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瀾坐在溼冷的地面,想着老馬臨終前的對自己說的話,卻不知道是何意思,便說出來和胖子與凝春商議。
兩人一聽,也都表示自己不認識什麼齊麻子,但既然是老馬說的,肯定不會是害我們的,三人還是決定天亮後去城北的中心醫院看看。
“齊麻子?我聽老馬說過他。”一直在昏睡的小武不知何時醒了過來,突然說道。
“我和老馬在聯衆軍中時,我因爲不願加入他們,被他們關在了起來。期間,老馬來看過我幾次,他向我說起過這個齊麻子。”小武有些虛弱的說道。
三人一聽,一下子精神起來,凝春連忙將腰間別的水壺拿下,餵了小武幾口水。小武飲了幾口後接着說道,“老馬告訴我說,叫我不要這麼執拗,要學會服軟,可以假意加入聯衆軍,活下來再說。還說自己在聯衆軍裡找到了一個叫齊麻子的人,準備投靠他。又伏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這個齊麻子是聯衆軍裡鎮北堂的堂主,跟着齊麻子,咱們有朝一日可以徹底推翻着虎城裡二爺和三爺兩大龍頭。”
“什麼鎮北堂堂主?”胖子問道。
小武介紹道,“聯衆軍的人大部分來源於虎城的一個監獄的在押罪犯,他們是一個內部等級森嚴的團體,從下到上分爲,豬仔、苦力、藍旗、紅旗、花棍、堂主、龍頭。豬仔你們也看見了,是任人宰割的食物,大多是些老弱病殘;苦力也只是幹最低賤的事情,毫無人權可言;藍旗向上纔可以享受不同等級的生活物品分配,藍旗負責看管關押豬仔和苦力;紅旗向上可以持有武器,分爲外出搜尋物資的外紅旗和守衛關口道路的內紅旗;花棍是紅旗的領頭人;堂主是花棍的主管;二爺和三爺就是兩個龍頭,龍頭還養着些準備精良的親信,稱作護印,還有負責調度、安排、分配的一些人稱爲執事。”
“一個堂主要推翻龍頭?怎麼推翻?”凝春問道。
小武又喝了一口水,說道,“多的我確實就不知道了,當時情況緊急,老馬沒有太多時間和我多說。想不到,這竟然是老馬和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着小武便抹起了眼淚來。
挽瀾想了想說道,“看來聯衆軍內部也有不小的分歧,有人想要反,老馬便想着加入他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咱們是該過去看看。”
“可以,那個齊麻子也是聯衆軍的一員啊,挽瀾哥,咱們真的要加入他們嗎?”凝春問道。
挽瀾想起老馬之前對自己說過的話,說自己太直了,不懂的圓滑,在這個世界不是能靠着自己的一身熱血就可以活下去的,看來老馬也是猜到了要我們加入聯衆軍,我們可能會不同意。但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想要憑着咱們幾個的力量對付他,確實是不現實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馬的仇咱們不能不報。況且如今想要逃,怕也是不可能了,聯衆軍人數歲不足以將這整個虎城滿布眼線,但要守住幾個出城的關口還是很容易的。
“老馬說的對,咱們是要加入他們,咱們還要從內部瓦解他們!爲老馬和夏姨報仇!”挽瀾攥着拳頭狠狠的說道。
吼。。。吼。。。
一陣低沉的嘶吼聲傳來,打斷了幾人的對話。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幾人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活死人的聲音。
挽瀾看着這地上老馬屍體流出的鮮血,心裡暗道不好,剛纔跑的太急,忘了跑出了聯衆軍的清掃區便是活死人的地界了,這麼濃重的血腥味肯定會迎來大量活死人的。挽瀾看了看四周,發現巷子口有一個窗子,便一把將老馬的屍體擡起,從窗口放進了一個房間裡,再將窗子緊緊關上。眼下只有先對付了活死人再好好安葬老馬了。
挽瀾下意識的去摸自己背上的槍,才發現槍早就不見了,手滑到腰間,發現只有那把陪着他一路走來的81式刺刀還在,心裡也算是放心了些,急忙握在手裡。胖子也拿起了消防斧,凝春的獵弩也已經拉弦上箭。幾人相視一笑,彷彿一切又回到了最初在安仁鎮並肩作戰的時候。
三人背靠着背站着,將小武圍在了中間。低沉的嘶吼聲離幾人越來越近了,黑暗中,一片搖晃的聲影漸漸出現,它們來了。
挽瀾將手裡的刺刀越握越緊,看着眼前黑壓壓的一片活死人,心裡不由得有些發涼。
“瀾哥,我看咱們跑是跑不了了,巷子兩頭都堵死了。”胖子說道。
令人作嘔的腐臭味越來越濃,低沉渾濁的嘶吼聲從一個個腐爛的喉嚨傳出,令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嗖!
凝春首先放出了一箭,箭頭劃破濃厚的黑夜,直直的插在了當先一個活死人的眼眶裡,黃色的粘液順着箭身大股涌出,一個活死人倒下了。
胖子橫拿着斧頭,奮力一揮,勢大力沉的斧頭向着活死人堆砸去,一陣骨碎筋裂之聲傳來,烏黑的血液便濺了一地。
挽瀾一個箭步向前,手中的刺刀如閃電般快速的刺入拔出,或由眼眶、或由下頜、或由耳後,刀刀直搗腦髓。
三人分工,很快便幹倒了當先的一排活死人,但想要殺出一片生機,還差的太遠。
活死人數目太多,如蝗蟲一樣涌入小小的巷子裡。三人雖然配合默契,身手矯健,但很快也力不從心了。眼看着活死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挽瀾心裡愈發的着急。老馬付出了生命纔將咱們從聯衆軍手中救出,難道咱們就要被活死人生吞活剝了嗎?
汪!汪!汪!
一陣狗叫傳來,在原本寂靜的夜裡顯的格外的大聲。三人都楞住了,這是?
不光三人,連原本嗜血如性的活死人也被這狗叫吸引了,都紛紛停住了向前的步伐,擡起頭來,在空中不斷扇動着鼻翼,貪婪的嗅着,彷彿這夜風中有什麼特殊的味道。
噓!挽瀾急忙叫三人不要動不要發生聲音,不能讓活死人的注意再回到自己身上。凝春貼在挽瀾背上,伏在挽瀾耳邊小聲的說道,“挽瀾哥,好像是黑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