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週一日三更,6點20、12點20,21點20,每天保底6000字,求推薦、求收藏)
王進一指着桌面上的三張圖像:“夜科長,哪張見過?”
夜色注視惟妙惟肖的頭部肖像,右手垂在大腿一側遲疑片刻,最終指向曾雲峰那張。
“哈哈,我就說他肯定認識這張。”林立國左手大拇指挑向夜色,晃動幾下,眼睛看着童家榮,興奮:“掏錢。”
童家榮眯起一隻眼,斜叼菸頭:“我說夜科長,剛纔林參謀支持你,你也不能馬上投桃報李吧。”
夜色費解:“什麼意思?”
林立國指着畫像:“就是他,我在你對面看見的,衝你開槍的那個人,我相信你比我看的更清楚。老童沒看見,我倆打賭,三千。”
夜色冒出一身冷汗。
萬一他說不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童家榮從兜裡掏出三千,惡狠狠塞進林立國手掌心。
“其他的呢?”王進一又問夜色。
夜色謹慎:“當時亂,其他的不太在意。”
王進一狠拍桌子:“林立國,重金懸賞,緝拿共匪。行了,都散了吧。”
“是。”
會議室立刻成鳥散裝,空無一人。
夜色走進宿舍前,從走廊的窗戶裡,竟然看見在特務處大院外買菸的女孩。
他內心狂喜。
畫像只要一貼出去,十戶一甲、十甲一保的聯保連坐,加上重金,曾雲峰的身份馬上就會泄露。
爲今之計,只有通過買菸女孩通知曾雲峰一條路,但是如何送出情報,又讓夜色焦灼。
“咚咚咚,”傳來敲門聲。
“來了。”夜色回答。
他慢吞吞挪到門邊,打開門,是張旭初。
“張兄,進來。”夜色保持老樣子,看見張旭初不叫老兄不開口。
“夜科長,別嚇我。”張旭初調笑。
夜色跟他一起笑。
“輸液沒?還是吃藥?”張旭初關心的問。
“晚一點,”夜色往裡讓張旭初。
“你要是不輸液我就去弄幾個菜,老常想和你在一起聊聊。”張旭初幹起牽線搭橋的勾當。
“行。”夜色竊喜。
他趁張旭初弄菜的空檔,讓原來三科的外勤幫他去門口買了一包煙。
在買菸的紙幣上,他用濃鹽水寫着:“圖像搜捕,速轉移。”
自從夜色住院後,曾雲峰一直堅持派交通員閆曉梅在特務處門口賣煙,只有這樣,才能不中斷和夜色的聯繫。
天色已黑,又等了整整一天的閆曉梅滿臉失望,也只能收攤,拿着今天在特務處門口賣煙受到的五張紙幣,全部交給曾雲峰。
曾雲峰照例又全部檢查一遍。
在第四張紙幣上,他終於等來翹首期盼的情報。
看完情報,他快步跑到樓下,交代閆曉梅:“你馬上通知參加行動的同志,立刻轉移或者隱藏,特務開始懸圖搜捕了。”
他又叫來賬房先生:“馬上發報,請示上級組織下一步行動。”
隨後自己上樓,銷燬文件,他在做最壞的準備。
窗外,洛邑城籠罩在深沉夜色中,天上開始飄落零星小雨,偶爾傳來狗的狂吠聲。
後半夜,曾雲峰接到上級發來的電報,只有兩個字:“回家。”
他和賬房先生連夜收拾好行囊,取出買書的所有收入,凌晨時分冒着中雨離開書店。
清晨,還在睡夢中的夜色被一陣急促敲門聲驚醒。
“等一下。”夜色下牀,拄着柺杖,挪動着腿,開門。
門外是常善衡。
“常參謀,有事?進來說。”夜色側身讓開門口的路。
昨晚,常善衡趁熱打鐵,拉近了自己和夜色、張旭初的關係,今早,棘手的事就出現了。
常善衡爲難,猶豫片刻之後遞過來一張電報紙:“夜科長,剛破譯的地下黨電報。”
這份電報後半夜被截獲,他耽誤了兩個小時才趕到機要室破譯的。
“是麼?”夜色接過來,唸到:“回家。”
“你確定是地下黨的?”夜色眼色黑沉。
“確定,這個信號我們之前檢測到過,發報員的特點比較明顯,每隔三位數字習慣性停頓一下。”常善衡解釋。
他昨晚聽夜色和張旭初說,夜色不懂摩爾斯電碼,就儘量用最簡單的方式解釋。
當時,夜色還請他多關照自己,幾個小時後,自己就要求夜色關照了。
“能確定發報方位麼?”夜色努力加快步伐,走到牀邊披上軍裝。
常善衡猶豫一下,回答:“應該可以,錢科長在的時候已經初步鎖定了方位。”
夜色頓足:“當時爲什麼沒有彙報?”
“錢科長爲人謹慎,不幹沒有十足把握的事。”常善衡的個性在這一點上,學足了他的錢科長。
所以一科一直平不踏踏,沒有起色。
“常兄,你耽誤大事了。”夜色慌亂。
常善衡看到夜色臉色大變,不由自主跟着恐慌:“夜科長,怎麼辦?”
夜色一瘸一拐走在前面,看似緊張,實際他把自己的步速壓倒最低。
如果曾雲峰收到情報,此時應該已經撤離。
不,常善衡帶來的電報是最好的證明。
回家,家人裡已經張開臂膀,歡迎遠方遊子。
曾雲峰肯定安全。
想到這,夜色改變做法,蹦跳着極速前進。
“常兄,一會我說什麼你點頭,不要多說亂說。”夜色交代。
兩人下樓,去了王進一居住的小院。
士兵通報後,王進一打着雨傘自己出來了。
“有情況?”他的嗅覺很敏銳。
夜色舉起那份電報:“常參謀剛剛破譯一份地下黨電報,覺得和我們通緝的人有關。”
王進一走向辦公樓:“方位。”
夜色示意常善衡回答。
“興華大街。”
“什麼時候確定的?”王進一突然停住,轉身死盯常善。
“處座,今早才確定的,儘管常參謀不敢十分肯定,但他覺得八九不離十。”夜色向前邁出一步,擋在王進一和常善衡中間,阻斷了王進一鋒利的眼神。
常善衡獲得片刻喘息,他調整好心態,錯身,向前一步,來到王進一面前:“報告處座,按照您的指使,多請示、多彙報,卑職十分鐘前敲響了夜科長宿舍房門,首先向他彙報了這個情況。”
“夜科長,現在該怎麼辦?”王進一有意給夜色壓擔子。
“帶着三張圖像,封鎖興華大街,挨家挨戶搜。”夜色窮兇極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