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死人啦!”
樓下傳來一聲驚呼,將挽瀾一行四人從久久不能平復的驚訝中拉回現實,挽瀾急忙俯身在撞破的窗臺上向下看去。病房是二樓,樓下原本正集結了一大羣居民,一灘烏血瞬間四下濺開,驚的所有人都向後退去。活死人從二樓跌落重重的摔在水泥地面上,插進咽喉的木棍已經摔了出來,喉嚨上一個血窟窿還在時不時向外噴涌着鮮血,現在看起來更是全身血肉模糊,沒有人形。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從天而降的“血人”嚇得楞住了,幾個膽大的年輕人紛紛掏出手機,對準了地上那一動不動的“人”。楞了幾秒後,大家見它沒了動靜,都開始紛紛向地上的怪物圍攏過去,想一看究竟。
“不要!”經過剛纔的幾下,挽瀾心裡知道這東西可能沒有這麼容易就死掉,在二樓窗戶口向下大喊。
話音還未落下,活死人不出所料的猛得抽動了起來,所有人一下尖叫着又一次向後退去。只見它在水泥地上抽動着,全身的肌肉開始由微小的顫動到強有力的收縮,頭劇烈得後仰,雙腳急劇併攏也的向背部大幅度反仰着,整個背部肌肉和腿部後側肌肉地強烈收縮讓全身以異乎尋常的姿態擺出一個弓形。脊柱的每塊骨頭迅速互相靠攏,骨頭與骨頭之間擠壓着,摩擦着發出“咯咯”的聲響,整個身軀彷彿要反折過來。
“快讓開!”凝春在二樓看到樓下的居民們沒有躲避的意思,反而都將活死人圍攏,有好事者甚至想湊上前去看看,急的不行,急忙喊道。挽瀾說道,“走!我們快去樓下!那東西怕是還沒死透,凝春,你照看好夏姨,別亂跑!”說完,和胖子兩人便匆匆從二樓向樓下跑去。
活死人經過剛纔短暫的抽搐,現在居然又一次甦醒,半跪半蹲地趴在地上,一雙血淋淋的眼睛虎視眈眈地瞪着人羣,腰背劇烈弓起,全身血脈膨脹,肌肉成條鼓起,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作勢就要撲來。衆人見狀,紛紛尖叫着跑開,怪物見了人羣怕了,更像是壯了膽,一咧嘴,露出血跡斑斑的牙口,猛地站起來,撲向人羣。
“完了!”挽瀾和胖子剛跑到醫院門口,就看見這活死人已經撲向了人羣。
人羣由於靠的太近,人又多,站的最靠裡的人根本沒有閃躲的空間,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年輕人就被活死人撲倒。活死人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住了年輕人的脖頸,牙齒咬破了皮膚,鑽入了皮下並不厚實的肌肉,瞬間就撕開了頸動脈,一股鮮紅的血液如泉水一樣噴出,噴灑在了活死人變形的面部上。年輕人因爲極度的恐懼和強烈的疼痛而想大叫,可氣管、聲帶、咽喉連同血管被一同被撕破,想出聲卻發不出聲音來,只見他脖子不斷的痙攣收縮着,血流反而愈加的噴涌而出。年輕人死死壓在地上,一雙手死死撐住活死人的面部,兩手的拇指深深的掐進了它的眼眶中。這是死亡前最後的掙扎,是不計後果,不加思索的本能反抗,力量之大,瞬間掐破了活死人的眼球,整個大拇指一大半都陷入眼眶裡,眼球裡半透明的粘液混合着血液由眼眶向下流出。
活死人絲毫不因爲眼球被掐破而鬆開嘴上的勁道,死死咬住年輕人脖頸,一雙手在年輕人肚子上瘋狂的抓扯。活死人雙手指甲深深嵌入到年輕人腹部的皮膚裡,再用力拉動,指甲緩緩的和甲牀分離着,至到完全和甲牀脫離,甲牀上細嫩的組織不斷滲出濃稠的鮮血,隨着手指的抓扯,塗滿了年輕人的肚子。
幾秒鐘的時間,年輕人就因爲動脈破裂大量失血而漸漸失去了力氣,原來緊緊掐住活死人的雙手也慢慢鬆弛,癱軟了下來。活死人似乎覺察到了口中的獵物失去了生命,原本死死咬住脖頸的嘴猛的向後一拉,血紅的牙齒帶着齒下咬住的血管、肌肉和破碎的皮膚一起被拉扯了下來。一塊還帶着毛髮的人肉在活死人口中貪婪的嚼動,溢出的鮮血順着嘴角不斷流淌。年輕人脖頸上一塊巴掌大的缺損,透過血肉模糊的皮肉,甚至可以看見白色的頸椎骨。拇指粗細、帶着白色的筋膜的頸動脈斷端還在收縮抽動,噴濺出些許鮮紅的血液。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幾秒鐘的事,一個活生生的人就被如此直接、如此殘暴地撕碎。所以人都被嚇住了,倉皇的逃竄,空氣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挽瀾和胖子也被嚇的驚住了,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如此場景,一個活人,直接在大街上如同牲畜一樣被毫無預兆的咬破了喉嚨,並正在被一口口生生的吃掉。
這時人羣中突然衝出一個矯健的身影,一把三棱刀閃着銀光,飛速靠近活死人。手起刀落,噗!三棱刀準確而快速的深深插入了活死人的後脖頸,再順勢旋轉刀口,活死人的後脖頸立馬被打開了一個深可見骨的窟窿。活死人像是被擊中了要害一般,瞬間癱軟下來,一下子失了勁,一動不動的趴到了地上。
李書記手裡拿着三棱刀,喘着粗氣,立在醫院大門口,地上是奄奄一息的年輕人和一動不動的活死人,還有一灘依然流淌着的鮮血。李書記到底是參加過戰爭,被槍林彈雨洗滌過的人,雖然年事漸高,但身上一股鐵血的軍人氣質是抹不掉的。在面對緊急突發事件時,能馬上沉住氣,並果斷的採取有效的行動。
“李書記,好身手。”胖子小聲的說道。李書記對着醫院大門大喊,“醫生快來!搶救!”
李書記的一刀,將挽瀾從震驚中喚醒。挽瀾看着活死人後脖子上依然一個冒着血的窟窿,陷入了沉思,是什麼樣的生物,唯有靠破壞脊髓及腦幹的神經組織才能使其死亡。挽瀾懷着極大的震驚,默默走向癱軟在地上的活死人,不經意間注意到活死人手腕上帶着一個粉色的腕帶,那是醫院住院病人都要佩戴的病員身份手帶。挽瀾仔細一看,心裡不免一陣發緊,姓名一欄赫然上面寫着三個大字“權貴文”。
“是權大爺。”挽瀾不敢相信的小聲說道。
凝春在醫院二樓扶着嚇的不輕的夏醫生走去值班室緩緩,走過二樓走廊,凝春瞥了一眼權大爺病房旁的兩個病房,卻發現接連兩三個病房都空空如也,不見了病人,凝春心頭不由得一緊,感覺一股血嗡得衝上了頭,她清楚的記得這幾間病房安置的是和權大爺一樣的狗咬傷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