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朔望。
轟動一時的襲擊事件調查有了結果,大多數矛頭指向火之國。雷之國國內羣情激奮,要求給予解釋,否則宣戰。
十月月底。
火之國以沒有人證物證爲由拒絕承認與襲擊事件有關。
火之國封閉了雷之國商人在火之國諸多產業。引發各國商人抗議。
火之國國內物價暴漲。
十一月月初。
雷之國派出的系普通人組成的事件調查小隊在菜之國被暗殺,不知名證物被奪。
藤原信之致信赤羽鳩目,嚴厲譴責火之國無信無義的行爲。
火之國聲望一跌再跌。
月底,土之國雪災。
十二月。
因局勢動盪,火之國境內發生多起平民□。大名派忍者和武士強行鎮壓。
火之國提出與風之國續盟,風之國大名未予以答覆。
……
第二年開春,雷之國對火之國宣戰。其餘各國宣佈中立。
天時地利人和。
“打起來了!”扉間合上文件嘆氣,“把雷、火兩國的僱傭函通通推掉吧。”
“扉間大人。”千手有利皺着眉頭道,“我們和宇智波不是盟友嗎?”言下之意,宇智波已經參戰了,他們袖手旁觀會不會不太好——?
不止千手家族,參與前年忍者會盟的家族一半宣佈了中立,不參與兩國的戰爭。
扉間撓頭,“哥哥說這是國戰,千手和宇智波兩家屬於僱傭戰力,盟約只限於忍界。”別人不知道,他們還不知道嘛!明明所謂的國戰後面就有宇智波的黑手。但是在政治上,有名義和沒名義的差別大了去了。
唉,政治這東西太複雜太麻煩了!還是交給哥哥吧!
辦公室裡,千手柱間盯着他和斑半年內來往的信札,深深蹙眉。
斑,你到底想做什麼?
斑望着窗外蕭肅的景色,皚皚潤雪之下,是壓不住的新春的告信。梅花的香氣在一片清冷間愈發幽冷。“終於打起來了……這場醞釀了七年的戰爭。”手掌覆蓋下是一疊來自千手柱間的私信。
袖手旁觀?太天真了!
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故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矜、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男有分,女有歸。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惡其不出於其身也,不必爲己。是故謀閉而不興,盜竊亂賊而不作,故外戶而不閉。是謂大同。——《禮記·大同》1
這是雷之國義學所授課程內容的第一篇文章,也是最廣爲傳頌的一篇。文風鼎盛的地方,連挑擔子賣包子的老頭都能說出一兩句“大道之行也天下爲公”。
同,即和平。
諸國並立的火影世界,其混亂和中國古代的戰國有一比。然而大概因爲有忍者這個擁有超出常人水平的力量羣體的存在,世人更關注個人勇武,謀略和文化的發展止步不前。更奇怪的是,各國技術的發展水平層次不齊,讓斑時而覺得自己還在古代,時而又覺得到了二戰時期——你能想象一個電燈、電影、馬車和耕牛同時存在並且被廣泛使用的世界嗎!
一方面,美好的前景誘惑着世人,另一方面,連年戰爭帶來動盪將人們捲入深淵。
“天下爲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大同,誰能拒絕這樣的願望?
儒家承平治世的理想、凜然正氣和脈脈溫情無疑是攻克民衆心房的絕佳武器。因爲歷史背景的不同,斑就着記憶把印象中的《禮記》、《大學》、《中庸》等儒家經典刪刪改改集成一本《明學》,特意弱化忽略了某些“忠君”的內容,更加強調“民本”。第二次改版的時候想了想,又壞心地把孟子謂齊宣王2的一篇改了下背景和人物身份然後摻了進去。
現在,以此書爲思想立足的明學已經成爲全大陸最大、最有影響力的學派,在此風潮下,又有其他學派興起,多年亂世在這段時間達到了一個文學小高峰。
大同是最明面的一展旗,斑真正想滲入人心的是“大一統”、“民本”、“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德者居之”等思想,爲了引導目前的分裂、氏族專權的局勢向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
站在宇智波斑身後的不止是宇智波家族,還有千千萬萬想改變世界的人,或是爲了和平、爲了復仇、爲了地位、爲了實現自我價值……經過多年培養和各種渠道的耳濡目染,他們作爲智力與戰力,爲斑的佈局提供莫大的幫助。
只有一衆幕僚和一羣離心臣屬的火之國大名如何抵擋?
同樣,只有一衆幕僚和一羣貴族臣屬、武士家臣的其他國家的大名如何抵擋?
火之國只是一個起點——他佈局了十多年,正式準備了七年,怎麼可能只爲了一個火之國?
一旦打破五國平衡,大陸脆弱的局勢必將崩潰一發不可收拾。沒有不需要付出努力與犧牲的和平,而經歷血與火的洗禮後,整個世界將痛迎新生。
外面的風雨絲毫沒有影響族地的安謐,大人們行色匆匆,孩子們照樣無憂無慮,唯一的苦惱是武術課程驟然加多,外出的限制也更嚴格了。
又一次偷偷過來的藤原宇燁看着空蕩蕩的家學,黑亮的眼睛黯了黯,心裡沮喪又難受。在這裡已經半年了,半年沒見到父親母親。宇智波族地裡嚴格控制外人進出,宇智波的族人不可能給自己當全職保姆,他什麼事都要自己做。
他認識了不少人,也交了一些好朋友,可總覺得跟他們隔了點什麼。家學的孩子們文武兼修,他卻只能整天對着書冊;家學的孩子們經常去外圍的“一般訓練場”,他卻只能在中圍走動,一起玩的時間很少。雖然中圍的地方非常大,族人不少,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孤零零的。
“世子大人——”
對了,還有一個跟屁蟲!
“不許叫我世子大人!”小孩賭氣地回頭衝他道。反正對方不是宇智波家的人,他沒必要顧慮。
星野展黑了臉,他也有脾氣的好不好!想到眼前的小孩是世子、未來的雷之國大名,他立志輔佐的未來“名垂青史”的大人物。他深深吸氣:淡定,阿展,你要淡定!
“那我該叫你什麼?”他耐着性子問道,“小世子?藤原君?宇燁?阿燁?”
“閉嘴啦!”小孩羞惱道,“不要總是跟着我!”
“斑大人讓我照顧你的。”星野展故意擡出宇智波斑的命令,小世子立馬噤聲。星野展滿意地點點頭,這才乖嘛!
“不要耍脾氣,你該讀書了。”牽起藤原宇燁的小手,那隻手不安分地掙脫兩下沒成功,小手的主人微微撅着嘴跟着走了。
來到家族公用書室,星野展找了一處安靜的隔間。“你在這裡坐着,乖乖的不許亂跑。我去拿幾本書,到時候開始今天的課程吧!”
“身爲國家未來的繼承人,是不可以不學無術的!”星野展手虛握成拳在嘴邊咳了咳,擺出滿臉的嚴肅,“昨天給你佈置的任務完成沒有?”
藤原宇燁點頭。
“那好,背誦給我聽。”
藤原宇燁不情不願地把《明學》其中三篇背了一遍。小世子的記憶力驚人,一遍能說二遍成誦三遍倒背如流。星野展無不陰暗地懷疑是不是宇智波那部分血統的福利……他當年被哥哥逼着背書那麼辛苦是爲什麼嗚嗚嗚!
“光會背是不行的,世界上學明學的人那麼多,爲什麼只有幾個真人才?還要理解和實踐!”星野展擺足了老師的架勢,“你今天的任務是依據《大學》的第一段‘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寫一份分析,晚飯前交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