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看她的表情,聽她那顫抖的聲音,很像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他一時也分不出真假了。一手握刀,一手摸向匕首。他很想甩出匕首刺破她的咽喉,但是同時也會受到納蘭襲人的槍擊。自己一心不能二用,必定擋不住這一槍,鹿死誰手尚未可知。他說:“襲人,其實我也中了迷藥了。”
“鬼才信你!”納蘭襲人吼了一聲,打斷了他。
“你不舒服嗎?”艾文這禽獸說了這麼一句,想激怒她讓她開出這一槍,然後自己後發制人。只要她開槍射向自己,那麼自己就會毫無顧忌地撲殺她。也就過了心裡這道坎兒,好歹算是正當防衛。
納蘭襲人一笑道:“你有本事就和我在這裡耗着,看誰耗得過誰。”
艾文知道她沒上當,直起弓着的腰說:“納蘭襲人,在我心裡很矛盾。我其實完全可以將你瞬間撲殺,但是我不確定你是我的仇人還是我的女人。我能說的就是,我昨晚的確是被下了迷藥。至於你是怎麼回事,你自己清楚,我保留我懷疑你的態度。”
納蘭襲人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這個男人,手裡的槍動了動,由胸口指向了艾文的眉心。艾文的刀也隨着挪了過去。納蘭襲人不得不佩服艾文的眼力。他的刀絲毫不差地追着自己透過準星看到的位置。以至於她看到的永遠是一個黑漆漆的刀背和刀刃閃出的一線光芒。
艾文開始一步步後退。他明白,距離會讓自己安全起來。他慢慢朝着納蘭襲人的車退去,納蘭襲人開始一步步追隨。艾文說:“你是不是想就這樣追着我?”
“是又怎麼樣?”
納蘭襲人分神回答的瞬間,艾文轉身一縱跳進了車窗。迅速地掛檔把車開了出去。納蘭襲人對着擋風玻璃開了兩槍,這纔想起了自己的車是防彈的。別說一把短槍,就算是大口徑的M38狙擊步槍也休想打穿。艾文故意戲弄,開着車開始來回撞她,她只能左閃右躲。
艾文哈哈笑着,就這樣追了她半個小時,一直把她追得跳上了車蓋,艾文一個急剎車又把她甩了下去。
納蘭襲人再強也是人,這樣在緊張中的類似於逃亡的運動中消耗了大量的體力。這一甩她落地後腳步不穩,一下栽倒,手裡的槍也甩了出去。艾文伸手推開車門,幾步跑過去撿起槍,把她拽起來拖到車裡。然後開車朝着西邊一路跑了下去。
艾文說:“你就當我的人質吧。不然我還真的沒把握能順利到達成都。”
納蘭襲人知道自己是沒有能力殺眼前之人了,心態倒是一下平和了。問道:“爲什麼去成都?”
“我突然明白爹爲什麼不讓我習武了。江湖不好玩。我去接人,回老家去當農民。你是我的俘虜,到了老家後我放你回來。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
艾文一下想到了昨晚,那些零散的畫面開始在腦海裡組裝了起來,一下笑了出來。他看看錶,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他說:“幾個小時前你還是處女。”
納蘭襲人伸手去抓艾文的喉嚨。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艾文的一隻胳膊足以對付她了。擋開她的手,順勢給了她一個嘴巴。納蘭襲人嘴角當時就流出了鮮血。艾文說:“別以爲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我打人從來不分男女的。”
納蘭襲人知道,自己現在嚴重的體力透支。行動變得遲緩。又沒有武器,除了任人擺佈,再無別的辦法。如果做無謂的抗爭只能是自尋苦吃。搞不好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她閉上眼睛不再做聲,過了一會兒竟然睡着了。艾文不敢大意,他感覺得到,這個女人不是善茬子,保不準是在假寐。他把車開到了一片樹林裡。然後把坐墊撕成了布條把納蘭襲人捆了個結結實實。這才放下了座椅沉沉的睡去了。他困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