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也不怒,這是人之常情,總要把好的留給自己,若是猿飛和小春一口答應了,七夜反而會感到奇怪。笑而不語,也不看兩人,一手垂到茶几之下,另外一手中指輕輕的叩擊着桌面,屋內的氣氛一下子肅穆起來。
不大的房子中甚至連呼吸聲都聽不見,在場四人均是高手,櫻在七夜那種九生一死的訓練下飛速的成長,不敢說和三忍比,但比木葉的忍都要強許多,呼吸的速度自然細而悠長。小春年輕時實力不濟,但是年齡彌補了她的弱點,累積了幾十年的查克拉依舊讓她在老年也成爲了高手,而有着博士之稱的猿飛自然不必多說。
噔…噔…噔的叩擊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空氣中隱約泛着絲絲寒意,含而不露的凌厲的氣,正在肆意的揮舞着爪牙,小春額漸漸有了汗水。
七夜嘴角微翹,隱藏在茶几下的手只能看見一片殘影,一個忍術的印以一秒十二次的速度居然結了四秒纔算結完。當最後一個印完畢,那恰好落在茶几的中指敲打着桌面,一圈空氣就像平靜的湖泊被丟下一個石子一般泛起一道漣漪,只是這道漣漪肉眼根本無法察覺。
突的一下,小春與猿飛心中猛地一跳,亂了心率,兩人臉色齊變,心中疑惑卻又說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偷偷對望了一眼,皆從對方臉看見了震驚與詫異,按捺住心中的好奇與懼意,安坐在下首。
噔的又是一聲叩擊,七夜臉笑容越盛,笑得很神秘,笑得讓人心中發寒。小春見了那抹充笑容心中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對她來說鳴人之所以要留在村子裡,不過是爲了將來權力進一步的擴張,而猿飛也只是爲了村子在一衆忍者村中脫穎而出,談不什麼別的。
小春臉的猶豫猿飛看在了眼裡,嘴脣微動剛要說什麼,忽然之間瞳孔急劇收縮,盯着七夜那有着節奏敲擊桌面的中指,嘆了一口氣。本來還不顯得老的猿飛剎那間彷彿就經歷了歲月的洗禮,成了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原來這纔是惡鬼獵人真正的手段,可惜世人多被矇蔽,呵呵~這件事我就不管了,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教導鳴人。有空多回木葉看看,阿斯瑪那孩子一直想和你聊一聊,也順帶來看看我們這羣老傢伙。唉!!”說着猿飛收起了還捉在手中的菸斗,塞在了懷裡,看了小春一眼,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小春一臉茫然的看着猿飛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七夜和大名交情深厚自然不必多說,木葉在大名府也有不少間諜,七夜所做多多少少會有一些落入了他們的眼裡。只是即便如此,猿飛也沒有必要這麼快就離開,撕破臉確實不好看,但也談不誰怕誰,若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恐怕害怕的反而是大名與七夜。
這心思還沒轉的過來,七夜倒是有點惱怒了,也不知道惱小春裝蒜,還是怒小春實力太差,反正臉色有些難看。
也不知怎的,七夜叩擊桌面的速度漸漸加快,從本來十五秒一次降到了十秒,從十秒降到了六秒,從六秒降到了兩秒。而小春的臉色也漸漸開始發白,頭的汗水就像瀑布一樣唰唰的往下流,瞳孔放大毫無焦點也不知道在看哪,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忽然之間七夜笑着擡起了那叩擊桌面的手,小春才緩過來氣,一臉懼意的仿如在看從修羅道中爬出的惡鬼一般的眼神看着七夜,一手按在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一手顫顫巍巍的指着七夜卻說不出來話。臉色連連數變之後才恢復了平靜,深吸了一口氣,曲了曲身子拜了一次。
“閣下真是好手段,小春在此受教了,鳴人的事我替長老團就此答應了閣下,隨時可以隨閣下回去。”小春臉色鐵青咬着牙,臉閣下這樣的字眼都擠了出來,可想而知她對七夜的憤怒也恐懼。
七夜眯起了眼經,也不拿睜眼看她,鼻腔裡發出一聲“嗯”,就沒了下文。小春胸口起伏速度極快,被七夜這態度又是一激,也顧不說什麼漂亮話,推門而去。
見了小春也離開,七夜才睜開眼睛冷哼了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若不是七夜看在猿飛那種無私奉獻的份,若不是看在水門對木葉的感情,今日少不得要大開殺戒。
七夜那叩擊桌面並不是什麼習慣,而是一種用於暗殺的忍術,名爲“無聲殺人秘術!”,是從蘭的血繼中聯想到並且親自創作出的級忍術,可以在無形之中殺人。
以查克拉與媒介產生一個力場,以敲打聲的波動爲平率產生共振,從而在潛意識中直接影響到被施術者的心率。讓對方的心跳和叩擊聲一致,成爲一種無意識神經元慣性電擊,一旦七夜不再叩擊桌面,那麼小春和猿飛的心臟驟然之間就會停止跳動。即便是綱手或千代這邊的大家來檢查屍首,也只能得出一個死於意外的結論,不可謂之不陰毒。
這術厲害是厲害,但是二十六個人之中只有霜蘭兩人學會,還是依靠着他們本身的血繼才掌握,和七夜這種不依靠任何血繼創出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首先一心二用必不可少,一方面要配合結印,一方面敲打叩擊的平率不能亂,同時也要承受住自己心臟停止跳動而產生的麻痹與意識消散,這是一種精神力的表現,只有精神力強大者才能運用的起。
在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傷害着自己!
門被關嚴,七夜呼吸突然急促了一陣,才漸漸平復下來,如果不是小春和猿飛如此不識擡舉,七夜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去警告他們,同時也對猿飛的強大有了顧忌。本來七夜倒是認爲需要節奏變快時猿飛纔會發現,誰知道只是不久就看破了七夜的把戲,着實讓七夜吃驚不小。
櫻挪了挪身子,輕輕的推撫着七夜的後背,動作輕柔且又有力。七夜笑了一聲,擺擺手示意櫻不必如此,可櫻卻執意要繼續撫順七夜胸中亂了的氣息,七夜也只好作罷。對於這個已經狂熱了的女孩,七夜還真拿她沒辦法。
“父親大人您何必用這些都不完善的忍術呢?讓我出手就是了,猿飛三代雖然不敵,但是小春那老女人我卻不懼她,真是的,用這術又傷了您的身子。”櫻淡淡的埋怨了一句,七夜創造了不少忍術,只是大多數都是傷人傷己的那種,唯一的優點就在於可以殺人於無形,一任大名也是死在了這種術下。
“你這丫頭,他們雖然比我大一輩,但是論聲望論實力論在木葉受支持的程度,我與他們差不了多少。我親自動手他們也無可奈何,若是你動手恐怕這事就要落了人口實。贏了還罷了,如果輸了……哼哼,那羣老不死的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七夜低着頭飲了一口微涼的茶水,眼中寒光一閃而過,顯然剛纔已經動了殺心。
“不是怕他們,只是水門對木葉有着太多的感情。木葉可以被人從世界抹去,但是抹去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我!”
櫻在七夜背的手頓了一下,隨後又推撫了起來,也不管七夜腦袋後面有沒有眼睛,輕應了一聲,不再多話。她倒是明白,不管怎麼樣,只要七夜說的,那麼絕對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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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飯之後富丘又來了,鼬自然跟在了富丘的身後。本來美琴也要來看一看,一來是感謝一下七夜答應帶鼬做弟子,二來是想見見七夜到底和傳說中有什麼區別,只是可惜有身孕在身,不易受風寒。
富丘見了七夜只是道了聲謝,比之前幾日恢復了那種族長的風度與氣概,閒聊了幾句之後對鼬叮囑了一番,匆匆離去,看樣子家中還有不少事,想必多是來自美琴。也是,一個五歲大的孩子因爲是天才,就要離開父母,算的是件慘事。
鼬只是看了一眼富丘離去的背影,眼神中就再無依戀,只是冷冷的看着七夜,一言不發。七夜看了點了點頭,真是像極了七夜小時候那般,若是能幫鼬斬斷一切困擾他的因素,相比一個小七夜就此誕生。
不遠處霜一臉苦色的抱着鳴人跟在蘭的身後走了過來,蘭見了小孩並沒有女性所謂的母愛和愛心,只是看了一眼之後道了一句好惡心,就不再去管鳴人,把他丟給了霜。以霜對妹妹的疼愛,這肯定無法推卻,忍着心中不耐只好把鳴人抱在了懷中。
“差不多了,回去!”