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忍剩下的四名忍還沒有愚蠢到現在喊一嗓子找地方理論一番,既然是狙殺,那麼就不會找錯人,更何況是在這幾百年都不會有人路過的偏僻山林中?
四人苦無已經抓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四周平靜的樹林,這裡離出口只有三百米不到,連續幾個瞬身術就能離開小樹林。但是他們不敢,他們不知道樹林外面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在等待他們,與其出去去面對未知,不如留在這裡,想辦法肅清敵人之後飛快的離開。
保存有生力量,是戰爭中每個村子都必遵守的準則。
平靜持續了三分鐘,樹林間的氣氛壓抑的可怕,幾乎無法喘息,本來平靜的內心也開始起伏,四個忍忍受不了這種不知何時不知爲何就會死亡的氣氛,死人悄聲說着一些七夜聽不懂的暗語,做了一個手勢,背靠背面對四方的四個忍瞬間改變了陣型。
一人在前,三人在後,反而放棄了即將破林而出的方向,朝着自己來時的方向慢慢走去。本來四人打算讓那幾個中忍先跑出去,一來是破壞路可能存在的陷阱,二來是讓他們出去看一看,外面是否有敵人的存在。
只是這幾個傢伙到了林外莫名其妙的爆炸了,儘管只要是個有點常識的忍者都知道那肯定是引爆符,卻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七夜看着四人的行動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眼中寒光更甚,既然不想老老實實被炸死,那麼好,讓你們去感受一下死亡帶來的恐怖。
忽然,走在最前的忍者停下了腳步,手一擡,後面靠外的兩人側身站在前面那忍左右,靠後的忍者背過身子,注視着四周的樹幹與到小腿肚的草叢。
“有聲音,小心。”那人說了之後緊了緊手中的苦無,三人的目光瞬間盯着一邊草叢邊那搖拽的一小撮青草。或許是因爲天氣太熱,但也可能是因爲緊張,四人握着苦無的手心已經開始溼潤,額頭也隱約有了一層水濛濛的小水珠。
一隻小松鼠,在三人六目注視之下,翹着自己的大尾巴,從草叢中鑽了出來,而它的目的,就是遠處地的一枚堅果。爲首的忍皺了皺眉毛,隨手將苦無丟了過去,插在離松鼠不遠的地。
“奪”的一聲,松鼠被驚退入草叢,一陣沙沙作響之後在遠處順着一顆細小的樹幹爬,消失不見。
隨手又是幾枚苦無,分散的有規則的丟入了草叢中,半天沒有反應,這才鬆了一口氣。那隻狐狸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陰影,生怕再來什麼動物也帶着一張引爆符。
四人的小團隊開始繼續移動,他們絲毫不懷疑此刻有人正在盯着他們,這不需要任何解釋,既然對方在這個密林中設下埋伏,就不會不去注視他們的行動,然後採取誘導。
當四人慢慢的移動過那松鼠竄出的位置是,方傳出樹葉被撥動的聲音,四人頭也每擡手中手裡劍直接飛射過去,之後才猛地擡起頭,一看。那隻松鼠可憐兮兮的抱着沾染了一些紅色**的大尾巴,看着地那枚堅果。
被一個小動物驚嚇了兩次,就是忍也無法忍受這種結果,其中一個年紀較輕一些的暗罵了一句,瞥了一眼地的堅果,獰笑着一腳踩了去。
三秒,五秒,十秒,那年紀輕輕的忍依舊保持着“踩”堅果的姿勢沒動,腳底的堅果已經碎成渣滓,頭那松鼠也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領頭的一人向他靠近,推了推,嘴還沒張便應聲倒地,三人心中頓時泛出一絲寒意。
什麼時候出的事?
領頭的忍慢慢蹲下身子,將那人翻過來,臉色卻早已鐵青,青中泛紫,嘴角一抹黑色帶着惡臭的鮮血,一看便知道是中了劇毒。在村子裡幾人都見過千代大姐頭,千代用毒也是一絕,一眼便看出此人中的是劇毒,見血封喉,不過兩秒。
此刻已經不需要用任何語言起提醒,另外兩人飛快的從腰間口袋裡掏出一個丸子,撕去蠟紙之後露出土黃色的大拇指粗細的丸子,飛快的丟入口中。
只是那蹲着的忍並沒有這麼做,他只是嘆了一口氣,很是沮喪,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但並不是什麼也看不見。這樣有些幽暗的視野對於忍來說和白天無疑,就在那被毒殺的忍腳下,一枚豎立着閃着藍色幽光且掛着一枚血珠,細如牛毛的針,插在土中。
一瞬間三人都明白了,伏擊的忍者利用了他們的急躁的心理,再一次成功的消滅了一個同伴。即便那死去的人不踩,另外三人都回有意無意的將那枚見過踩碎。一想到這裡,三人都忍不住留下冷汗,若不是他早一步踩去,或許現在倒在地的人就是自己。
三人的臉色迅速難看起來,回去也不是,衝出去也不是,這麼多時間足夠一個甚至多個忍者,在路做好伏擊的準備。如果說前面是用陷阱來將他們解決掉大多數,那麼或許接下去就是面對面的戰鬥。畢竟他們還不會想到,來伏擊七個忍十三個中忍的對方,卻只有一個人。
“怎麼辦?”其中一人乾嚥了一口唾沫,用那乾澀嘶啞的嗓子問了一句。
沒有人回答,因爲剩下兩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是他們有史以來最無法判斷的伏擊,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不知道對方擅長什麼,甚至臉對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哪怕他們戰死了,他們的腦袋就算內拿給了千代,恐怕也讀不出任何一絲有用的訊息。
七夜此刻縮坐在遠處一樹冠,看着三人的臉色,嘴角微微翹起。這就是忍,忍者中的精英,他根本都沒有費多大力,一口氣將二十人幹掉了十七個,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給他頒一個獎狀呢。
三個沙忍現在面對的不是對敵人的恐懼,而是對環境的恐懼。只要回憶一下進入樹林之後,就不難發現,先是讓一羣人注意到可能有人設伏,精神高度集中,隨即出現一隻動物引起唯一的女性的關注,而恰巧此時到了密林中間,衆人放鬆了警惕。
接着引爆符爆開,作爲忍者絕對是把任務放在第一,而他們的任務就是去支援前線,所以在不會全滅的情況下,率先考慮任務,不由的開始加速。
一旦加速因爲人體慣性,導致兩個忍在空中被分屍,甚至把四個人對待中忍的想法都考慮的進去。隨後這裡的陷阱,更是一個傑作,完全利用了死人焦躁且恐懼,需要即時發泄的心理,設計了這個毒針。
或許,就在不遠的地方,某一植物或泥土中,就有着足以致命的危險。
冷汗流個不停,三個忍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纔好,只是背靠背擠成三角形,看着四周幽暗的樹林,忍不住心生寒意。
堅持了一會,最後求生的本能再次戰勝了恐懼,又開始繼續撤退的大業。這一次安靜了許多,整個路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一路暢通無阻的回到了那個爆炸的地方。
地橫七豎八的躺着數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但是每個人的喉管,都重新被補了一道,完全外翻,那依靠在樹的女忍者,同樣喉管也被隔開,一抹白色的軟組織暴露在空氣中。
三個忍者也是經歷過戰爭的殘酷,這些場面自然無法動搖他們的心智,看了看四周,爲首一人再次嘆了一口氣,道“把她的屍體處理一下再走,不能留給敵人。”
每個村子都有一種秘術,可以從死去的人的腦袋裡,提取一定死之前的記錄,以及一些相關的記憶。一般在戰爭時,一旦忍死亡,那麼附近的忍必須就地毀掉頭顱,特別是那些精英忍和知道作戰計劃的人。
這個女忍者雖然不是什麼高手,也不知道什麼部署計劃,但是好歹也是同伴一場,也不想她的腦袋被人割掉當作道具一樣被人玩弄。
爲首的忍蹲在女忍者身前,看着臉肌肉扭曲的讓人感到恐怖的女忍者,道了一句對不起,提着苦無想要將她的腦袋割下來毀掉。他並不是沒有考慮過爲什麼屍首會放在這裡並沒有被人帶走,只是單純的認爲敵人不會想到他們還回來,在他們沒有死完之前不會打掃戰場。
苦無剛剛接近女忍者的脖子,原本翻着白眼的女忍者眼珠子忽然轉動,露出森白的牙齒咧嘴一笑,爲首的忍被這恐怖的場面嚇壞了,怔了半秒,一抹寒意從脖間掠過,眼前盡是噴射出的鮮血和噝噝聲。手中的苦無也掉在地,耳邊隱約傳來另外兩人的腳步聲,只是漸漸弱小,眼中的世界也開始暗淡,變得無色,漸漸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