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突然覺得無比的輕鬆了起來。是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吃過飯,大家都坐在沙發裡,秦孝公親手泡了一壺上好的龍井。當他拿小茶杯的時候,艾文說:“別用那小玩意喝了,咱還是換大的吧。”
秦孝公笑着拿了幾個玻璃杯出來,挨着倒了茶水。張玉衡這時候坐在一旁,他拿起茶杯習慣性地吹了吹,小酌一口道:“剛纔聽大少爺說有人要殺納蘭襲人,能不能說說來龍去脈啊。我們也好通知納蘭那丫頭注意防範。不然沒頭沒腦的,說出去反而捱了笑話。挨笑話倒是沒什麼,主要是耽誤了大事。”
這時候艾文拿出香菸獨自抽了起來,誰也沒給。幾年的殺手生活已經讓他忘記了人情世故。再加上自己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的始末帶來的慌亂,讓他看起來有些不安的樣子。
秦孝公和張玉衡對看了一眼,心一下都沉甸甸的感覺。他們明白,艾家的人都是不會撒謊的。張玉衡自從收了秦小月爲徒就住在了秦家。全家人都在這裡。秦家的大事小事他都清清楚楚,這些年一直是順風順水。秦家控制了東南的地下賭場,控制了娛樂業。唯獨不參與毒品。這也是秦家不變的信條。在自家的場子裡,只要發現一宗毒品交易,就掃除一宗。這倒是讓政府省了心。東南的毒品交易始終的進入不了大範圍的擴散、危害很小,這跟秦家有着莫大的關係。
艾文在想,如果自己原原本本的說了這件事的始末,估計自己根本沒有機會去保護納蘭襲人了。他們會提防自己是在使詐。但是不說,自己又不相信有人能躲得過夢魘的刺殺。他無計可施有些無措起來。這是做殺手一來第一次遇到的難題。他開始明白,想殺一個人很容易,但是想保護一個人卻很難。他抽了一支菸的時間什麼也沒說,所有人都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釋。都沉得住氣,只是那樣望着,一句話不說,也不追問。
艾文扔掉菸頭,擡起頭看着秦小月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
秦小月說:“我相信你沒用,納蘭襲人會信你嗎?你要保護的不適我,而是她啊!”
艾文明白,這些只是託詞,很明顯的,自己這麼說秦家人不可能相信的。
“我信你!”秦小然突然走了下來。她一直走到艾文的身邊,站着說:“我信你。”
艾文突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嗓子也一下就堵住了,就像幹噎了一個煮雞蛋的蛋黃一樣。他伸伸脖子,很想說聲謝謝,卻沒能說出來。他很久沒被人信任過了,原來有人信任的感覺會這麼的好。
很久沒說過話的秦景仁這時候在一旁說話了:“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怎麼化解危機。我也信艾文的話的。關鍵是納蘭那丫頭那麼孤傲,是不會去讓別人保護她的。”
艾文吭吭通了通嗓子,言道:“只要秦家人信任我就好了,至於納蘭襲人,我看還是需要我親自去遊說。我只需要引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