣的人,盧胖子又怎麼招惹得起?
更麻煩的是,自打順治啓用四個顧命大臣輔政,自知招忌的嶽樂就非常聰明的主動交出所有權力,躲回家裡深居簡出,主動剪斷與昔日舊部的一切聯繫。這樣聰明的人,盧胖子不要說給他下套了,就是想見上他一面都難,還怎麼把他當成螺絲釘拔掉?
也是因爲如此,所以到了體仁閣享受御廚美食的時候,盧胖子難免生出想借機與這兩個禍害接觸接觸的心思——畢竟,將來盧胖子註定是要和這兩個勁敵在戰場上一較高下的,藉着這個機會了解一下未來勁敵總是好的。
酒過三巡,各個官員開始互相敬酒客套,盧胖子特旨許坐第三桌首席,同桌的不是王爺就是貝勒,官都比盧胖子大得沒影,還算比較有眼色的盧胖子不敢怠慢,站起來向同桌的王公貝勒斟滿酒杯,雙手捧起自己酒杯,恭敬說道:“各位王爺,各位貝勒爺,卑職僥倖,蒙聖恩與你們同桌而座,卑職無以爲敬,借花獻佛敬各位王爺,貝勒爺一杯,請了。”
盧胖子的態度也算是恭敬了,但很可惜的是,滿桌王公貝勒就好象沒聽到盧胖子的話一樣,只管互相說話,對盧胖子蔑視到了骨子裡。還好,就在盧胖子無比尷尬時,坐在次席的一個穿在平黃團龍袍的中年人舉起酒杯,與盧胖子輕輕一碰,微笑說道:“盧大人,請了。”
盧胖子如蒙大赦,忙與那中年人對面飲了,這才勉強化解了一點尷尬,可惜那中年人是個沉默寡言的人,放下酒杯之後就不再說話,只是慢慢夾着面前菜餚細嚼慢嚥。盧胖子也知道自己很難融入這樣的圈子,便厚着臉皮向那中年人問道:“這位王爺,請問安親王爺是坐在什麼地方?能不能給卑職指點一下,卑職想去拜見他一下。”
“我就是嶽樂。”那中年人略有疑惑的問道:“盧大人,你找本王有什麼事嗎?”
“這麼巧,你就是嶽樂?”盧胖子有些傻眼,趕緊細細打量自己未來的勁敵,發現嶽樂大概四十出頭的年紀,國字臉甚有威嚴,臥蠶眉又濃又黑,眉毛下一雙眼睛精光閃爍,一看就不是那麼好招惹的角色。盧胖子忙又雙手捧起酒杯,恭敬說道:“安王爺,卑職不知王爺身份,失敬之處,還望王爺恕罪。卑職尋找王爺,就是希望能向王爺當面道謝。”
“爲什麼要向我道謝?”嶽樂更是疑惑。
“回王爺,盧一峰祖父有一個嫡親兄弟,前明年間在四川經商。”盧胖子隨口瞎扯,“逆賊張獻忠入川之後,他慘遭張逆殺害,盧一峰一家哀痛之下,恨張逆入骨,當虧了王爺在戰場之上手刃張逆,才爲盧一峰一家報了血海深仇。卑職無以爲敬,且再敬王爺一杯,以謝王爺報仇之恩。”
“哦,原來是這樣啊。”嶽樂信以爲真,還真又端起酒杯和盧胖子碰了,這纔不緊不慢的說道:“誅滅逆賊張獻忠,本王也是奉旨行事,盧大人你也不必對本王感恩涕零,你如果真想報恩,等回任上之後,只需愛護百姓清廉爲官,本王也就十分高興了。可你如果做了贓官貪官,本王即便與你有同桌之緣,也不會輕饒了你……。”
“是,是,是。”嶽樂教訓一句,盧胖子就點頭恭敬答應一句,心裡則在破口大罵,“他孃的早知道今天能和嶽樂同桌喝酒,今天真應該帶一包耗子藥進來的,找個機會放在嶽樂酒杯裡,到時候這裡這麼多人,誰能肯定就是我乾的?”
盧胖子動了這個心思,臉上難免就多少流露出一點心不在焉的神色,那邊嶽樂放下架子教訓一個七品芝麻官勤勉任差,盧胖子還這麼敷衍搪塞,嶽樂難免心中有不快,還道盧胖子和大部分官員一樣,都是把自己這些善意之言當成了耳旁風——其實情況比嶽樂猜測的嚴重百倍。還好,嶽樂不僅城府極深,涵養也極好,沒有當場發作出來,只是收住話頭說道:“盧大人,你且稍座,本王去和康親王說會話。”
說罷,嶽樂起身就走,這下子在盧胖子在桌上可是連個說話的同伴都沒有了,不過盧胖子也不着急,只是在心底細細分析起來。嶽樂是這一桌客人中身份地位最高的,可惟獨是他能放下架子和自己這麼一個走狗屎運的七品官碰杯,平等相待——由此可見,嶽樂應該是一個擅長收撫人心和禮賢下士的人,到了軍隊裡,也必然是屬於那種深的軍心的角色,這樣的敵人,也正是最難纏最危險的那種敵人。對付這樣的敵人,想在戰場上正面打敗他肯定難度極高,最好的法子,也就是利用他功高震主這個弱點,用點什麼秦檜趙高的手段對付他最有效了…………
還是那句話,事情好說不好辦,一時半會之間,盧胖子還真想不出什麼收拾嶽樂的招,只好暫時把這個念頭放在一邊,拿起酒杯去找相熟的官員敬酒,比如什麼鰲拜、班布爾善、黃機和林天擎這些。而這些人也還算給面子,都接了盧胖子的敬酒,身爲大學士的班布爾善還極其親熱的給盧胖子介紹了同桌的官員——當然都是鰲拜的黨羽了,盧胖子也都一一行禮,並且敬了酒。但很可惜的是,盧胖子的酒量實在一般了一點,從早上到現在也就嚼了幾顆幹棗,空肚幾杯酒下去,最後敬到吳應熊面前時,盧胖子就連站都有點站不穩了。
“世子爺,卑職進京,承蒙你的照顧……。”拿着酒杯,盧胖子搖搖晃晃,酒晃到了手上都沒有注意,一個勁的只是說吉利話。吳應熊見了,自然是又好氣又好笑,忙起身把盧胖子按到自己旁邊的空座椅上,搶走酒杯低聲喝道:“喝不了不會少喝點?在這裡醉倒了,那醜可就丟大了。好了,好了,你的心意我領了,不用敬了,你給我在這裡老實坐一會,醒醒酒。”
“是,是,卑職遵命。”酒醉心明白,盧胖子也知道自己有點高了,便老實坐下,又壓低聲音問道:“世子爺,那位是圖海圖大學士,能給我引見一下嗎?”
“那邊,和孔四貞坐在一起那個大個子。”吳應熊向遠處的一張桌子努努嘴。盧胖子轉過醉眼看去,見孔四貞身邊果然坐有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和嶽樂差不多的年紀,臉色陰沉,眉尾上挑,給人一種十分難以接近的感覺。
“不行,我得去了解一下對手。”盧胖子心裡嘀咕,掙扎着想要站起。旁邊吳應熊卻又一把把盧胖子按住,低聲說道:“別過去,坐在孔四貞另一邊的,就是新任山陝總督莫洛了,他是我們平西王府的死對頭,也是鰲中堂的死對頭,注意別招鰲中堂猜忌。”
被吳應熊這麼一說,盧胖子倒也老實坐下了,吳應熊則繼續低聲說道:“除此之外,莫洛還是大清開國以來的第一個滿人督撫,對於皇上這個力排衆議的任命,其他省份的漢人督撫雖然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裡沒有一個不恨他的,就怕開了這個先例,以後後患無窮。和他走得近了,對我們平西王府沒有好處……。”
提到這點,盧胖子猛然想起一事,忙又低聲問道:“世子,不是鰲中堂他們歧視漢官嗎?爲什麼在這之前,鰲中堂他們沒有一個滿人督撫呢?”
“誰說鰲中堂歧視漢官了?”吳應熊疑惑反問道:“爲了任命莫洛爲山陝總督的事,鰲中堂都和皇上紅了臉,說滿人只會帶兵治不了民,派滿人當地方官只會坑了百姓,而且大量任用滿官還可能導致滿漢官員對立,後患無窮,堅決反對這個任命,怎麼可能歧視漢官?還有,鰲中堂力排衆議推行的更名田,也是爲了遏止八旗兵丁強佔百姓土地,承認流民開墾的荒地爲合法所有,得罪了無數旗人,說他歧視滿官還差不多吧?”
“操,又被蟎遺洗腦了,搞了半天,更名田是鰲拜搞的……。”盧胖子腦袋搖晃,終於抵抗不住醉意和睡意,趴在桌子上鼾聲睡去…………
………
待到盧胖子醒過來時,天色已然全黑,同時盧胖子也回到了自己在吳應熊府借住的臥房之中,肖二郎和方世玉等人則在旁邊你爭我搶的欣賞盧胖子從小麻子那裡騙來的黃馬褂。見盧胖子醒來,肖二郎趕緊把黃馬褂扔給方世玉,撲上來埋怨道:“哎喲,我說少爺,你明明酒量那麼小,怎麼還喝那麼多?回來的時候醉得昏天黑地,差點沒把小的們嚇死”
“不喝了,我再也不喝了。”盧胖子摟着腦袋呻吟,賭咒發誓道:“從今往後,我要是再喝這麼多,我就是小麻子養的”
“小麻子?少爺,誰是小麻子?”肖二郎一楞。
“隨口說的,有涼茶水嗎?我嗓子快冒煙了。”盧胖子擺手。肖二郎答應,趕緊提來一大壺早就備好的涼茶,盧胖子趕緊搶過來牛飲,將一大壺涼茶水喝下去後,盧胖子口渴稍解,這才呻吟着問道:“我是怎麼回來的?世子有什麼吩咐嗎?”
“回少爺,你是被四個宮裡的侍衛擡回來的,聽說還是皇上開了恩,專門派侍衛擡回來的。”肖二郎老實答道:“世子對你倒沒什麼交代,只是讓小的們好生照顧你。對了,傍晚的時候,平南王府和靖南王府的兩位王子來給世子拜年,世子派人來看過一次,見你還在醉着,就又走了。”
“糟,他們可是來商量議餉的大事,我得馬上去。”盧胖子嚇了一跳,趕緊掙扎跳下炕來,不顧肖二郎等人的勸阻,飛快胡亂穿上衣服,連滾帶爬的出房去找吳應熊。
盧胖子找到吳應熊時,始終還是晚了一步,尚家兄弟和耿家兄弟都已經拜完年告辭而去。見盧胖子歪戴着帽子跑來,張口就問議餉的事,吳應熊大爲滿意,點頭微笑說道:“沒事,虧了你今天把他們嚇住了,他們今天晚上來倒是敞開了心扉,說了不少真心話,約定好明天在大朝上同進同退,盡最大可能從朝廷手裡多撈一些銀子。”
“世子,小心他們臨陣倒戈。”盧胖子警告道:“這兩個傢伙不比我們平西王府的二王子,野心大着呢,爲了板倒他們的哥哥搶到世子位置,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我當然會小心。”吳應熊冷哼,獰笑說道:“就算他們臨陣倒戈,忽然反水孤立我們平西王府,我也不怕我們平西王府在朝廷裡,可不是僅僅只有他們這兩個朋友。”
“是嗎?那卑職就放心了。”盧胖子也知道吳三桂在結交朝臣方面捨得花銀子,點了點頭鬆了口氣,又說道:“世子,萬事具備,只欠東風,關鍵就看明天了。明天卑職雖然沒資格陪你進宮議餉,但卑職一定會在宮門之外爲你打氣助威,等你的喜訊。”
“好。”吳應熊開心點頭,說道:“這次議餉,如果能如願以償的完成父王的囑託,你當記首功,本世子會在給父王的信裡好好褒獎你的。”
“卑職謝世子栽培。”盧胖子恭敬行禮,又小心翼翼的說道:“世子爺,卑職還想求你一個恩典。”
“說,只要我能辦到,就一定答應你。”吳應熊一口答應。
“世子,那卑職就說了。”盧胖子說道:“議餉一事結束之後,卑職想請世子爺騰出些許銀兩,用別人的名譽在京城之中購買幾處店鋪,交與楊起隆的人打理,最遲到十月,這些店鋪就能派上大用處。”
“買店鋪幹什麼?”吳應熊一楞。
“世子,請恕卑職先賣一個關子,暫時保密。”盧胖子神秘兮兮的說道:“不過卑職可以告訴世子的是,倘若卑職的這個計劃能夠成功——不是卑職吹牛,最多兩年之後,雲貴兩省的軍餉就再也不用完全仰人鼻息了,王爺和世子也可以從中獲得巨大好處。”
“還有這好事?”吳應熊有些驚奇,上下打量盧胖子一通,見盧胖子肥臉上盡是自信微笑,吳應熊這才笑答:“盧大人,你可真是讓我越來越看透。好吧,聽你的,明天議餉的事一完,我就騰出銀子交給楊起隆去打理,買上十幾二十間店面給你備着。”
“謝世子。”盧胖子大喜,忙又行禮說道:“請世子放心,卑職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你的這點投資,一定會獲得十倍幾十倍的回報”
“我相信你。”吳應熊微笑,見盧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吳應熊便又笑道:“不用這麼吞吞吐吐了,是不是想問你的小格格跟尚之孝他們回去沒有?”
盧胖子傻笑點頭,算是承認。吳應熊笑道:“你運氣不錯,小格格說什麼都不肯走,我那位公主又被我的枕頭風吹多了一點,也不肯放她走,所以,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的去給小格格請安吧。——今天你被侍衛擡回來,她可是被嚇得不淺。”
“謝世子。”盧胖子歡天喜地的答應一聲,趕緊又撒腿就跑回後院去找尚婉欹禍害去了。
………
一夜時間很快過去,到了第二天清晨,昨天已經睡足了的盧胖子早早就起了牀,穿了一身便衣,領着一大幫的狗腿子陪着吳應熊同去正陽門,到得正陽門外,上朝議政的文武百官也大都到齊。差不多同時抵達的,還有同樣在今天進宮議餉的尚之孝兄弟和耿聚忠兄弟,見面之後,尚之孝和耿精忠也不說話,只是向吳應熊點了點頭,露出些鄭重神色。而那邊六部九卿和尚書中堂們也個個是如臨大敵,表情凝重,透出一些緊張無比的氣氛。
卯時差一刻的時候,宮門開啓,吳應熊和尚之孝等人一同入宮到朝房等候,臨行時,吳應熊又看了盧胖子一眼,盧胖子忙抱拳,向吳應熊鄭重一鞠,吳應熊微一點頭,這才擡步進宮,兩人雖然都沒有言語一句,但無論緊張、期待與互相依託,一切都已在無言之中。
卯時正,宮中傳出朝鐘聲音,也吹響了三藩聯手與蟎清朝廷較量的戰鬥號角,但就在這一刻,心臟一直提在了嗓子眼的盧胖子反而輕鬆了下來。做爲吳應熊議餉助手的盧胖子已經盡力了,基本上,已經沒有那個助手能比盧胖子做得更好了,從最初的奔走聯絡陝甘到出謀劃策到釋放煙霧,再到捨身冒險,親自到小麻子面前施行反間,盧胖子都已經盡了全力,就好象一個軍隊主帥一樣,盧胖子把各種各樣的細節都已經考慮到,也都佈置完善了,接下來的,也就是等待凱旋的消息了。
“不容易啊。”靠在轎子上,回想起自己在這件事上付出的努力與種種驚險過程,盧胖子情不自禁的擡頭,看着微微發白的飄雪天空,長嘆了一句,“真的太不容易了啊。”
“盧大人,什麼不有?”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豪爽的聲音。盧胖子扭頭看去,發現對自己說話的人是一個滿臉大鬍子的男子,身材魁梧,身後還跟有一大隊士卒,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卻又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那魁梧漢子見盧胖子神色遲疑,便笑道:“盧大人,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昨天咱們纔在體仁閣裡見過面,班布爾善還給你介紹過我,我叫穆裡瑪,是鰲中堂的六弟。”
“啊,原來是靖西將軍穆裡瑪穆將軍。”盧胖子恍然大悟,忙行禮道歉,“穆裡瑪將軍,實在抱歉,昨天卑職喝得實在太多了,所以沒記得太清楚。”
“知道知道,昨天你是第一個醉倒的,我印象很深。”穆裡瑪爽朗大笑,“不過我也比你好不到那裡,喝了兩罈子酒就醉了,回家被兄長罵了一個狗血淋頭,所以咱們倆也算是同病相憐了。”
“卑職慚愧,慚愧。”盧胖子有些臉上發燒——自己可是連兩壺酒都沒喝完就醉得一塌糊塗了,然後盧胖子又好奇問道:“穆裡瑪將軍,你怎麼沒進宮上朝?”
“我這個靖西將軍是外職,沒在京城裡擔任官職,所以用不着上朝。”穆裡瑪隨口答道:“我是送大哥來上朝的,還得等他散朝,和他一起回家。”
“原來如此,卑職無知,讓將軍見笑了。”盧胖子傻笑,心裡則冷哼道:“這個鰲老頭,真不知道是愚忠還是愚蠢,放着穆裡瑪這樣的好幫手在京閒居,也不想辦法把他塞進要害部門——如果歷史上小麻子對鰲老頭下手時九門提督不是吳六一而是穆裡瑪,他鰲老頭會死得那麼慘?”
“沒什麼,這要怪就怪我大哥,太老實了,怕人家說他任人唯親,不肯給我安排一個肥差。”穆裡瑪笑着擺手,說道:“就連我那些老部下進京,也個個奇怪無比,問我爲什麼連個上朝的資格都沒有?”
盧胖子繼續傻笑,穆裡瑪則又說道:“盧大人,你有轎子,我得找個地方避雪去,這鬼天氣,又開始下雪了。”說罷,穆裡瑪轉身就走。
“穆裡瑪將軍,請等等。”盧胖子忽然心中一動,脫口叫住穆裡瑪。
“有什麼事?”穆裡瑪疑惑回頭。
“不管了,改變歷史就改變歷史吧,或許歷史的軌道會向着更好的方向發展。錯過了這個村,就再沒有這個店了。”盧胖子咬咬牙,肥臉上擠出些微笑,說道:“穆裡瑪將軍,卑職冒昧,想和你一起去找一個地方避避雪,喝着茶聊幾句——卑職有一個非常精彩的故事,想要說給你聽聽。”
“什麼故事?”穆裡瑪一楞。
“一位武藝高強的將軍,是怎麼大意失荊州,被一羣宵小之輩暗算得手的故事。”盧胖子微笑答道:“卑職可以擔保,穆裡瑪將軍聽了,一定會有所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