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堂人工湖邊,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四面紅底黃面虎的大旗高舉,各書“鎮北、平南、定西、望東”幾個大字。中間是一面紅底青面獠牙虎的大旗,比周圍四面都要高,都要大,旗身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不用說,那是代表總堂的大旗。
湖邊此時已經搭起了一個簡易的擂臺。只是與其他擂臺有所不同的是,這個擂臺被一個巨大的鐵籠子罩了起來。像是電影裡打地下黑拳的籠內拳擊臺,只不過要比那個大的多。
擂臺四周是一圈用沙土包層層磊起來的看臺。此時已經站了不少人了。看臺中間有一塊用紅布鋪地的位置,那裡站着一面兇相的二爺上官魯和西裝革領的三爺上官傑,還有眼睛眯成一條線的總執事楊仲玄。
擂臺周圍除了興奮嘶吼的人羣外,還有十幾個小的鐵籠子,每個籠子裡關着的幾隻張牙舞爪的活死人。籠子外有人正在向籠裡潑着血,不斷激發着它們的獸性。
老鄭覺得現在最好不要讓總堂的人知道挽瀾幾人和自己的密切關係,以免又被別人捏住把柄。於是爲了不引起注意,挽瀾幾人分散成了幾對。老鄭和王軍原本就在受邀名單之內,兩人一起坐上了看臺,和鎮北堂的人坐在了一起。挽瀾和凝春、胖子和靈兒,還有厚着麪皮也要一起的殺馬特站在人羣的外圍。屍叔作爲定西堂的執事,在受邀名單之內,和定西堂一起坐在了看臺另一邊。小武作爲參賽者,也和定西堂的人坐在一起。剩下的人都分散在擁擠的人羣中。
挽瀾環顧四周,看臺上也坐了好些自己認識的人。鎮北堂那邊除了老鄭和王軍外,還有堂主齊麻子、外紅旗旗主猴子,自然還有參賽的大牛。定西堂除了小武和屍叔外,還有趙堂主、在趙堂主身邊竊竊私語、有着渾圓的啤酒肚的中年人,應該就是那位外紅旗旗主王永義了。平南堂那邊,堂主上官雲起在,令挽瀾有些意外的是,並沒有看見平南堂的吳鶴。挽瀾開始料想,以吳鶴強大的控屍力,肯定是代表平南堂出賽的,但左找右找,卻一直沒有看見他。而望東堂那邊,挽瀾根本不熟,來的人一個也不認識。
讓挽瀾幾人沒想到的是,屍王賽在開始之前居然還有個開幕式。
開幕式上,總堂湖心島上別墅裡住着的那些作爲“撫卹”的女孩們,換上了“很涼快”的衣服,大冬天的在寒風中扭動着身體,取悅着看臺上瘋狂的男人們。在末日裡,她們作爲舞女也毫無權利可言,看臺上有誰看的興起了,常常直接就伸手過來抓過一個女孩,抱在懷裡,便在總目睽睽之下寬衣解帶起來。紅地毯上的二爺、三爺不但絲毫不以爲意,甚至哈哈大笑起來。
“這些畜生!”凝春暗罵道。
挽瀾和胖子見現在這場面,都警惕的看着周圍的人羣,兩人一度準備帶着凝春和靈兒先離開這是非之地。但凝春卻堅持不走,她還是放心不下小武,希望能留下來幫幫他。
很快,“開場舞”在一片男人們興奮的狂笑聲和女人們驚恐的哭喊聲中便匆匆結束了。混亂的舞蹈結束後,依然不是正式的比賽。
在看臺開口的兩個通道外,分別走入了兩隊總堂的護衛。護衛拿着槍,身後的苦力們分別推着兩個大鐵籠子推進了看臺中央。鐵籠子用黑布蒙着,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啪!
三道光束由三個方向分別射出,猛的匯聚到了看臺中央。護衛們笑着同時一把扯下了鐵籠子上的黑布。這下所有人才發現,炙熱的聚光燈下,兩個籠子裡各關着一隻活死人。不同於普通的活死人,這兩隻活死人都長得極其高大壯碩,腐爛的皮膚下可以清晰的看見飽脹的肌肉線條不斷收縮着,估計在變異前不是健身教練,也是練武術的。
人羣中發出了一片驚呼。挽瀾留意到看臺上的三爺一臉的得意,想起之前老鄭說的,這次活動便是三爺親自策劃的,沒想到三爺一副儒雅的外表下居然有着這麼瘋狂的殺戮慾望。
兩隻活死人身上都被潑滿了鮮血,看起來更加的面目可怖。護衛們將兩隻活死人推倒了中央的鐵籠子擂臺邊。三爺這才掐滅了手裡的煙,對着話筒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頓時整個喧鬧的場地裡便鴉雀無聲了。
二爺笑着看着衆人說道,“剛纔的舞蹈表演結束了,現在是咱們的對賭時間,這兩隻活死人馬上將要在擂臺裡進行對決,現在的所有人都可以進行押勝負。押中的人,無論多少,每人獎勵香菸、麪粉各一包!”
底下的人一聽,嘩的一下興奮起來。胖子轉頭問殺馬特,“我說,煙還說的過去,麪粉又不能生吃,拿來幹嘛,回去調麪糊糊喝啊?”殺馬特一臉鄙視的看了胖子一眼,“那什麼,這個麪粉不是那個麪粉,是那個!”殺馬特說着用一根指頭堵住了一側的鼻孔,一低頭,作了一個猛吸一口的動作。
“哦!”胖子恍然大悟。
“還調麪糊糊呢,咋不喝死你!”
胖子毫不客氣的踹了殺馬特一腳,“你死不死,你咋不去押一筆!”。
“我纔不去,我連煙都不抽,拿那些玩意兒來沒用。”
挽瀾之前就聽聞,聯衆軍裡高層靠着這些“麪粉”來維護着自己的統治地位,手下一大幫的人,離了聯衆軍簡直就活不了了,畢竟癮一上來,擋都擋不住。猖獗的時候,“麪粉”甚至一度成爲了聯衆軍裡的貨幣,可以直接用來交易其他物資。
瘋狂的人羣在兩張桌子前下完注後,活死人之間的對決就要開始了。護衛猛地拉開了隔在擂臺和籠子之間的隔板,兩隻活死人早就按捺不住鮮血味道的挑撥,直接撲進了擂臺裡。
擂臺的大鐵籠子裡,兩隻野獸互相撕咬着,鮮血和皮肉塗滿了整個擂臺,擂臺外,護衛們不斷的用鮮血潑在兩隻活死人身上,瘋狂的人羣興奮的叫罵着,不斷揮舞着手裡的酒瓶。腥臭味、血腥味、酒味、汗味,熱辣辣的混雜着隆冬的風裡。挽瀾沒想到,自己末世裡的第一個年,竟是這樣渡過的。然而,真正沒想到的還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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