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奈兒5號?“”夜色擺手:“太貴了,再下承受不起。”
中田嗤笑:“一瓶香水能值幾個錢。”
支那人,不僅窮,還窮要面子活受罪。
個個都是窩囊,難怪連國家都守不住。
夜色訕笑,端起杯子,掩飾自己的尷尬。
尷尬之外,他對中田隻字不問那天看見他和唐棠一起去他的百貨公司的事,心裡已經有了明確答案。
中田認識唐棠。
而且,他知道自己和唐棠的事,自負加大意,中田把他陪女朋友去百貨公司的事當成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了。
兩人分開後,夜色回到宿舍,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似乎被唐棠套進了一個圈子。
他的身上,有什麼是唐棠非他不可的呢?
夜色終於在這一刻,看清了唐棠的本意。
樑一削的日子最近春風得意。
先是王進一給了他一批武器,答應的糧食雖然還沒送來,他接受其中的原因。
是被盧樂強和馬鴻儒的聯合進攻鬧的。
敏感時期,誰都會避避風頭。
前幾天,一個娘們突然給他寫了一封信,用錢財物作交換,讓他答應以後聽她的。
讓他動心的是,那個娘們手眼通天,能和日本人搭上話,承諾幾個月后皇軍南下,在洛邑建立皇協軍,把全部軍權交給他。
讓他信服的是,她在信裡告訴他,盧樂強和馬鴻儒準備聯合對他下手,時間、地點、人數、裝備,說的一清二楚,還給他指出了應對辦法。
事後,他聽說游擊隊死了七個人,洛邑城內瘋狂抓人。
“哈哈哈,”想起這件事樑一削就忍不住狂笑。
自己的好日子,來了。
“大當家的,外面有個自稱姓夜的男人要見你。”寨子口放哨的二柱子來報。
“姓夜的?見過沒?”樑一削躺在虎皮太師椅上,抽着旱菸。
“小的沒有,不過聽他說曾經給大當家的送過糧食。”二柱子手嘴並用,邊說邊比劃。
樑一削吐出一口濃煙,意曾了一下,“送過糧食?啊,那個殺死姓黃的那個年輕人,我記起來了,叫他進來。”
他只對殺人的片段記憶最爲深刻。
“是。”二柱子轉身準備離開。
“二柱子,客氣點,把他帶進來之後,你去請二當家的過來。”
“好。”
夜色在二柱子的帶領下,走進議事大廳。
大廳之內,空蕩蕩的,很簡陋,青磚的地面,已經被踩得坑坑窪窪,樑一削站在前面三級臺階擡起的臺子上,屁股後面放着一張虎皮椅子。
“鄙姓夜,曾經見過大當家的。”夜色入鄉隨俗,抱了一下拳頭。
“坐、坐、坐,夜老弟。”樑一削嗓門很大,指着下首的椅子。
“多謝大當家的。”夜色不客氣,坐在第一把椅子上。
他的眼神繼續看向四周,並且通過敞開的窗子,看向外面。
樑一削瞅着夜色,不無得意:“我這家當,只用了一兩年的時間就建成了。”
夜色面露震驚:“真的?我雖然沒仔細看,但這座山寨的規模,比我去過那些苦心經營十幾年的毫不遜色。”
“哈哈哈,那是當然,我這寨子位居山頭,易守難攻,六個哨樓、三層暗哨,只有一條上山的道,要不是你獨自一人上山,二十里外就被削腦袋了。”樑一削震耳的笑聲在大廳迴盪。
“我如今缺的就是武器和糧食。糧食,我可以搶,武器,自從你們處座給了我一批後,這不馬上就起作用了,對付游擊隊綽綽有餘。”
樑一削狂妄的看了夜色一眼。
“是,鄙人來之前聽處座一直不停的誇獎大當家的有本事,着實的敬佩。”夜色再次抱起拳頭。
“你們處座,是個人物,一眼就能看出樑家寨的能量。”樑一削坐回椅子上,繼續吞雲吐霧。
“大當家的有本事,自然人人高看一眼。”夜色笑着說。
“你們處座答應我的糧食可還沒給呢。”樑一削的語氣突然變得有點冷。
“就是因爲這個,處座特意讓我來跟大當家的協商一下。”夜色帶着誠意。
樑一削聽到這裡,竟然閉上了眼,打了一個哈欠:“昨晚玩了一宿,還真特麼的困了。”
然後,他才驚訝似的:“你剛纔說什麼?”
夜色重複一邊剛纔的話。
樑一削又打了一個哈欠:“老弟,我覺得爲了表示你們的誠意,武器和糧食應該增加一倍才行,否則我就…”
他故意只說了一半的話。
“否則大當家的怎樣?”夜色追問。
樑一削站起來:“實話告訴你,有人出了比你們多兩倍的東西給我,我這個人夠義氣,看在處座是第一個跟我稱兄道弟的面子上,我只多要你們一倍的東西,以後就聽你們的,否則的話,別怪我棄暗投明。”
夜色沉下臉:“大當家的爲了兩倍的東西就能不講情誼了?你這分明是獅子大張口。”
“情誼?情誼算個屁,只有武器和糧食纔是看得見、摸得着、靠得住的玩意。我就獅子大張口怎麼滴了!”樑一削極不耐煩。
“大當家有患難與共的兄弟,有我們處座的鼎力相助,不比投靠日本人,當賣國賊強?”夜色好言相勸。
“少特孃的給勞資講大道理。兄弟?只要有錢有勢就有兄弟。賣國賊?誰當權我認誰,自己吃喝快樂最重要。”樑一削譏諷。
夜色身後,走進一個比樑一削年輕一些的男人。
“老二,你來了,正好,給我說到說到這個人,整了一堆道理來糊弄我,勞資不吃那一套。”樑一削重新坐下,抹着腦門,消停了。
“夜長官,再下李林虎,樑家寨二當家的。”李林虎伸出手。
彷彿是個有文化的人。
“二當家的好,夜色奉命前來和大當家的溝通,但是似乎土肥的人已經來過了。”夜色故意說出土肥的名號。
“你知道土肥?”樑一削又跳起來。
“大當家的必定是通過三小姐和土肥先生搭上的線,對不對?”夜色試探着說。
唐棠的大名整個陸軍醫院無人不知,用三小姐的名義和土匪聯繫,相對會更安全一些。
他猜測。
“你也認識三小姐?”樑一削直嘬牙花子。
挺神秘的一件事,怎麼是個人都知道呢?
“我是三小姐的男朋友,要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和土匪之間的事?”夜色矜持的回答。
“哈哈,老二,你看他們,整天周吳鄭王的,整到最後還不是跟我們一個樣,身在曹營心在漢。”樑一削衝着李林虎嚷嚷。
李林虎笑而不語。
樑一削大手一揮:“正好,我和三小姐約好了,三天之後在城內見面,到時候咱們一起聊,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你是代表王進一呢,還是和三小姐一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