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發生了什麼,日子總要繼續過,春野櫻的事頂多是生活中一個小小的浪花,而且她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她連同她的母親,兩人都被處死,吊死在大名府的城門。對於這種已經許久沒有用過的絞刑許多人很明智的沒有去打聽,而是選擇匆匆瞧一眼,然後迅速的離開。鬆賀對七夜這樣的安排有點無奈,不過又無話可說,畢竟七夜還是鬆賀手裡的王牌之一,便由着他了。
“你不應該用那種有異味的毒藥,而是應該用無色無味的毒藥,如果你想殺我的話。”七夜捻着一直剛從身邊摘下的花骨朵,捏在指間捻了捻,隨即揉碎,那還沒有來得及盛開的鮮花就這樣夭折了。
這是夜憐香的小院,夜憐香提着水壺不緊不慢繼續灌溉着小院子中的花草,只是在七夜捏碎那花骨朵的時候黛眉微微擰了一下,輕哼了一聲挪過身子,即便看不見,也不想面對着這個男人。
若是論內心,怕是夜憐香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面對七夜這樣的男人,雖然那一次還沒有正式的嫁人,但是婚約已經有了,對於極爲重視婚約的平民來說,訂婚和結婚的意義是畫了等號,只是訂婚還不能洞房,而結婚纔可以。
可是戰爭爆發了,等來等去等不到自己的丈夫,只換來一個噩耗,已經做好了守活寡的準備,又被殺了未來丈夫的男人瞧光了身子,倫理和道德漸漸起了衝突。
所以夜憐香也不知道自己對七夜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這些年雖然不曾離開這裡一步,但是許多關於他的消息還是能及時的瞭解,心中有一點渴望,更多的卻是害怕。畢竟打小就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平民家庭,家中長輩的教導就像一把利劍懸在了心尖之,妥協不得。
七夜拍了拍手,負到身後,腰身一挺,面帶些許微笑,說“怎的?你讓春野櫻來害我,不就是想讓我來見你一面?見了面你又不說話,莫非是改變了主意,想要讓我離開不成?”笑容中帶着自信,七夜極爲理智與聰明,只是簡單的分析了一下就知道這女人的想法。
被看破心思的夜憐香有些不好意思羞紅了雙頰,她利用春野櫻去做事有一部分是報復心在作祟,恨着男人破壞了自己的一生,又留下一個空落落的畫卷,一去不返。殺不得,又不想讓他好過,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給他添些麻煩。
“你要是沒有什麼事,先幫我澆澆花草,我一個人一會也忙不完。”夜憐香說道。
七夜眉梢一條,“要是沒事我先回去了,你貴人事忙,勿送。”說着轉身就要走,惹得夜憐香一陣惱怒,嗔怒的望着七夜的方向瞪了一眼,接着又是幽怨的一嘆,那嘆息就好似深閨怨婦一般。放下了手中的水壺,道“你就這麼不待見我?恨不得不見我是不是?”
這話裡也透着認真,眼睛雖然看不見,卻直勾勾的凝望着七夜的位置,灰濛濛的眼睛仿如能穿透人的內心,若是換了一個尋常人,恐怕在她的眼神之下早已失去了分寸,有什麼說什麼了。
七夜忽然乾笑了幾聲,這說的到也沒有錯,說起來夜憐香本來是七夜打算利用的對象,畢竟她還是千代老妖婆的弟子。只要千代老妖婆一天沒有死,千代老妖婆就是砂隱村最強的支柱,如果納了夜憐香,那七夜本身的利益就和木葉,砂隱村以及火之國大名牢牢的綁在了一起。只是沒有想到這個世界總會有一天意外,計劃趕不變化,現在砂隱村是否和自己綁在一起已經無關緊要,所以才把這女人冷落了下來。
聽着七夜勉強的笑聲夜憐香臉色一寒,心中隱然已經知道了些什麼,有點慘然的一笑,道“你到底要怎樣?要麼放了我回去,要麼……說,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才高興?”
話都說到這個份,就是七夜想走也走不了,微嘆一聲從遠處走了回來,坐在了花叢中的竹椅,凝神想了想,深邃卻又很平凡的眼神閃過道道精芒,腦海中不停換算推斷着各種各樣的可能,一時間小院子裡就這樣靜了下來。
好半天,七夜舒了一口氣站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慵懶的笑說道“嗯,就這樣,等一切都結束後我娶你過門。”夜憐香愕然的望着已經走遠消失在門外空洞洞的遠門,大腦一片空白。
這話倒也不是無的放矢,要娶夜憐香這個主意乃是深思熟慮之後做下的決定。以風之國和火之國的關係,恐怕容不得木葉和鬆賀的倚仗娶風之國砂隱村支柱千代的弟子,兩國的關係本來就十分的緊張,無論風之國是否和火之國聯盟,最後風之國的結果也逃不出國破二字。
鬆賀是個野心家,從他沉寂幾十年就看得出鬆賀此人能隱忍。能隱忍的人很多,但是一忍就三十多年的人卻不多,那不僅僅是表演的功夫爐火純青,更要承受內心躁動之下的煎熬,所以鬆賀的野心絕對不小。
這樣一分析結果顯而易見,千代也不是個什麼好相與的人,絕對會爲了唯一傳承自己衣鉢的弟子與風之國大名旋渦氏鬧出矛盾,在這戰爭隨時爆發的關頭,作爲風之國利刃的砂隱村和藩主產生了間隙是最壞的事。爲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風之國要麼鎮壓代表千代的砂隱村,要麼向火之國妥協,無論那種風之國的軍隊士氣就會衰落到極點,作爲充滿野心的鬆賀根本不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戰爭立刻就會爆發。
想要在戰爭中獲得最大的利益,並不是擁有別人無法匹敵的力量,而是要能掌控戰爭的走勢。這一場戰爭極爲重要,不僅僅關係到五大國戰後新局勢的產生,也關係到七夜整盤的計劃。是否能屠神之後取代而至,完全歸於戰爭的走向。
阿部一族的半人半妖已經加入到了火之國的軍隊中,火之國代表的就是妖魔,作爲妖魔的死敵神明,肯定會成爲另外一個國家的支柱,也參加到戰爭中。到時候羣魔亂舞,神明亂飛,怕是難得一見的壯觀場面。
這樣一來五大國死的人會很多很多,也許戰爭結束後五大國的人口綜合都不會超過現在任何一個國家的人口,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七夜能不能完成自己的計劃,別人的死活與七夜有何關聯?只要能成爲最強大的存在,哪怕親手屠戮整個世界,七夜都不會有一絲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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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是說真的麼?”櫻睜着美目盯着七夜,七夜微微點了點頭,這一回來就把要娶夜憐香告訴了櫻蘭兩個丫頭,想來也是怕兩人做出什麼過激的事。對於這兩個丫頭七夜的心思也是頗爲奇怪,按理說以七夜的理智近於無情的程度,內心之中應該極少有情所在,可偏偏還就有了。也許是和童年的苦難生活有關,亦或是在兩個丫頭身能尋找到難得一見的溫馨感,總之七夜不想放手。
見了七夜點頭不語,櫻眼神暗淡了下來,神情有點沮喪。雖然和七夜有過關係,府中之人也都笑嘻嘻的稱櫻和蘭爲主母,可這畢竟沒有明媒正娶,在這個時代有些東西還是極爲講究的,櫻也難免有點喪氣。
七夜笑了幾聲伸手攬過櫻的腰肢,櫻掙扎了幾下無果之後只好嘆了一口氣,任憑七夜折騰。可七夜卻意外的沒有計息下去,而是面色凝重嚴肅的伸出一根手指,嘴裡唸唸有詞的慢慢將手指摁到了櫻的眉心,緊接着就是一股鑽心的疼。似乎靈魂都被燃燒了一般,在漆黑的深淵中顫抖。臉色煞白,白的可怕,豆大的汗水紛紛灑落,身子不住顫抖,直至那隻手指挪開纔好了一些。
“這是生命的種子,即便是靈魂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只要靈魂不被打散還存留完整的意識,就會慢慢的復原。肉身盡灰都可以助你恢復肉身,也就是說,只要你小心一些就永生不死,永遠跟隨在我的身後,喜歡麼?”七夜緊了緊摟着櫻的胳膊,看着櫻臉那充滿了震驚與狂喜的表情,臉有了一點滿足的微笑。
愣了片刻,櫻忽然面露兇相,推開七夜摟着她的雙臂,雙手一推將七夜推倒在地,低吼着撕碎了七夜與自己的衣裳。很快,兩條白花花的身體就交纏在一起。
這一夜很瘋狂,瘋狂到許多人都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